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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还没解释清楚, 不能罪上加罪。干脆就不喊他了:“大白天的……” “你没学会?”李砚自说自话,伸手又要揽他, “好吧好吧,朕再教你一遍。” “我找找看那张纸还在不在。”陈恨推了李砚一把,飞快地跑到案前坐下, 一手抓起一本书,捏着书脊晃了晃,找了两三本,才有一张纸晃晃悠悠的落下来。 陈恨捏起那张纸,才拿要给李砚看。 一转眼又看见那肥鸽子就在帐门前溜达呢,便朝它“咕咕”了两声。 今儿这鸽子还算给他面子,懒懒地转了个身,就朝他飞过来了。 陈恨朝它伸手:“来、来,咕咕。” 这下人证、物证都齐全了,他也总算可以洗清罪名了。 “确实没有怠慢皇爷。这个是原本要送给皇爷的信。”陈恨将纸条卷好,塞到鸽子腿上的小竹筒里,一挥手就将鸽子向李砚放飞过去,“去、去。” 左右不过十来步的距离,却在帐篷里玩飞鸽传书。那鸽子不情不愿地扑腾着翅膀朝李砚飞过去。 李砚正了正衣襟,在榻上盘腿坐着,一抬手,叫那鸽子停在自己的手臂上,谦谦恭恭地解下竹筒。 而那只肥鸽子竟然恃宠而骄,在李砚取出纸条的时候,扇了一下翅膀。 迎面一阵风扑来,李砚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陈恨已经跑到了面前,好不关切地看着他。 这回非得陈恨哄他不可。 陈恨将那鸽子接过去,却喊它:“好孩子,好孩子。” 就这还好孩子呢。 他一面摸着鸽子的白毛,一面好笑地看了李砚一眼:“它在外边玩儿了一年了,性子都养野了。” 不过它停在陈恨手上,把脑袋靠在他手心里蹭来蹭去的时候还是不怎么野的。 陈恨笑了笑,又轻轻拍了一下鸽子的翅膀:“坏孩子,还不快给皇爷赔罪?” 那鸽子却半晌不动,连眼神也不给他一个。 “咕咕咕——”这声是陈恨喊的。 李砚看了那鸽子一眼:“不许玩儿了。” “诶。”陈恨将鸽子放走了,“是鸽子长得太重了,昨儿它来回跑了一趟,然后就不愿意再跑了,所以才没给皇爷回信。” 这时李砚才打开那张纸条,拧着眉头看了半晌,问道:“你这画的是什么?” “这个是捶桌子。” 陈恨跑回案前,理了理衣摆,一手握拳,捶在案面上,发出一声轻响。 “就是这样。”陈恨再捶了一下,“为了表示我捶得很用力,我还特意画了一个倒了的茶杯。” 他接连着又拍了好几下桌子,全没察觉李砚的脸色都黑了。 恃宠生骄的根本不是鸽子,鸽子都是随主子的。这时候想起忠义侯府的那只肥猫,李砚在心里默默地添了一句,但是主子是随猫的。 陈恨最后拍了两下桌子,撑着头去看李砚:“所以昨儿早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 陈恨想了想,试探着问他:“是不是江南出了什么事儿?” “离亭。” “嗯?” “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皇爷,你不要转移话题。” 李砚下了榻,走到他面前,捏了捏他的脸,叹道:“你单独与朕待在一起,朕总忍不住想亲你。” 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陈恨一愣,将嘴巴抿成了一条线,站起来拂一拂衣袖:“走吧走吧。” 帐门一被掀开,抱着手站在远处的李释脚步一动,很快就走到陈恨面前。 今天也是很不识趣的小鬼呢。 他一抬手,护着小鸡崽似的,将陈恨护到身后去。 陈恨拍了拍他的手:“世子爷?” 大抵是他们姓李的都长得凶,用好听的话说,就是自带一股凌厉之气。 少年没什么表情,却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戒备地看了两眼李砚。又想起陈恨说他喜欢拿长剑指着人,目光便冷冷地落在李砚佩在腰间的长剑上。 李砚故意问道:“离亭,他做什么?” “没事没事。”陈恨拉着李释的衣袖,把他拽到自己身边来。 李释一扯陈恨的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没骨气,讨好李砚做什么? 陈恨被他这么一扯,转头轻声问他:“世子爷怎么了?循之呢?” “军营里有事,吴将军先过去了。”李释顿了顿,别过头,“要不是方才他拉我,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在里边。” “多谢世子爷。”陈恨摸了摸鼻尖,“不过确实没事儿,世子爷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 李释仿佛没听见这话,一脚踢开地上的石块:“他的力气太大了。” “循之是武学世家出身,从小就练这个。世子爷年纪还小,比不过他也是寻常。” “那皇爷呢?” “皇爷……”陈恨转头看了眼李砚,“大约与循之差不多。” “好。” 陈恨拍了拍他的肩:“再过几年,世子爷再长高些,也就差不多啦。” 这时经过靶场,因李释常在这儿射箭,许多人也都认识他。这时候看见他,也都与他打招呼。 “世子爷要是喜欢,就去玩儿吧。”陈恨轻轻推了他一下,“不用在这儿陪着的。” “我不喜欢……” “上回与世子爷一同来,也没顾上世子爷。世子爷去射两箭,就当是玩儿吧,算是让我长长见识。” “那你在这儿等我。” 陈恨笑着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十二岁的少年,身量还未完全长开,走进一群成年人中,显得有些瘦弱。 他向熟识的人借了弓箭,将箭囊挂在腰间,在靶前站定,微仰着头,搭弓射箭,动作很快,接连放出三箭。 陈恨找了个黄土堆成的高台,爬到上边去看他。 微风吹动少年的衣摆,稍掀起一角来,端的是意气风发。 只发了三箭,李释就从众人的喝彩声中退出来了,没在原地看见陈恨,还以为他走了。一转头,看见他站在高台上,风吹过,将他宽大的衣袖吹起,飘飘然若仙人。 李释走到他面前。 “挺不错的。”陈恨从高台上跳下来,用手肘碰了碰李砚,“皇爷看了么?” “看了。”李砚道,“别抬头,久了气息就乱了。身子不正,才射偏了。” 李释辩驳道:“那是风吹的。” 得,又吵起来了,他两人一开口就得吵起来。 场外裁判似的,陈恨举起双手挥了挥,无力道:“不许吵架。”再吵架就罚红牌下场啦。 绕过靶场,再往外就直接到了军营外边。三个人预备绕着军营走一圈,等这一圈走完,也就差不多该回去用午饭了。 李砚对陈恨道:“你不是总想知道近来朝中出了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