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 我就躺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一回到房间，方织便火急火燎地给沉御脱衣服，当然只是为了检查身上的伤势，难道见面了第一件事就是上床？方方才没有这么禽兽呢～

    他心疼地摸过肌肤上留下的每一道伤痕，有些深一点的被纱布包裹着看不到，浅一点的已经结痂了，最严重的还是他的右臂，关节处有轻微骨裂，上臂的肌肉留下了很大的口子，是被沉萦撕裂的。

    方织看着看着又红了眼眶，贴着他的胸口闷不做声，手臂虚环着他，动作小心翼翼的，怕把他弄疼了。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方织的声音有些哽咽，震动直接从沉御的身体里传上来，闷闷地响在耳畔。

    沉御裸着上身，完好的左臂安抚地按在方织脑后，他知道自己一定把他吓坏了，将这么坚强的一个人折磨得患得患失，多愁善感。

    在分开的这么多天里，他也害怕极了。独自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在寂寥无人的深山中时，他一遍遍地回忆着他们的过去，设想着如果方织失去了他该会如何，依靠这些支撑着自己；发烧到昏迷在山洞中时，他一度怀疑自己会就这么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让那个深爱他的人寂寞地独留世间。

    万幸，他还活着。

    他低头在方织的嘴角啄了一口，然后轻柔地吻开他紧蹙的眉心、发红的眼尾、憔悴的眼袋还有生了青青胡茬的下巴：“不怪你，我没事，不用这样自责。”

    那种担忧与苦闷郁结在心便极难化开，自然不会被这么两句话宽慰了。方织扣着沉御的后脑吻上去，眷恋地摄取他的味道，若不是沉御身上伤势太多，他真的很想直接将他困在床上，一直做一直做，做到筋疲力竭，做到身心交融，彼此再也分不开。

    他的吻急促又匆忙，将沉御牢牢锁在那一小块空间里，急急寥寥地侵占着，将他嘴里的空气全部掠夺，将他吻到大脑缺氧，无法呼吸。

    他们用吻述说着思念，述说着爱意，述说着想要占有对方的欲望。于是方织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赤条条地和沉御滚在床上，肉体触碰，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顺着本能的牵引，他们想就这么做下去……

    “叩，叩叩……四哥！四哥啊！十二让我叫你吃点饭先！你都饿了一天了！”烦人精小五的声音在门外咋咋呼呼地响起，床上动情的两人都僵了一下，方织似乎还想忽略那个不和谐的声音继续动作，可沉御却是当机立断地推开了他，有些生气地瞪他：“一天没吃饭了，你怎么不早说！”

    沉御艰难地为自己披上衣服，看他还黏黏糊糊的意犹未尽，蹬了他一脚：“快穿衣服，先去吃个饭休息一下。”

    “唔～可我……想跟你一直待在一起……”方织扑过来搂着他的腰不肯撒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家伙撒娇的动作越来越娴熟了，那股腻歪劲跟方琢真是有得一比，沉御揉着他的脑袋在心里调侃着，嘴角的笑突然有些顿住。

    方琢……他……

    沉御想起那个重逢之吻，面上忽地有些飘红，不自然地收回了手。

    方织担忧地凑近些：“怎么了！阿玉？是哪里不舒服吗？哪里弄疼了？快让我看看！”

    “没……没事。”沉御扯出一个浅浅的笑来，有些心虚地避开了方织的视线，总不能说，在想着别的男人的吻吧……

    方织的身体状态确实很不好，面对桌上的饭菜，他毫无胃口，似乎有了轻微的厌食症状，要不是沉御在一边盯着，方织可能又是一点都吃不下。

    不过好说歹说，一口饭换一个吻，也配下了一碗饭，再多他也不愿意吃了，非要缠着沉御回床上。

    正当他要兴奋地脱衣服呢，外面聒噪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沉御！十二说四哥需要休息！”

    好嘛，有这句话在，沉御还会肯让他动？多摸一摸都要挨骂了，把方织气得牙痒痒，心里不知道骂了小五几遍。

    虽是这般不情愿，可他确实已经累极了，主要是心神上的疲倦。心理锁发作的时候格外耗神，被迷晕的两天里他的精神也是没能好好休息的，现在全凭着一股失而复得的喜悦支撑着。怀里搂着沉御，闻着他熟悉的味道，精神终于得以放松下来，眼睛刚闭上就陷入了梦里。

    沉御一时还睡不着，他之前休息够了，现在十分清醒，可又不敢乱动吵醒方织，便闭着眼睛酝酿睡意。

    过了好一会，他感觉到环在身上的手动了一下，他以为是方织要翻身，睁眼看过去却发现对方正撑着头看他，眼神中带着丝丝道不明的情绪，似乎刚刚一直在打量他的睡颜。

    “你不是睡了吗？”沉御小声地问他，以为他还闹着要先来一场，便安抚地伸手揉揉他的头发：“乖～先睡，睡醒了我们再做……”

    哪知方织不接他的话，嘴角勾着浅淡的笑，看起来却显得坏坏的：“做什么？”

    沉御的面上覆上一层薄红，嗔怪地剜他一眼：“还能有什么！你不知道那就是没有！”

    方织的笑意略深了一些，但似乎也没有特别开怀的样子，有几分疲惫的感觉。他伸手搭上沉御的侧脸，指腹扫过脸颊上的两道浅浅的疤痕，眼中有些许心疼：“怎么还把脸弄伤了……”

    说着又不知想到什么似的闷笑一声，玩笑到：“破了相就没人要你了，我……也不要你了，看你怎么办～”

