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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没有任何拈酸呷醋的表情和举动。 乔松看到,段烨霖的手已经捏得藤椅出了一个印子,心里咯噔一下。 这会儿,二楼的许杭终于有点动静了。 他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钱袋子,将里头大洋全扔到台上捧着赏钱盘子的青衣手上,道:“我没听够,再唱一遍吧。” 第7章 素来听戏的大爷,有因为唱得好给赏钱的,也有因为想再听而包场子的,但是真少见这样出钱请众人听戏的。 因而此举一出,不少人都往二楼瞥过去,只看到一个清清瘦瘦的身影,认出是许少爷便私下咬耳道:“原来这许大当家的还是个戏迷呢。” 台上青衣袅娜捡起钱袋子,打开倒在手上一看,分量着实是重,到底是有钱人家,连钱袋子闻着也没有铜臭味,香喷喷的。 青衣对着许杭的方向鞠了一下,后台就拉起调子来,又一出继续唱下去了。 乔松往段烨霖的方向看去,他已经是一张黑脸,只怕立时就要发作了。 能不气么?许杭这意思很显然就是在告诉段烨霖——你想请我看戏,我看了,并且再还你一出。你若想接着唱,那我就接着看。 顾芳菲也忍不住往二楼瞄了一眼,她在国外见识的人多一些,当然不至于太惊讶,只是直到这下她才明白段烨霖请她演这出戏的目的。 “段司令…”她斟酌着开口,“原来司令也有这么感情用事的时候。” 段烨霖道:“见笑了。” 顾芳菲轻轻摇头,浅笑:“这倒没什么,不过‘观众’好像不买账。司令若是要处理自己的事情,不如改天我再亲自登小铜关拜访?” 段烨霖微微点头,然后在桌上放了付账的钱,道一声“失陪了”就急不可耐往二楼而去。 许杭端坐在那里,只听得一声急促的催命般的脚步声从雅室外头传来,砰的一下破门进来!下一刻,他就被人拧着转过身来,冲进眼帘的就是段烨霖怒不可遏的脸。 他也冷冷回视着他。 随后,段烨霖笑了一下,毫无温度的,把许杭往屏风后头拉,箍着许杭的肩膀:“许少棠,你故意的!” 少棠是许杭的字,段烨霖从来只在生气的时候会连名带姓字地叫他。 许杭一把打掉段烨霖的手,佯装听不懂:“你又发什么疯?” 段烨霖上前一步,捏着他的耳垂,然后用手背在他脸上流连戏弄,许杭脸上微僵,却一动不动,段烨霖轻笑,再次反问:“你总是最清楚,怎么能一击即中地惹怒我,惹怒我遭殃的还是你自己。我就是不明白,四年了,你怎么还是没学会聪明点?” “你既然知道我不聪明,就别再试探我了。” “你哪里是不聪明,而是聪明过头了。” 说着说着,语气低沉下去,骤然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明明当初是我救的你,现在却总用这样不死不活的样子,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从身到心你都得是我的,做不到也要学着做到!” 许杭毫无反抗,段烨霖要掐他就随他掐,实质上段烨霖的手也并没有怎么用力。只在段烨霖说完以后,许杭才幽幽讥笑:“司令要我来,我就来了,要我听戏,我也听了,看你爱听,我就再给你续一出。这些年你想做什么,我愿不愿意也都随你做了,这样还不够,你还想怎么样?” 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番话里每个字都是一根火柴,在段烨霖的心头上一点一着,等说完最后一个字,可以说是熊熊烈火了。 原本今天是想气一气许杭,结果该气的人没气到,不该气的人差点气晕过去。 段烨霖手上青筋突了一下,然后从松开手,改扶在许杭后脑:“好、好、好,你既然这么听话,那我想怎样就怎样吧。” 把人往屏风上一压,就要欲行不轨。 许杭知道段烨霖向来是不顾时间场合的一个人,可是许杭不一样,在小铜关或是金燕堂里,他想怎么样,许杭没有奈何,可是到了外头,若是段烨霖动起手脚来,许杭挣扎得很剧烈。 而段烨霖知道许杭忌讳,竟然也向来愿意依着他不在外面胡闹。不过今日,显然他是要打破这个例外了。 因为偏过头去,许杭躲着段烨霖的唇,于是那些吻全部落在他耳畔的位置,火辣辣的一片,段烨霖没刮干净的胡茬渣渣的,引得许杭忍不住皱眉。 他掐着段烨霖的手臂要推开他,可是只有屏风被震得摇摇晃晃,许杭难得压着嗓音喝道:“段烨霖!段烨霖,你松开!” 他还不敢呵斥得太响,就怕被外头什么人听见,段烨霖知道他的心思,就是要这样欺侮他。捏着下巴,把唇舌挤进去,依着他的舌根往外捉弄,弄得人呜咽一声哽在喉咙里。 然而就在段烨霖要扯许杭的长衫时,底下戏台上爆发出一阵骚动,打断了他的‘好事’。 “啊呀!要死人了要死人了!” “怎么回事?!” 越过栏杆往下面看去,就见唱台上的那位青衣顿时倒在地上,整个人直抽抽,脸上肿起来好大一片,大张着嘴好似喘不过气来,哪里还有莺莺小姐的模样,活脱脱成了挣命的女鬼! 第8章 顾芳菲原本见段烨霖走了,也想离开的,只是刚起身就听得戏台上乱成一片,她拨开人群往里看,就见那个青衣在地上挣扎着。 “救…救我……”那青衣猛地抓住顾芳菲的手,面部狰狞,好容易才说出这几个字。顾芳菲给她顺气,喊道:“谁,谁去请大夫?!” 这时候班主从后台火急火燎跑出来一看,看了一眼就没那么担心了,甚至还很是不耐烦:“赔本贱人,又犯病!” 这几句听在顾芳菲耳朵里很是刺,但是眼下她不发作,只对着班主说:“你是班主么?还愣着作甚么?快送她去看病啊!” 班主瞅了一眼,用鼻子哼气,袖子里摸半天摸出几个铜板,扔给一旁的小徒:“去药铺抓点败火的药来。”然后指使‘张生’和‘红娘’:“抬后面歇息去吧。” 那二人正要动手,被顾芳菲拦住了:“她这明显是大病,你怎么可以就随便一副药打发了?” 班主看出顾芳菲身份不菲,表情上恭顺了些,道:“哎哟这位小姐,咱这儿都是些下九流的戏子,命硬,死不了!再说,一个女戏子,就是送去药铺,也没有大夫愿意治的,吃点药听天由命就是了!” 顾芳菲生平最恨的就是这样的说辞,当即板了脸:“女人也是人,戏子也是人,亏得你还是班主。大夫不愿意治那就该送医院去!” “医院?姑奶奶你可饶了我们吧,这一趟医院过去,咱们戏班子这一个月的戏算是白唱了!总不能为了她一个人,让咱们全百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