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为上/叶米利安的plan B （剧情）

    伯尼拨拉着盘子里的沙拉，艰难地吞咽。他宁愿喝营养剂，这玩意让他觉得虚弱，却无法拒绝小可爱的微笑，不得不含泪吃下。穿着少校制服的伊恩端正地坐在他身边，文雅地切割鱼块，让伯尼有一种崽子长大了的成就感，同样俊美的德瓦恩上将面色疲惫，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被操透了的慵懒，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看样子今天早上发生了很多事。他看了德瓦恩一眼，对方回了个“我正在努力”的表情，懊悔中带着几分无奈。

    “我和你一起去军部，克里斯琴让我帮他交接一份货。”伊恩对德瓦恩说，她点开光脑，把订单发给艾克，让他提前准备。没一会对方就回复了存放普拉斯兽触须的货柜号。伯尼很快结束了早餐，他把餐巾递给伊恩，在她擦干净嘴角的时候帮她把长辫子顺到制服背后。德瓦恩放下了茶杯，伸出胳膊让他的殿下挽着，成年的雄子仍然习惯性地勾着身边雌虫的胳膊和伯尼道别，她在登上德瓦恩的飞行器时看见了维尔登，他没有穿亲卫队的制服，而是原来第六军团中校的那套。

    “昨天您在花园的时候，有个家伙在外面。”维尔登解释，“我跟丢了他，早上我在第三层的走道发现了这个。”他拿出一个薄薄的密封盒，里面装着一小片烧焦的衣料。“当时我的利刃曾经穿透花墙刺了过去，可能是那个时候烧到的。在洛特梅耶穿着制服很容易掩盖身份，我觉得也许是冒充的探子，只是不明白他是从哪边来的，要做什么，所以打算跟着您一起去军部看看。”

    圣洁又妖娆的叶米利安像水中的气泡一样几乎彻底从伊恩的记忆里消失，只剩下少许的碎片，她完全没把烧焦的制服和一个几乎忘掉的光怪陆离的梦联系起来。“也许只是个不好意思又好奇的的低级军官。”伊恩勾了勾嘴角，维尔登为殿下话里的暗示低下头。德瓦恩拿过残留的碎片看了看，的确是军部制服的布料，而且是将级以下用的粗布。他在进入第六层时并没有闻到陌生的味道，伯尼就住在伊恩的隔壁，应该是尽力躲着殿下在锻炼。而他的雌父德摩坎利斯在第四层，牢牢地守着进出第五、第六层的唯一道路，而要从洛克湖进出并不容易，里面的水生物虽然美味，但也不是A级以下的雌虫可以轻易躲开的，湖面上有祭坛监视着，一般的探子根本无法进入。随着Z30星系被征服，阿斯坦门尼多了许多第六军团的军官出入，维尔登穿这身倒也不算打眼。这个雌虫来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很难揣摩出他的目的。

    “或者我让西斯住进来？”德瓦恩问道。

    “伯尼和法拉赫都没有发现，西斯有什么用？”伊恩否决了德瓦恩的提议，“他的用处不在这里，你别折腾他，也别折腾我，还嫌我不够累！”俊美的雄子把被锃亮的长靴包裹的小腿搁到上将大腿上，这位黑发雌侍乖乖地给自家殿下捏脚，一点都不顾及自己身为军团长的面子。

    这还差不多。

    伊恩高兴地撅起嘴唇，点开光脑获取了克里斯琴发来的办公室临时出入权限，他给了自己六个小时，她偷偷笑了起来，体会到了对方不可言喻的哀怨。

    嗯，这个叫什么，叶米利安的小伙子，看起来的确是很不错。她点了一下光脑里的身份资料，照片里是一个冷金色短发的雌虫，匀称的眉毛微微挑着，总像若有若无地在勾引着谁，深灰绿色的大眼睛上有一对又深又宽的双眼皮，让伊恩也无法不妒忌。他的嘴唇有些宽，但饱满，唇角的形状也很好看，镇住了气质里莫名的轻佻，显出几分大气。勾起的嘴角边还有一颗小痣，可以想见有多少雄虫会为他心神荡漾。这张脸看起来如此美丽，却很难打动伊恩，她随意地看了一眼这个雌虫的照片，如果是几年前还没见过世面，她一定会为这个带着几分美艳的雌虫心动，然而亚尔曼的坏，伯尼的宠，维尔登的矜持、卡修斯的媚，德瓦恩的野她都尝过了，当然还有菲斯特，虽然伊恩不愿意回忆，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妖艳也是没有雌虫能比得过的。身边的亲卫虽然比不上这个，但都忠心耿耿，吃起来安心。她关掉了光屏，望着雨水冲刷着的玻璃，总觉得这双深灰色的眼睛在哪里见过，之后嗤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和渣男行径。

