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姐弟俩的学习生活进入正轨，两人只能利用每天下午放学的一点时间，东一点西一点地收拾屋子。

    一场秋雨很赶趟地，在麦冬捡完瓦的第二天落下。

    门上挂着半截黑色粗布门帘，油灯下坐在条桌旁吃饭的姐弟俩，一人手上啃着一只大鸡腿。

    桌下的小黑双爪捧着鸡爪子嚼得嘎嘣响，狗盆里还有一根没舍得吃的鸡脖子。

    屋内斑驳的墙壁重新刮了一层沙浆，有些不平的地方，在油灯照耀下显出一条条不平的印子。

    虽然色调比较暗，但看起来新了很多。

    封死的窗子，也被拆开换上一扇向外开的玻璃窗。

    一根铁丝挂着一块做窗帘的黑布，窗户半开屋中光线明亮了许多。

    没法改变的是，照明仍是油灯和蜡烛。

    靠里侧墙蒙着粗布的木架子上，放着四个半旧的藤框，里面装着姐弟俩的全部衣服，顶上还压着两床厚棉被。

    最下层是两人的布鞋、板鞋、棉鞋、皮鞋，小挨大整齐地摆放着。

    雨点打在瓦上噼啪响，桔梗咬一口鸡腿庆幸地道。

    “幸好将瓦给捡了一遍，不然就是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了。

    麦冬辛苦了，奖励一根鸡翅。”

    桔梗将一根大鸡翅夹到麦冬碗里，喜得他笑眯了眼，也回以姐姐一根大鸡翅。

    “姐姐也吃！明天下午只有两节课，我早点回来砌厨房。”

    每次做饭都将炉子提进提出，挑回来的水只能放在屋檐下，煤球和木绊子也堆在屋檐下，一下雨就会打湿。

    时间一长屋里屋外的东西不断添加，就显得很拥挤。

    桔梗去食堂打过一次饭，虽然量多方便，却不适合正长身体的两人。

    家里还有一个食量大的小黑，只得选择自己做饭。

    “好，我们一起！”

    桔梗明日下午没课，便不准备去教室，平日里上晚自习她都会带着麦冬一起去教室。

    班上的同学对只闻其名的弟弟，很是友好，不会有人因他年纪小而瞧不起，或恶语相待。

    实在是不满九岁的麦冬，会说一口比他们还流利的俄语、英语。

    闲暇之余，小小的麦冬还充当了一部分同学的小老师。

    桔梗见他在同学中混得风生水起，也不多加干涉，只要不被人欺负就行。

    饭后自然是麦冬收拾残局，桔梗打着伞用脚在外面丈量地盘。

    既然可以修，就想一次到位修个大点的房间，再分隔成几个小间一次搞定。

    免得以后要用的时候，又来动工，麻烦不说还要跟老师请示，会显得她很不懂事儿。

    “姐，你是想修大点吗？”

    洗好碗筷的麦冬在围裙上擦干水渍，几步躲入姐姐的大黑伞下。

    “想弄个旱厕，最好再有个冲澡的地方，夏天也方便。

    院子虽然不大，但可以利用的地方还是挺多的，明年再弄几排木盒子种菜。”

    “姐，你还真是到哪儿，都不忘劳动人民的本色。

    真按你说的那样修，那些材料是不够的，星期天我叫个马车再去买些材料回来。”

    麦冬无任何思考地一口应下，毕竟他们要在这里住几年，修宽敞点也是好事。

    大冬天的跑到教学楼里去上厕所，很痛苦的。

    更别说夏天冲澡了，让他们几天不洗澡，那是真不习惯。

    冬天偶尔去一次大澡堂还是很不错的，麦冬知道以姐姐谨慎的习惯，初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肯定会老实地苟一段时间。

    融入当地人的生活，就成了必然！

    …

    雨后的天空碧蓝如洗，风和日丽的下午。

    桔梗和麦冬换上一身补丁衣服，开始在一块木板上和沙浆。

    麦冬像模像样地在画出的线上，清理出三条浅沟。

    桔梗挑眉添上一铲铲沙浆，只见麦冬一手自制的铲刀，一手红砖。

    不时地还掂一下手中的砖，那熟练的动作看得添沙浆的桔梗皱眉。

    【小屁孩儿啥时候会这一手的，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麦冬，让我来试试，看起来很简单的样子！”桔梗上前伸出手道。

    “姐，这个虽然简单，但很磨手又伤皮肤，还是我干吧！”

    麦冬将自制铲刀藏在背后，他好像有点忘形了。

    “我看很简单的样子，也来试试，技多不压身吗！

    说不定啥时候就用上了，你不希望姐是一个废物吧！”

    面对姐姐暗含警告的话，麦冬只得乖乖交出自制铲刀。

    桔梗接过铲刀，睨一眼麦冬，照着他刚才的样子也掂一下砖头。

    虽然动作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稳稳地被接住，就是落下时擦在掌心有点磨手。

    “挺简单的嘛！你负责铲沙浆。”

    一时觉得好玩的桔梗，不再将自制铲刀交出去，半罐水开始了砌墙的活儿。

    …

    “何老师，我们自己过去！”

    李保国目光紧紧地注视着一对灰头篷面的孩子，语有哽咽。

    虽然八年不见，但两孩子给他的感觉太熟悉。

    熟悉的面孔、相似的大眼，一看就是他李保国的种。

    “李团长，好好跟两孩子聊聊。

    李桔梗同学是咱们这一届的全国状元，你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儿。

    还将弟弟养得那么好，太不容易了，来的时候连家里的狗都背着。”

    何英哲看一眼两个风尘仆仆的男人，两人皆眼眶发红，双眼紧紧地盯着小院中的两人，激动得双拳紧握。

    他已从李保国的交谈中得知，家里的两个顶梁柱离家八年。

    一腔热血地奔赴战场，却扔下两个年幼的孩子独自生活。

    即便有堂弟帮忙，几岁的孩子带着一个婴儿所受的苦，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带过的。

    战争年代，是真的家国难两全，最苦的还是家中的妻小。

    有太多的家庭，为和平而牺牲，却被遗忘在过去的岁月中。

    “谢谢何老师！我会的，他们就是我这辈子的命！”

    李保国狠狠的抹一把脸，迈着坚守地步伐走向小院。

    跟在后面的李木通，红着眼对何英哲敬礼后，抹一把泪赶紧跟上。

    两人越接近小院，双眼越模糊，实在是那砌墙的一大一小让他们想得太多。黄沙心悲凉的四零：干翻艰苦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