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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雍理眼睛不眨地看他:“嗯?” 沈君兆声音微哑:“我有些乏了,能早些歇息吗?” 雍理忙道:“好好好,我们睡觉。” 龙床宽敞,别说睡两个半大少年,便是三四个成人也能睡下。 雍理紧挨着沈君兆,仿佛这床只有一丈宽。 沈君兆不慎用力地推了他一下:“陛下不热吗?” 雍理挨他更近了:“不热。” 沈君兆顿了顿。 雍理侧头看他:“你热吗?” 沈君兆:“……” 雍理见他面颊有些许红润,便道:“热的话你就少穿点,脱光也没事,朕又不是没看过。” 沈君兆猛地闭上眼。 雍理不老实道:“真的,你穿太多了……诶……” 沈君兆握住他手道:“陛下若是不困,我去偏殿睡了。” 雍理哪还敢胡闹,只紧紧挨着他道:“睡了睡了,朕已经睡着了。” 还真说睡就睡,睡得嘴角弯弯眼睛弯弯,像个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十五岁还是孩子吗。 放到平常百姓家,怕是早就议亲了。 雍理会娶妻生子吗?会立后纳妃吗?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吗? 沈君兆直直地望着明白色绣龙帷帐,心绪翻涌。 一生一代一双人,后半句却是争教两处销魂。 沈君兆活了十六年,从没有人像雍理这般待他好。 他的娘亲厌弃他,他的父亲漠视他,只有十一岁那年,他见到了笑容比夏日阳光还要灿烂的小皇帝。 雍理和他截然不同,他直白、明朗,身在牢笼却心如翱鹰。他喜欢就是喜欢,生气就是生气,喜怒形于色却又聪明早慧,容不得任何人小觑。他不拘小节,却很明白肩上的责任;他爱玩爱闹,却于功课上比谁都勤勉刻苦。 在深宫里本该无比痛苦的年少君主,却活得十分自由快乐。 从来不知快乐为何物的沈君兆,没办法不注视他。 雍理睡熟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闭上,漂亮的五官才显露出来。 他醒着的时候,很少有人留意到他的五官,就像太阳光下,有谁会知道太阳是什么模样? 沈君兆微微侧头便看到了他—— 光洁的额头,天生向上扬着的眼尾,高挺的鼻梁,形状好看的唇瓣上有一个小小的唇珠,恰到好处的位置,笑起来时最动人。 沈君兆不是很能分辨美丑。 好看不好看的,他不知道;漂亮不漂亮的,他没感觉。 因为在漆黑的环境中待过太久,他甚至恐惧过分明艳的东西。 盛开的牡丹花,开屏的孔雀,一宿一宿亮着的琉璃灯…… 全都让他心生恐惧。 毫无疑问,雍理是明丽的。 这五官堪比花园里最艳丽的牡丹花,这带笑的睡颜比最华美的琉璃灯还要耀眼,当他睁开眼时更是比求偶的孔雀还要声势夺人。 可是沈君兆不怕他。 他甚至……想…… 感觉到唇瓣的柔软……沈君兆心底的渴望像疯涨的藤蔓般,想要侵略、占有;又像出笼的野兽,想要征服甚至毁灭。 “嗯……” 一声吃痛的轻、吟唤醒了沈君兆。 眼前的一幕如此不堪。 他竟然……竟然…… 沈君兆面色苍白,他不知道雍理醒了没,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衣衫凌乱的雍理眉峰蹙了蹙,反倒挨着他更近了些。 沈君兆却像被烫到一半,他手指颤抖着给雍理整理衣服,眼睛根本不敢落在他脖颈上的红点,他努力控制着呼吸,把一切都收拾成最正常的模样,然后出了长心殿。 夏夜凉风,吹不灭胸口的燥热。 沈君兆坐在长心殿的屋檐上,一动不动,如同一尊守卫大雍江山的玄龙雕像。 17、是独占 小雍理醒来时,面红耳赤。 他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美人在亲他,亲得……亲得让他十分十分不好意思。 偏生那美人还长得和沈昭君一模一样,何止一模一样,分明就是。 这梦……这梦! 雍理都没脸看沈君兆了。 他悄咪咪睁开眼,怕看到沈君兆,又想看到他。 “陛下您醒了。”赵泉泉尖细的声音瞬间断了元曜帝的心驰神往。 哪有沈君兆,只有老太监! 如此落差,雍理起床气火速登顶:“阿兆呢?” 赵泉泉忙道:“老奴过来时,沈公子已经出去了。” 雍理蹙眉:“你不是一直在外间,他起身你不知道?” 小皇帝严肃起来还是挺吓人的,这主子人小却不好糊弄,赵泉泉很了解,他不免有些汗涔涔:“沈公子内家功夫了得,怕是有意瞒了老奴。” 雍理:“……” 行吧,他家阿兆的确厉害,他都没察觉到,这老太监听不到也正常。 “应该是去晨练了。”雍理又补充了一句,“故意瞒你做什么,是怕扰了朕。” 赵泉泉噎了一下,应承得很快:“陛下说的是,沈公子自然是怕吵醒您。” 元曜帝满意了,并且想出门去看看沈君兆。 四更天晨练,沈君兆也未免太刻苦了些,让他跟着自己睡,实在委屈他。他若在沈府,因着不用上朝,只需等下午再入宫,时间倒是充裕许多。 想到这些 ,雍理脑中闪过的念头不是让沈君兆回宫,而是让沈君兆不用送他去金銮殿,这样就能多睡会儿,好生安排行程。 正心不在焉的更衣,雍理看到了自己脖颈上的红点,他蹙眉道:“这夏日实在恼人,又热还多蚊虫。”他又被叮了好几个红点点,只是怎么不太痒? 饶是赵总管见多识广,也猜不到昨晚龙床上发生了什么,只道真是蚊虫,忙道:“陛下要用一些碧玉膏吗?”这是太医院做的清凉止痒的膏药,很是见效。 雍理不爱闻那味:“不用,这蚊子不太行,朕都不痒的。” 话音落,沈君兆披着一身凉意掀帘而入。 雍理正伸直胳膊被人伺候着穿帝服,人动弹不得,眼睛却比人还活泛:“你也太勤勉了。” 沈君兆没太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雍理继续道:“你以后肯定是当文官的,干嘛要练这身内家功夫?又不让你领兵打仗!”他才不舍得放沈君兆出去领军,他白白净净的昭君可不能真出塞! 沈君兆知道雍理是误会自己去晨练了。 可其实他哪在晨练?吹了一宿凉风也没歇了心头火苗,反而有越燃越盛的趋势。 沈君兆垂眸,含糊道:“既学了这功夫,便不想落下。” 雍理笑他:“朕还不知道你,看似云淡风轻,实则争强好胜。” 沈君兆:“……” 雍理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