    看在德瓦恩到目前为止良好的表现上，伊恩在停机坪的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黑发雌侍笑得极为灿烂，前排的博尔赫松了一口气，这几天气压很低，只有奥尔文中将还能和军团长好好说上几句，其他的军官无不被挑刺的上将骂得面红耳赤，还不能和怀孕的长官单挑——他们都觉得是伯尼少将生的两个大白蛋惹的，否则一切都解释不通。不过无论如何，殿下也到军部来了，这是令大家都十分振奋的好消息。

    亚尔曼给伊恩改造的Ｂ－4928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按照伊恩的意思，被艾克运到了军部大楼的停机坪上，正对着德瓦恩办公室的窗台，每天都有士兵打扫落在上面的灰尘，这样伊恩准少将就可以在自己需要的时候直接回洛特梅耶，而不需要等军团长下班以后再蹭他的飞行器。德瓦恩收了隔绝雨水的屏障，两位黑发的军官并排走进了军部大楼，伊恩的帽檐有点低，遮住了眼睛，但雌虫们都热情地和她打招呼。伊恩觉得他们的眼神变得不太一样，少了一些尊敬和拘谨，多了十二分的熟稔和亲热。她撇了一眼德瓦恩，军团长与有荣焉的表情挂在脸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伊恩咬牙切齿地伸手揪了一把他的腰侧，扭头走向克里斯琴的办公室，留下老老实实接下这一招的德瓦恩在身后倒抽凉气。

    伊恩放了维尔登让他去大楼里溜达，克里斯琴发来消息说对方已经在外部入口的大厅等着，她可以去领了。伊恩扯了扯嘴角，转身走进传送通道，踩到缓慢移动的液体机器虫上——飞行通道只对执行紧急军务的雌虫开放，她是雄虫，因为不认识去外部通道的路，只能走雄虫通道。

    雨水滴滴答答地敲打着透明的屏障，伊恩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点开了叶米利安的照片，迈步走进了值班室。“伊恩少校来接叶米利安，哈林顿工作室，诺蒙星系，克里斯琴中校委托的。”她把光脑上的文件发给值班的雌虫，转过头去看隔离屏障另一边。

    大厅里坐满了来办事的雌虫们，有的在聊通讯，有的在刷光脑，还有一些在谨慎地观察着其他雌虫。她的目光落在窗户前一个穿着冷白色衬衫的短发雌虫身上，铁灰色的西服随意搭在座椅的扶手边，他手里竟然拿着一本全彩页的印刷品，捏着一只很多颜色的笔认真地在上面删改。修长的小腿搭在膝盖上，露出精致贴合的暗色丝袜和极为合脚的系带皮鞋，伊恩甚至能从鞋面的形状上看出它包裹的漂亮足弓。他坐在厚重的石质窗户下，阴暗的墙面衬托出窗外的明亮，阴天特有的柔和光线从他背后照射过来，在这位雌虫的发丝和衬衫上勾勒出一片白色的微光。

    有什么东西从伊恩的脑海里闪过，和面前的画面重合，她努力地去捕捉，却被扩音器打断。“113号。”值班室的雌虫按下按钮，喊了一声，金发的雌虫啪地合上书页，把它夹在腋下，拿起西服外套站起身，大厅里的虫群忽然安静，揣测、妒忌、鄙夷和欣赏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这位美丽的雌虫坦然地接受注视的目光，走进了屏障的另一边。眼前的雄子军官穿着黑色的少校制服，肩章和领口点缀着朴素的小小金质徽章，袖口也只有简单的三道金边，然而对时尚十分敏感的叶米利安敏锐地捕捉制作的料子越过了制度——直接使用了更加优质布料，和他昨天穿过的，甚至和雄虫军官克里斯琴或者特纳穿的都不一样，他抬起头的时候，叶米利安认出了那对殷红的嘴唇、深绿色的眸子和变得更加英俊的脸。他又享受了雌虫的供奉，叶米利安了然地笑起来，心在胸腔里雀跃地跳动着，这位殿下再次回到了自己面前。值班的雌虫被这发自内心的美丽笑颜吸引了目光，浑然不觉自己的茶杯已经被自己扫到裤子上，直到滚烫的茶水烫到腿，他才噌地跳起来拉扯自己的裤裆。

