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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西北风吧!” 啪的一下,顾芳菲从包里掏出一沓金圆券拍在班主脸上,义愤填膺:“钱我出,这人我也赎了,马上给我送医院去!” 班主还未从那一沓钱上把理智挪回来,正蹲着在那捡呢,就听的‘红娘’嘤嘤哭起来:“啊呀,姐姐…姐姐没气了…” 这下众人大惊,后退好几步,顿觉得晦气得很,死人了? 班主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生怕这到手的钱飞了,顾芳菲心头一恸,也上前查看。 那青衣果然已经翻过白眼,怕是不好! 就此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拨开在哭的红娘,蹲在那青衣面前,握住青衣的手腕,细细把脉起来,又用两指在她浮肿的脸上查探,掰开她的嘴细查。 班主看到便问:“你做甚么?” 许杭不回答他,只是将青衣头上的细簪子拔下来,道:“拿酒和火来。”红娘怔愣一下,许杭喝道:“还不快去!” 红娘如梦初醒,一把擦干净眼泪鼻涕,小碎步跑走了。 立刻酒火端上,许杭以酒洗簪,淬火,然后在青衣耳尖刺破,挤出两三滴血。 说来真是奇,那毒血放出,青衣面色顿时好转,整个人骤然咳嗽一下,然后呼吸渐渐平缓。 许杭又道:“去厨房用花椒泡一壶水来。” 顿时就有小二急急忙忙跑到后厨端了一海来,许杭接过,用手帕沾着花椒水在青衣红肿的脸上擦拭。 顾芳菲在这一片慌乱之中看见许杭如一股清风灌入,手上动作娴熟,脸上沉稳,他为一个戏子治病,丝毫没有敷衍,甚至病人的唾液随着嘴角流下,污了他的袖子,他也似乎毫不介意。 宛如一位丹青好手,在描一副山水画般的自信淡然。 她往人群外一看,果然就见到不远处的段烨霖,背靠着墙,隔着人墙往许杭的身上一眨不眨地看,目光深邃而幽长。 第9章 许杭擦了一些就再洗过再擦,反复几次后,那红肿消下去不少,青衣终于悠悠张开眼睛。 “活了活了,醒了!醒了!”众人拍手称奇。 青衣被红娘扶起来,揉着太阳穴,听罢红娘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话,才对许杭点头道:“多谢…大夫,我这病往日里已经很小心了,今日……竟又着了道了。” 许杭此时已经站起身来,用另一条帕子插手,淡淡地说:“你这枯草热?有些狠,如今春天到了,自然难防。开一副防风、柴胡、乌梅、五味子的药底,加连翘、银花、甘草、蒲公英,多喝几幅就好了。” 说完冷眼看了看站在一旁伸着脖子的班主,又转回去对青衣道:“别的药堂不收,我鹤鸣药堂收;别的大夫不治,我鹤鸣药堂治。” 乱糟糟了这一番,才有人认出来,这是鹤鸣药堂的大当家,不觉心里又敬佩了几分。 众人知道他这话是在打这班主的脸,心里都暗爽了一阵。 就那班主老脸有些挂不太住,摆摆手,嘟囔了一句:“好好的戏园子,哪儿吹进来什么花粉,真是!” 一旁小徒抽了抽鼻子,也跟着道:“嗯,好像是芍药花香呢……” 散场。 出了百花班的戏园子,门口那辆福特车已经等得很是不耐烦了,滴滴响了两声喇叭。许杭垂着眸,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甫一坐上去,腰就被段烨霖拉住,往胸膛上贴去。段烨霖有些诱人的嗓音在许杭耳边呢喃:“别忘记你说的,让你去救人,剩下的我说了算。” 许杭的指尖就掐在段烨霖的手背上,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声:“嗯。” “小铜关还是金燕堂?” 许杭瞄了一眼坐在驾驶室的乔松,乔松只觉得如芒在背,只敢死死盯着前面开车,假装自己是聋子。 “…小铜关。” 其实许杭在看的不是乔松,而是车上的后视镜。后视镜里倒映出百花班的门口,顾芳菲正若有所思地在那站着,看着他们的车越行越远。 ———— 这天晚上,段烨霖差点没把许杭折腾得闭过气去,又狠又蛮,许杭竟生生将床单咬破了一个洞。 过了十二点,被摁在窗台上的时候,许杭看着对面卷烟厂的窗户露出来的灯光,灯泡或许有些年头,时不时闪一下闪一下,许杭忍着段烨霖带给他的一阵阵波澜时,就觉着自己像那盏灯一样,要亮不亮,要灭不灭。 十根手指都死死抠在窗台上,额头上细密的汗,崩成一张弓一样的后背,是段烨霖洒落的汗水,从曲折的脊背上滑下去,沿着股沟消失不见。 终于,那灯熄了。许杭也觉得自己熬到头了,眼睛一闭,睡过去了。 段烨霖感觉怀里的人一软,眼明手快地把人一捞,果见就晕过去了。他微叹了一口气,把他拦腰抱起来,往浴室里走去。 每次之后必会沐浴,这是段烨霖的习惯。 因为他知道许杭很想清洗自己,只是他从来没表示出来过,都是等段烨霖走了,才急不可耐地去洗澡。所以段烨霖索性就不厌其烦地帮他洗,不论多累多晚。 温热的水里,他把许杭身上的每一处都涤荡干净,可是越干净他就越想弄得更脏。 就像四年前他把贺州城最好的一块地皮送给金洪昌,跟他说,许杭他要了,谁都不准动他---- 那是他平生第一次堂皇的假公济私;后来为了许杭他又把金洪昌杀了,那又是他平生第一次滥用生杀予夺的权力。 唉……段烨霖吻了吻许杭湿漉漉的发,真觉得像西厢记里写得一样,恰好似前世的冤家今生见。 *枯草热:花粉过敏 第10章 鹤鸣药堂今日生意是真好,买艾草的人多,春日惊风的人也多,一时间伤风药出入账极大。 许杭在柜台上捣肉豆蔻的时候,顾芳菲带着那名青衣就进来了,青衣一进来就跪下磕头,许杭把人给扶起来,叫伙计带下去开药。 等身旁没人的时候,顾芳菲才出声道:“许先生不知道方不方便?我想同先生说一说话。” 把肉豆蔻的粉末倒出来,包在油纸里,分成几小包,一一装好,拿细绳子穿上,说:“我正要去给东街庙堂送药,您若不介意,路上说吧。” 出了药堂便往东去。 顾芳菲现在才仔仔细细打量许杭,确实眉清目秀,通体气度不凡,只是总觉得他与段烨霖并非同道中人,不知这二人究竟是怎么扯上的关系。她不敢细问,只能圆滑着找由头:“许先生昨天的仗义相助,真的让我觉得很感人,没想到贺州城里也有像先生这样想法开阔的人。” “您谬赞了,我念佛,佛说众生平等,和小姐这种为女子求权的不一样。我能做的也就到此为止,远比不上您。” 顾芳菲轻笑了一下:“先生真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