    难得方织还会说这种话，平时黏黏糊糊只顾表白，哪舍得开这种玩笑，沉御闻言瞥他一眼，便也玩笑地回他：“你不要我了，我就回去接着做我的闲散皇子呗，反正有我哥哥养着，到时候再找三四个小倌陪着，气不死你！”

    方织听了却有些恼了，抿着嘴捏了捏他的脸蛋：“挺厉害啊你，还三四个小倌，你也不怕下不来床！”

    沉御蓄着坏笑凑过去，爬到他身上，调皮地挑了挑他的下巴：“可我找三四个小倌还不如找你一个，你不也能叫我下不来床？”

    “那你要买我？我可不便宜呢～”方织微笑着伸手扶住沉御的腰，怕他一只手撑着会歪倒下去。

    沉御眯着眼睛，像一只偷腥的猫咪，左手撑在方织的脸侧，在他下巴上舔了一口：“你肯卖身给我吗？好哥哥？你卖我就买。”

    “我怕你买不起呢～小殿下……”斜里伸过来一只大手，点着他的额头将他推开一些，玩笑归玩笑，真动起来还是算了。

    他越是矜持，沉御反倒越新奇越来劲，恬不知耻地松散开自己的衣服，笑盈盈地俯身要吻他：“买不起我就只好倒贴喽～哥哥肯要我吗？”

    方织伸手扣住了他的下巴，阻止他亲下来的动作，眯起眼睛，眼神看起来十分危险：“别玩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不说了，侧过头不看他，闷闷地也不知道突然生什么气：“下去吧，睡觉。”

    沉御真的难得见他家泰迪这幅冷淡的样子，明明刚刚还非闹着要运动运动再睡的。“述怀，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好奇宝宝伸手往他身下摸去，忽地听到男人倒吸一口气。

    “你真的想要？”方织扣住了他的小手，颇有几分认真地看着他。

    “唔……那算了？”沉御感觉手腕上的力道大得吓人，怀疑老攻确实是累了，便体贴地打算乖乖下去，没想到贴在腰侧的大手忽地使力将他按回来，他猝不及防坐在了硬挺的位置上。

    身下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他，语气恶狠狠的：“是你先要的，不许反悔！”

    他三两下扯下了裤子，赤红的肉棒大大咧咧地暴露在了空气中，哪里还有禁欲的样子，分明是叫嚣着渴求着操服美人了。

    “脱了，自己坐上来。”即便是仰躺在身下，方织的气势依旧强盛，语气带着命令般的催促，将沉御看得心头不住狂跳。

    似乎……似乎在方织和他正式在一起后，性格就有些变化了，从前的下属关系让两人多了一丝距离感，那种隐秘的爱意下，所展现出来的一面自然有所不同。

    在一起之后，他的述怀似乎越来越粘人，越来越放不开他，有时既幼稚又流氓，反而少了几分当初吸引他的成熟与锐气。

    虽然能修成正果他已经很满意了，但有时候还是会怀念他曾经的样子，克制守礼的、意气风发的，锐不可当却又温柔细腻。

    刚刚他流露出的那几分距离感恰到好处，沉御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从前，还在苦苦暗恋着那个闪闪发光的男人，明明近在咫尺，却绅士地保留着那个度。

    他低着头，忽然有些泪目，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早就心意相通了，却还不如刚刚那冷冷淡淡的话更让他有真实感。可能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方织他不该那样卑微，那样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他该是高高在上的，无情而冷酷的模样，是他倾慕仰望着的天神。

    “啧……你怎么哭了……”男人蹙着眉坐起来，不是很熟练地给他抹着眼泪，语气还有几分埋怨，“我说了睡觉，是你自己非要……”

    他妥协地叹口气，不耐烦地将他衣服拉拉正：“别哭了，我不碰你。”没想到沉御忽地勾上了他的脖子，淌着热泪的清纯小脸火热地缠上来，带着几分急切地吻住他，倒像是要强上他似的，小舌头青涩又撩人地闯进他嘴里，意图勾起他的欲望。

    他知道沉御肯定没搞清楚状况，清醒过来指不定还要怪他，于是他偏头欲躲开，跟他说说清楚，可沉御却像是非要征服他似的，小嘴跟得紧紧地，下身也蹭个不停，将他撩得也渐渐迷糊起来。

    他干脆便不躲了，扣着沉御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厮守缠绵在一处，将沉御吻得服服帖帖，没了力气，他才喘着粗气好好和他交流：“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沉御还眼泪汪汪的，见方织不大乐意碰他的样子，倒像是告白被拒绝了似的，瞬间又有些委屈：“我……想让你碰的，我们做嘛，好不好？”

    看着他没了以往的热情，沉御也有些蒙圈了，哭得更伤心：“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为什么不肯要我了，我就是喜欢你嘛，我想跟你做嘛……”

    他也是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又渴求方织像以前那样，又希望他依然表现得深爱自己，自己也太会来事了，一定很惹人烦吧……生死线上踩过一回，他也开始害怕与方织分开了。

    他簌簌哭着，委屈地解释着：“可我就是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嘛……”

    身下的人怔了怔，沉默良久，苦恼地啧了一声，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我……我没有不喜欢你，那就做吧，小傻子……”

    其实他原本并不想做到这一步的，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哥哥深爱着沉御，他于情于理不该染指“嫂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了，他是喜欢沉御，但他分不清有多少是因为哥哥，有多少才是自己的想法，可他也想要拥有一份爱啊，所以才会在沉御说出“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时答应了他，即便是以哥哥的身份去爱，他也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