    “您好奥克塔维奥少校，我是叶米利安，替安纳贝尓先生来验货。”叶米利安对身边出现的小小意外习以为常。他伸出手，伊恩便收回看热闹的目光自然地轻轻回握他的手指，很快就松开。指尖的微暖还未持续到一秒就消失，即不像克里斯琴被自己迷惑时的雀跃，也不像特纳企图占便宜那样握着不松手。“您好，我是伊恩少校。奥克塔维奥少校有点事，委托我与您交接，请跟我来。”她一边说一边觉得这位雌虫有一种莫名的熟悉，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可是伊恩不想问出这种问题，那样太轻浮，太不知分寸，像个渣男。

    伊恩在心里计较着，转过身领着叶米利安向外走，迎面而来的一位雄虫军官先是看到了伊恩殿下俊美的样貌，还好他早已习惯，他正要打招呼，又看到叶米利安美丽的脸。这位雄虫被叶米利安嘴角的小痣勾走了魂魄，走路撞到了他的肩膀，他顺势松开了胳膊，让手里的印刷品落到地上。

    看到伊恩殿下去弯腰捡起这本书，雄虫军官只能知趣地道歉便转身离开。伊恩扫了一眼，这是一本产品图册，带着一股熟悉的神庙的味道——混合着植物和熏香的香气。模特拍摄的视频在图片上方蒙蔽的小型光屏上变换，里面夹着布料。然而吸引了她目光的是批改的图示，画风放松而真实，用红色和黄色的双重线条勾勒皮肤，在有底色的地方用白色勾出高光，橄榄绿和橙色表达阴影。

    她在心里赞叹这带来活泼气氛的橄榄绿，之后立刻捡起书整理好还给叶米利安。“颜色真好看。”伊恩笑了笑，从里面窥得一丝这位雌虫的内心——自在的线条和生动的描绘，并没有过分沉浸到抽象之中，充满了对现实世界的热爱，这是他内心感到舒适的表达方式，并为此感到愉悦。

    “您也喜欢吗？我的设计师朋友总在抱怨画得太繁琐。”叶米利安极为自然地以此打开话题，和伊恩讲起他受雇的工作室里的朋友和艺术方面的感悟。

    “他们都说我眼光不够高，总是看上一些莫名其妙的多余的东西。”面前的叶米利安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笑容，伊恩也笑起来，“您的客户喜欢就可以了，太清高了很难找到共鸣。”她宽慰叶米利安，奇怪着为什么克里斯琴会说他很能撩，从头到尾这位雌虫都没有提及任何性的暗示，也许……是克里斯琴对艺术完全不感兴趣？

    她打开了办公室，从小冰箱里拿出两罐帝国进口的茶叶饮料，递给叶米利安一瓶，自己开了一罐，坐到克里斯琴的位置上快速地给克里斯琴发送了消息，之后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的合约。

    “请稍等，我之前没有看过这份协议，这次货是我负责收集的，我得看看。”她抿了几口饮料，把它放着一旁，低头仔细看协议里的条款。“您随意。”叶米利安回以微笑，没有多说什么，也打开自己的图册坐在那里批改起来。房间里安静地只有纸张翻动和笔划过的声音，雨丝从窗户上滑下，时钟无声地变换着字符，伊恩恍惚觉得这里就像自己的画室，她喜欢的静谧围绕着自己，一个雌虫陪伴在身边，做着她也感兴趣的事，也许他会提出新的话题，或者……

