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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的的天色忧心忡忡,“若是这雨还不停,待城河水涨起来,定会淹没附近百姓的家,” 疫鬼不太理解他为何要为此事愁心,“那不是挺好的吗,到时候肯定会死不少人,生出不少恶鬼来,你们门派又可以接到不少生意了。” “怎可以这么说呢”林梓声音有些责备之意,“降魔驱鬼只不过是为了让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你这麽理解到有些本末倒置了。” 这种工作跟医师是差不多的,只有救死扶伤的意思罢了。 疫鬼可不管这个,他冷哼一声,嘲讽道,“反正这种事你们心里最清楚,嘴上说着好看,心里还不知道想着什么呢。” 林梓不跟他吵,苦笑道,“反正我说什麽你也不想信,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连狡辩都不肯了!” 他气冲冲地跑开了,林梓一头雾水,这家伙怎么了非要一大清早跟他抬杠 何槐带着一包糖角过来了,跟林梓说,“你别理他,可能上快到七月半了,那家伙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坏,来,尝尝这个,可甜了!” 林梓张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外面是细细的白砂糖,中间的面皮糯糯的,里面的蜂蜜一下子流淌出来,说不出来的甜蜜。 “怎么样甜不甜” “甜。” 何止是甜,简直是甜得有点鼾了,里面的蜂蜜一下子流入口中,刚沾舌头还挺好的,甜蜜蜜的,越品却越鼾。 所以何槐把第二个糖角递过来时林梓摆摆手,不肯再吃了。 何槐没有勉强,把糖角放下继续跟他讲,“城里积水挺多的,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太妙了,不过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搬离此地……不过……” 不过能够舍得下离开这里的只有那些有钱人,城里绝大多数人都是一介平民,他们一生的财富都在这里,舍弃这里就是舍弃了他们的命。 可是若雨还不停,受害最严重的就是他们了。 “更可怕的是,城外护城河的水暴涨,下流的水淹了好几个村子,目前失踪人数已过上百。”何槐垂下眼帘继续说,“虽报官是失踪,但十有八九是没命了,连尸体都找不到……我昨天特地在河边看了看,水流又湍急又浑浊,人掉下去能拉上来的少之又少。” 林梓沉默。 何槐接着说,“出此天灾人祸对一些灵物而言也是悲剧,我已经瞧见好多个恶鬼和野兽了。” “近来没有阳光,阴气重了难免会这样。”林梓叹了口气说,“你还遇到什么了?” 一提这个何槐就来气,“那可不是,我跟你说,我居然还遇到瘿鬼了!可吓死我了……” “……” 那还真是挺倒霉的。 瘿鬼是生前做了恶业的人所变,这种鬼的咽喉,生了很大的瘿,像个大肿瘤。这个肿瘤又热又干又酸又疼,他们彼此互相挤这个瘤,结果臭脓流出来。于是他们就争相吃这些臭脓,以获得暂时的饱食。 反正特别恶心就是了。 ☆、第九十章 丧气鬼 “对了,”林梓说, “我想先回道观里看看, 虽说道观靠山, 地势高,水暂时淹不到那里去可是去那里避水的人肯定也非常多,也不知道师傅和师兄弟们怎么样了。” 何槐就知道他会这样,“你说得不错,你离开都城这么长时间了, 你想,略一思索,也的确该回去看看了,但是正因为这个时候人多, 你才不能回去, 你自幼在这里生活, 又跟你师父到处闯荡,认识你的人应该不会少那小皇帝把你死讯昭告给了天下, 这时候你回去了, 若被有心之人认出来了怎么办?” 林梓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行吧行吧,”何槐妥协说,“你好不容易求我一次, 我怎么能拒绝呢,晚上我带你回去。” “好!” 他们住的地方离都城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地势也较,虽然暂时他们家没什么事, 但本来打算种地的那些地势低洼的土地全被淹了,疫鬼出去溜了一圈后回来说,“这里附近来了好多流民,你俩最近不要出去,万一被发现了,有你们苦头吃。” 林梓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还有,你绝对不能救济他们,人心最为可怕,尤其是在危急时刻,他们绝对会以伤害你们的方式给予自己足够的好处,”疫鬼又说,“你可别犯傻,知道么?” “这里是何槐的家,我有甚么资格邀请别人过来?你放心,我不是什么不是好歹之人。” 到了下午,雨停了一会儿,但是天空中依旧是乌云压天,雷声阵阵,林梓打了个哈欠,在卧榻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醒来时身上盖了张很厚的毯子,但是他手脚依旧冰凉,冷到了骨子里,像是在雪地里躺了一下午,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疫鬼不知在他身边呆了多久,见他醒了过来,看上去很是松了口气,“方才见你面色铁青躺这里,身上凉得厉害,就给你找个张毯子盖着了。” “多谢。”林梓哆哆嗦嗦地说,他太冷了,仿佛赤身走在雪地中,冻得他牙齿打颤。 疫鬼摸了摸他的手,皱着眉头说,“你到底怎么了?身上怎么会这么凉?” 林梓苦笑,还能怎么了,大概是快没命了吧,除了前段时间有大太阳晒着外,其他的感觉只有冷,寒意刺骨的那种冷。 而这两天愈加严重了。 “我早说了,你跟着木中鬼是没有好下场的......” “没有的事,我只是生病了,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疫鬼嗤笑,“你真是连自己都骗。” 林梓往手心里哈了口气,“没有的事,你看,我现在在所有人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知道我没死的人,在别人面前还会说我已经死了。虽然我明明什么错事都没做,却遭此下场——当然,这样总比一辈子待皇宫里好得太多了……” “先前住道观里,如今已经不能回去了,哪里都容不了我,这里是我唯一的家,不是何槐留我,而是我离不开他。毕竟被人爱着过完最后的日子,可比孤独终老好多了。” 这种事他怎么知道,疫鬼只能说,“那你好自为之。” 他忍着没说,你让最爱你的人眼睁睁看着你死去,未免太残忍了。 何槐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到了傍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抓着好多条用杨柳枝条串的鲫鱼。 晚饭当然是炖鲫鱼,浓白的鱼汤上撒着翠绿的葱花,看着都好吃,何槐坐他旁边滔滔不绝,说这鱼是他如何如何抓来的。 他也知道这几天附近有不少人躲过来,下午时便去这附近的树林查看一番,特地弄了不少槐树围着此地。 回来的时候他发现一个野池塘里居然有好多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