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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朕就喜欢你这性子。” 沈君兆的心便是一颤。 雍理自个儿说完也是怪不好意思,主要是他想起自己那个不要脸的梦。 梦到沈君兆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梦到那样子的沈君兆。 像是要把他给吃了。 咳! 打住! 雍理赶紧岔开话题:“昨晚有蚊虫,你有没有被咬到?” 沈君兆蹙眉,心中懊悔,觉得自己不该跑到屋檐上待一宿,该留在内室看着雍理。 谁知雍理下一刻就扯下衣领,仰起脖颈道:“你瞧,朕被它们咬了好几口。” 沈君兆:“………………” 玄色帝服,明白龙纹,衬得少年脖颈修长,光滑如玉,上面的红点像落在雪上的花瓣。 雍理竟还摸了自己一下:“好在不痒。” 沈君兆轻吸口气,突兀道:“时辰不早了,陛下且更衣,臣先退下了。” 说罢完全不给雍理留他的机会,竟是用了些身法快速离开。 雍理:“诶……” 怎么就跑了! 可惜他还在被摁着戴帝冠,拦不住。 哦,拦也拦不住,再说他一会儿要去上朝,总得放沈君兆走,不过很快雍理又快活了——下了朝过了御庭议事,下午就又见到沈君兆了,很快! 这一早上和一上午,元曜帝都很精神。 虽说他还在学政期,但沈争鸣不似外人眼中那般独权专政,大朝小会上都很注重雍理的意见和想法,不仅引导他拥有更全面的大局观,更条理分明得帮他梳理一应事务的旧例和新改。 沈争鸣姿态摆得正,大臣们虽多是沈家家臣或后生出身,但也给足了小皇帝面子。 晌午过后,是钱公允给皇帝讲学的时间。 雍理没等来沈君兆,先看到雍小胖。 彼时雍珠还没封王,只是个宗族,主要任务是陪|睡——皇帝哥哥上课他陪在一旁打瞌睡。 雍理捏他肉嘟嘟的面颊:“中午吃什么了?” 雍珠哎哟哎哟也躲不开,开始报菜名:“雄鸡报喜、佛手生香、鼎湖鸽子蛋、福寿鲍鱼片……” 雍理哭笑不得:“你小子吃得比朕都好!” 雍珠眼珠子一转:“都是些大鱼大肉,陛下惯不爱吃的。” 雍理瞧他:“你倒是知道朕爱吃什么?” 雍珠嘿嘿一笑道:“沈君兆伺候着的,您都爱吃。” 雍理踹他一脚:“就你明白!” 两人说说闹闹,等来了钱公允,却没见着沈君兆。 雍理蹙了蹙眉,直接问出口。 钱公允捋捋下巴的几根稀疏白胡:“老臣瞧着是被沈相叫走了,怕是父子俩有事交代。” 雍理不慎开心:“……哦。” 他有点担心沈争鸣责骂沈君兆,虽说昨日里两人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可沈争鸣待沈君兆太过严苛,屁大点事都要罚,雍理不放心。 钱公允点了雍理一句,雍理不得不收心,仔细听课。 至于雍胖珠,早呼呼大睡,哈喇子直流了。 挨过下午,晚上更见不着沈君兆了。雍理老大不痛快,泡浴不凉快,吃饭不可口,连熏香都有股子怪味。 沈君兆不来见他,他总不好这般去传人,只能忍着。 忍着忍着,雍理又多少有点不安,他勉强看了半个时辰折子,到底是静不下心。 早上的沈君兆好像有些不痛快? 当时他以为他是晨练完比较困倦不爱说话,现在想想…… 莫不是在生闷气? 这又是气什么! 他有惹他生气吗? 雍理打小记性好,来来回回把事都过了一遍,发誓自己绝没惹到心思敏感的小伙伴。 莫非是睡了后? 雍理忽地记起那个极其不要脸的梦。 小皇帝蹭地站起来,心凉了半截。 赵泉泉一惊:“陛下有什么要吩咐的?” 雍理:“朕……” 他不会半夜轻薄了沈君兆吧! 赵泉泉谨小慎微地等他吩咐,雍理没好气问:“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赵泉泉被点了睡穴,哪知道动静不动静的:“陛下和沈公子都睡得很安稳。” 雍理难以启齿:“就没有……嗯,没有……奇奇怪怪的声音?” 赵泉泉:“奇奇怪怪的声音?” 雍理:“……”也不知道老家伙是怎么活到这个年纪的,果然还是父亲大度敞亮! 雍理慌了——自己十有八九是做了什么! 沈君兆那小性子他比谁都了解:生气不说,万事能忍,可一旦落下心结那真是这辈子都别想解开。 雍理最怕惹了沈君兆厌弃,一想起沈君兆日后都不理他了,他生不如死! “传……” 雍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么晚了把沈君兆叫来做什么,更加惹他厌恶。 小不忍则乱大谋,雍理告诉自己沉住气! 今晚见不着,明日总能见着,沈君兆总还得去上课,他肯定能见到他。 到时他一定好好和他道歉,好好同他说一说,只要阿兆不生气,他绝不……绝不再行那荒唐事。 这一宿雍理睡得很不好,早朝和御庭议事也有点心不在焉。 等到下了御庭议事,沈争鸣一句话更是让他整个人愣住:“犬子昨日染了风寒,近些日子就不入宫伺候了。” 雍理急道:“可还严重?宣太医了吗。” 沈争鸣沉声道:“不过一介白身,哪有资格用太医。” 雍理蹙眉:“阿兆是沈相独子,又是朕最贴心的玩伴,怎么就用不了太医!” 小皇帝一旦语气严肃,沈争鸣是不会驳他的:“陛下既赏了他恩典,便让陈太医过去看看吧。” 雍理松口气:“嘱咐他好好休息,莫要心急功课。” 沈争鸣:“臣代犬子谢过圣恩。” 一日,两日,三日…… 雍理整整四天没见到沈君兆了! 他忍不住了! 却说沈府,沈君兆哪有什么伤寒侵体。 打小的内家功夫练着,身体强度异于常人,只是在夏日屋檐上站了一夜而已,不碍事。 他只是不想入宫,不愿见雍理。 从宫中回到府上,沈君兆夜不能寐。 他一闭眼便是雍理,是他在浴池里的模样,是他在明白色帷幔下的模样,是他衣衫不整唇瓣红肿…… 雍理,雍理。 ——这天底下唯一待他好的人。 他竟对他生出这般龌龊念想! 从十一岁到十六岁,沈君兆几乎没有离开过雍理。 他以为自己会长长久久,会一生一世伴着他,可如今却发现自己没有资格待在他身边。 他心悦雍理,他爱慕他……这些沈君兆自己早知道了。 可他从没想过要冒犯他。 直至昨日。 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