    伊恩悄悄抬起眼去偷看这位雌虫，窗外的光线恰到好处地照亮了他半张美丽的脸，让另外半张隐藏在阴暗中，只有长长的金睫毛在影子里眨动，无声撩动着偷窥者的心弦。白色的衬衫只有一个带着柔软弧边的立领，交叉着遮盖着脖子，露出少许漂亮的锁骨。她抿紧了嘴唇，手指蠢蠢欲动，想触摸面前的几乎没有死角的漂亮脸蛋，然后在粘土里捏揉，做出一个完美的复制品收藏进自己的仓库里。伊恩垂下睫毛，深绿色的眼珠躲在下面转了转，深深地吸了口气，端起饮料罐喝了几口，咬着边缘让自己理智。

    竟然不为所动，叶米利安心里涌出一丝莫名的复杂，他失望于雄子的忘却，那是他自找的，又兴奋于对方那悄无声息的深呼吸，说明殿下仍然被自己吸引。他还有一点期待，期待即将可能发生的事。他抬起视线，与伊恩躲开的眼神错过，看到了对方无意识舔着嘴唇的舌尖，感觉到雌虫探究的眼神，伊恩在心里摇头，这位叶米利安让她觉得放松，只是放松而已，她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把文件摆在桌上，指出了合同中的几处问题。

    “普拉斯兽虽然攻击力不强，但是体型太大，捕捉需要多个机甲小队共同配合。它的触须上也有许多寄生物，我们已经因此损失了一部分，不得不额外做防腐处理，所以这一批货需要提价一成。”她的视线对上了那双深灰绿色的眼，毕竟是自己小金库的生意，下次再和雌侍闹脾气，指不定就得靠这笔钱让自己躲开他们。伊恩镇定地控制内心深处隐秘的小心思，让理智工作。

    对面的雌虫有些惊讶，他抿了抿嘴唇，咬住了舌尖又把它飞快地收了回去，好像正在无奈和为难。“这是之前约定好的，您这样忽然提价……不是很合适。“他委婉地指出伊恩的话违反了契约，“而且…一是我不能做决定…”他说，“二是这批货对我们很重要……最近工作室生意一直不太好，我们的资金也很紧张。”叶米利安故意讨价还价，给自己制造机会。“要不然……这一次先按这个价格，下一次我们手头有了多的资金，再把价格调整一下？”伊恩的视线在他舌尖勾起的时候动了一下，盯着这对水润的嘴唇看了好一会才有些不自在地收回视线。

    她不得不承认克里斯琴的话，这位雌虫长的很美，但当自己可以正面仔细观察这张脸以后，她总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自然的感觉。他的确是资料里的样子，但不像克里斯琴说的那样热情，那双眼安静地垂下时，总觉得有些淡淡的忧思在其中，也许……是因为那双动人的大眼睛向上看的时候，凹陷的眼睑遮挡了灰色眸子的上沿的缘故。而且伊恩有一种感觉，这张脸上存在一种不和谐，好像什么东西被改变了一样。伊恩猜测这位从事时尚业的雌虫可能追随潮流做了一些容貌上的修饰，她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便将这点不和谐放了过去。

    “不如您和我先去看看，货运港口离这里不远。”她笑了笑，翻了几个抽屉，从里面找出一个保存文件的薄盒子，把合约放在里面夹在腋下，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叶米利安忙站起身，整了整铁灰蓝色的套装领子，和伊恩一起准备离开克里斯琴的办公室。

    银发的漂亮军官迎面走来，暗色制服的袖子上绣着空间部队的纹章，一身普通的校官制服被他穿得玉树临风。“您要出去吗？”维尔登看着伊恩身后的美丽的叶米利安，内心生出一丝较量的敌意，但他没有表现在脸上。

    “要去一趟货运港。”伊恩回答他，维尔登自然而然地跟到伊恩背后，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合作商”，试探地评估对方的等级，暗暗觉得应该是S。按道理，看货这种事情，应该会丢给他这样在身边的雌虫来做，甚至让艾克去办就可以了，殿下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去。维尔登心里警铃大作，殿下正对家里的雌虫门不满，说不准是看上了新的雌虫，而着位雌虫身份不高，等级也够，长相也好，正合适陪着殿下散心。

    叶米利安感受到对方打量的目光，回以一个客套的微笑。这位银发雌虫看着军衔普通，身上却完全没有身边路过军官身上那种直白的粗俗，看起来像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漂亮的长相和得体的仪态也为他加分不少。叶米利安想了半天，总觉得这张脸在哪里看过，最后他想起资料里附上的一张“偷拍”照片，漂亮的雌虫低着头，被金色边缘圈着的灰紫色的眼睛极为罕有，银色的短发散发着缎子一样的光芒，那是伊恩殿下的雌侍维尔登，他收敛脸上的笑容，也许昨天刺伤自己的就是他。叶米利安趁他转身，拿起伊恩喝过的饮料，把自己的那一罐放到伊恩坐的位置旁边，一边走一边慢慢喝掉。他舔干净了上面残留的信息素，在离开大楼的时候顺手把空罐子顺手丢进垃圾桶。

    伊恩熟练地启动了停机坪上的Ｂ－4928，在光脑的指引下起飞，平稳地行进在航道上，与规程完全严丝合缝的平稳操作让身边这个曾经只坐自家豪华飞行器后排座椅的的雌虫也不禁赞叹起这位殿下的技术。漂亮的雌侍主动坐到副驾驶，即给雄主机会展示他的驾驶水平，又不给后座雌虫机会——否则叶米利安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挤在殿下身边。

    金发雌虫识破了他的小伎俩，他不在意，伊恩的信息素勾起了他身体里的情欲。不得不说这位殿下对信息素约束得太好，叶米利安苦笑，否则他不会出此下策。伊恩开着自己的小飞行器绕开了数个障碍，按照港口的规定稳稳地降落在停泊位里，维尔登解开了副驾驶的安全带，而叶米利安在后座上夹紧了双腿，整了整外套，用册子挡住了不太自然的下半身打开了后舱门。空港里到处都是飞行的雌虫，艾克早就在停机坪上等待着，伊恩笑着和他打招呼，“你不用等着我，我可以自己去的。”她展开黑色的翅翼跟在艾克背后飞行。之后是维尔登，他耀眼的双翅在空中留下光的残影，为他的雄主无形地增添着光彩，叶米利安扇动着自己那对被掩饰过的蓝色翅翼，安静地跟在最后，在心里谋划他的pn　B。

    货柜整整齐齐地码在港口，艾克在一个巨大的货柜面前停下，打开了柜门，露出里面套着的一个小一些的货柜。“里面是恒温恒湿层，”他按了几下按钮，货柜里的机器开始运转，吐出一个圆筒，伊恩取出来递给身后的叶米利安，“所有的货都是单独包装的，”他说到一半，被临时接入的通讯打断，伊恩对他点点头，允许他离开，继续解释。“这样可以保证在使用之前能妥善保护您的材料。”说完她按下盖子上的按钮，把整个盖子打开。

    叶米利安没有被这一点小小的优惠打动。他压抑身体的冲动，从里面抽出一根触须，手指灵活地编织出一段首尾相连的漂亮的蕾丝，之后把它撑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长度再松开，复杂的图案完美地恢复了原状。“弹性非常好。”他笑着点点头，“我想自己取样，可以吗？”

    维尔登住动走进货柜，伊恩叫住了他，凑到雌侍耳边问，“德瓦恩告诉我下午玛提亚斯会到，我可能要换那条虫丝的披纱，”她说，“配的首饰都准备好了吗？”

    “塞巴斯蒂安还在做臂环上的纹饰。”维尔登说，“要不我帮您先拿出来？”他有些担心伊恩的个子不好打开货柜。

    “没事，他可以自己拿，我一边站着就行，你赶紧。”伊恩不在意地摆摆手。银发的雌侍垂下眼睫，挡住了心里的猜测，走到一边拨通了光脑。叶米利安勾起嘴角，脱下外套和册子一起放在一边，钻进了货柜后面，伊恩跟着他一起走进了货柜的夹层。凉凉的空气在狭窄的夹层里流动，她打开了密码锁让到一边，厚重的柜门隆隆作响，自动向一边挪着。叶米利安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取出一小片锈蚀的金属，从身后扔进了货柜紧密的的轨道。它落下的声音被隆隆声掩盖，悄无声息地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沉重的柜门发出吱的响声，电机系统察觉到阻力，为了防止损坏货柜的气密性启动了刹车。不明就里的伊恩用力推了推柜门，反而把门卡的更紧了。

    “让我试试。”叶米利安挽起袖子，翻转手腕，亮出小臂漂亮的肌肉。生机勃勃的静脉在雪白的皮肤下涨起，从手腕蜿蜒到手肘。他举起胳膊整理袖管，让手肘尖的粉红肤色正对着雄子殿下，微微拉长了双瞳。

    为什么……她会从这段漂亮的小臂联想到脉络勃起的茎体，还有雌虫红嫩饱满的尖端。伊恩抹了把脸转过头，退开了一步，警告自己不要想入非非。叶米利安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地检查，先是用力撑开滑门，把门卡的更死了，之后又用力向反方向推，直把自己折腾出一身汗。

    空气里飘散着一丝奇妙的香气，它有些甜，又有些暖，像木头经年浸润的树脂，又像花瓣被碾破散发的带着芬芳的草香。还有些别的，说不清那是什么，这些味道从雌虫的汗液里散发，困在狭窄的空间里，飘进了她的鼻犁器。

    窄窄的缝隙甚至不能容纳一只手穿过。想到菲斯特可能混迹在那些雌虫里，伊恩便有些紧张，她应该回去早做准备，而不是在这里被耽误时间。

    “好像这里有一块碎屑。”叶米利安蹲下身，手指扣着自己丢下的锈蚀金属片，它从紧密的货柜门边露出一点边缘。“我来推门，您把它弄出来。”伊恩有些急，她脱掉外套丢给蹲在地上的叶米利安，伸手撑住门边，两眼亮起光芒。沉重的柜门再次发出低沉的移动声，维尔登在货柜外看了一眼，继续指导塞巴斯蒂安完成精细的焊接。叶米利安的爪尖抠住了金属边缘，很快把这个小小的碎片弄了出来。

    金发的雌虫蹲在雄子胯间，这位殿下毫无知觉，只顾着低头检查轨道的平整。甜美的信息素被引诱着散发，叶米利安揪住了自己的领子，低着头扶着背后慢慢站起身。湿漉漉的汁水从大腿间滑落，慢慢浸湿了他的裤裆，微微嘟起的嘴唇里溢出一丝呻吟。

    “嗯……”

    “您还好吗？”伊恩转过身，她闻到了雌虫的信息素，恍然发觉她竟然没有约束好自己的，让这位雌虫不得不难堪地发情。

    “抱歉……”

    “对不起…失态了…”

    叶米利安和伊恩都对着对方客套地笑了笑，“我对信息素比较敏感，用抑制剂过后情况反而会加重……”叶米利安红着脸解释，“我去验货，很快就好。”他一本正经地站起身，转过身拉长了些竖瞳。

    身体狼狈地发热准备交配，大脑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叶米利安伸长了胳膊，从货柜深处挑出一个圆筒，靠在货柜的门边，微微背对着自己取出一根触须在手里编织。伊恩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动，这个美丽的金发雌虫并不热情，只是迫于生理上的无奈，在不能很好约束自己信息素的雄虫面前滴漏汁水。他哪里淫荡？这是雄虫们的骚扰，勾引和强迫，而自己也和那些管不住信息素的雄虫一样撩拨认真工作的他。几乎没有雌虫可以拒绝她这个等级的信息素，如果她再释放一点儿，就可以在狭窄的货柜背后，让这个认真工作的雌虫跪在地上，用他微微嘟起的嘴唇和漂亮的脸蛋让自己爽一爽，再把白花花的精液喷到他金色的睫毛上。

    禽兽。

    伊恩今天第三次陷入自我谴责，她给自己施放了一个治愈，穿好了外套退了几步，企图保持清醒。叶米利安应该惯于忍耐……伊恩犹豫着，她不知道如果抑制剂会加剧发情，那么自己的治愈会不会同样糟糕，至少他现在还能保持清醒。

    手里的触须干净、哑暗、没有任何光泽，便于隐藏又充满了弹性，每一根都和工厂出品的一样长短，叶米利安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有一种解释说得通，那就是他们做了精心的筛选，丢掉了大量的，不合乎要求的“废料”。殿下把最好的给了他，码得整整齐齐，整理的干干净净。叶米利安勾起嘴角，他玩票性质的小小工作室从未在任何一个供应商那里第一次就能获得过这种品质的材料，“您说的对，”他抬起头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同意您的提价，但需要和我的老板申请一下。”

    薄而挺括的领口散开，像扩开的瓶口展示着盛放的花朵。雌虫说话间滚动的喉头勾着伊恩的视线，让她挪不开眼。“您满意就好。”她努力寻找得体的回答，心里生出几分即将离别的遗憾。她想起书册里批改的那些画，既喜欢他和自己类似的品味，又在这个抵抗本能的雌虫上找到了些许共鸣。“那么下次……”她抿了抿嘴唇，向前走了一步。她忽然对这个雌虫产生了好奇、敬佩和少许的怜悯…不，他活得堂堂正正，根本不需要怜悯。但她想再次见到叶米利安，想邀请他到自己的画室做模特。

    “不只是下次，我想劝服老板以后都按您的价格来。”叶米利安整理好袖子，除了腿根一点不明显的湿濡，他正端正地站在伊恩面前。

    是的，仅仅是做模特，她隐隐约约地想，想用粘土复制他被衬衫和西裤掩盖的部分，还有被合脚的皮鞋包裹的，优美的足弓和她猜不到形状的脚趾。

    “可以加您的名片吗？”伊恩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我喜欢您的画。”

    “当然！”面前的雌虫眼里有了些不一样的光彩，点开光脑主动发了自己名片给伊恩，“我的星空也有一些过去的涂鸦，不过请您一定不要去看，”艳丽的脸蛋上出现了不合适的羞赧，伊恩终于知道那种不和谐在哪里，雌虫的颧骨饱满，让他看起来总是在若有似无地笑，也许他并没有真的在笑。“那些都不够好，太随便，是和朋友随便闹着玩的。”雌虫看起来有些紧张，却勾起了伊恩十足的好奇心，让她有了十足的窥探冲动。“可以只看今天以后的吗？我单独给您发。”

    “噢，那可不行”雄子殿下按下关闭柜门的按钮，向外走去，货柜外明亮的光线照出他笔挺的背影。他回过头开着玩笑，“要想打动观众，作品得要发自内心。”

    叶米利安叫了一辆飞行器，在港口大大方方地和伊恩告别。维尔登开着伊恩老旧的Ｂ－4928赶往洛特梅耶。“东西都准备好了，殿下。”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座刷着光脑的伊恩。

    “您的殿下已下线。”俊美的雄子在后座点着手指，深绿色的眸子在黑色的睫毛下淘气地躲闪。

    维尔登笑着摇摇头，“你喜欢他？”他问道，“我不喜欢叶米利安，到处乱放信息素。”他委婉地没有提及对方湿濡的裤裆。

    “我有点欣赏他，维尔登。”伊恩看着叶米利安空间里的一张涂鸦，觉得这位雌虫并没有受过系统的训练，但他的灵感和美貌帮助这位雌虫找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叶米利安对信息素非常敏感，那是他不能控制的，但他生活得…至少看上去很好。我觉得你们在某些地方有些相像，”伊恩靠到座椅后背，“难道你没有因为自己的漂亮脸蛋被雌虫排挤过？”

    伊恩的话扫去了维尔登心中的不快，“有很多次，后来我发现只要揍他们就可以让他们闭嘴，虽然这是我最不愿用的方法。”银发的雌侍回忆着过往，“我希望他们能正常地交流，而不是非要先打一顿，本来还可以做朋友……”

    伊恩大笑，“你和伯尼是不是就这样做的朋友？”她搂着驾驶座的靠背，从后面好奇地探出脑袋。

    “算……是吧。”维尔登依次按下飞行器舱顶的数个按钮，让飞行器缓缓降落在第六层的停机坪，伯尼正在下面等着她。伊恩捏了捏维尔登的脸，跳下机舱，抱住了伯尼软乎乎的肚子。

    “你和维尔登第一次见面说了什么？”暗绿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俊美的脸上仍带着淘气的捉弄。

    魁梧的雌侍咧开嘴笑了笑，“雄虫不能进机甲，冕下。我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