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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几日他一直有意躲避自己,似乎之前的种种皆是一片空白,丝毫未曾经历过一样,她也从他的态度中回了神。 想通之后也释然了些。 自己对他还没到非要不可的地步,往后虽是有些孤寂,但却不是难以忍受。 想要将他忘在脑后,也不是很难。 如若时间还有情况允许的话,几年不见,也就淡了。 即便是他携爱妻来自己面前,她也不会生出半分的情绪。 她脑中思绪万千,可也只是动了动唇,没能出声,倒是沉默地让他圈着。 “殿下……”低哑地声音像是从喉咙间溢出来的,其中透着些卫长遥恰好能听得出来的情绪,她长睫颤了颤,随后抿紧了唇。 见她不做声,身后人却没再放过她,而是将她转过来,双手轻轻掐着瘦削的肩膀,一双浓黑的眼睛定定看着她,深情而不自知。 她抬眸看着他,目光平静而坦诚,静默不语。 他好像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恐慌害怕,见他如此,她诧异地动了动衣袖中的指尖,随即只觉得眼皮上一阵清凉,眼前渐渐暗了下来。 动了动睫羽,才发觉自己的眼睛被遮上了。 视线中亮光黯淡,她的心跳声却愈发的快速。 “殿下可否最后一次告知崔爻,是否我一丝的机会都没有。” 卫长遥抬了抬眼睫,正要说话,却被他截住,只来得及听他讲述:“我知道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是我做的对殿下不好的事情,一时心中惧怕,所以才连连躲避数日。” “并非不想殿下,而是害怕。害怕殿下再受我连累,害怕殿下根本对我一丝怜悯也无。害怕殿下好不容易安定的生活再次因我而变得水深火热。” “我命不好,幼时道士曾断言过我的命数,后来经历也都证实那人所言非虚,我……从没想过放开殿下。” 他说得断断续续的,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可卫长遥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 他知晓前世,感到内疚,害怕今生,自觉拖累。 可还是他忧她之忧,不想罢手。 不知怎的,听到他这样说,她原本冷寂下来的心渐渐回暖,没有拨下覆在眼睛上的手掌,她只是偏了偏头,问:“那你为何又反悔?” 她面上没有丝毫的震惊神色,亦没有明显的厌恶还有逃离的趋势,只是他却不由得更加害怕。沉默着闭了闭眼,他才继续开口。 “本来不想再纠缠殿下,可又想到殿下或许会嫁于旁人,那人也许不懂得珍惜殿下,说不定还会对殿下多加苛责,而那时即便我想要帮殿下,好像也寻不到什么名义,非但做不到名正言顺,可能还让人拿住把柄,由此攻讦殿下。” 殿下是他视若珍宝的人,他又怎会愿意将他让给别人。 顿了顿,他才又继续道:“殿下是我拼了性命从沙漠中带回来的姑娘,也是我做梦都想要的姑娘,我舍不得……” “我惜命,可殿下是我不要命也要护着的姑娘,我舍不得殿下。” 她看不见他此刻的面容,却能从郑重声音中推测出几分。 他嗓音低沉,想来是弯着腰身同自己讲话的,此刻那往常紧绷的厚实的脊背定是微微弯曲着,像是一只委屈的狼崽子。 瞳孔肯定是黑沉沉的,眼黑眼白的大小刚刚好,盯着人看的时候显得诚恳又带着些慎重,目光中的情意浓得像是能溢出来。 说他舍不得的时候定是微微垂了眼,小心翼翼的,也许还又红了眼眶。 不过可能是逼急了,竟是什么话都敢讲,一点不如从前那般闷着话在心里。 缓缓舒出一口气,她抬手握住他的手掌带下来,睁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看着他,直到他有些不安时才道:“那你知晓我心里是如何想的?” 没等他回答,她便自顾自地开口:“我想着既然你也不再理会我,那便算了。等回了京城,过个几年我也许便能忘了你。” “到那时,即便你带着你的爱妻来,我也是能轻易应付的。” “也不必像现在这样心中煎熬,难以下咽。” “……” “殿下……”像是不敢相信似的,他眸子微微睁大了些,一双墨色眸子里星光乍现,接下来便不知该怎么开口,只一味地看着她,眼里惊喜的情绪显而易见。 等了一会儿,他才敛着长睫静静陈述:“如若殿下不要崔爻,崔爻也不会有旁人。更不会有什么爱妻一说。” 因为他手握着她的肩膀,她倒是将重量全然交到他手中,往后仰了仰,抬头看着他,口中轻哼一声才出声:“没人要?等着要你的人可是多得很呢。” 那些个嫣然的,还有鸾娘,更有一群说不上名字的人不全是么。 她话音刚落,他便显而易见地有些不安,手上用了些力又将她拥入怀中,一只手按在她腰间,一只手轻抚她后脑,立即便开始为自己辩解:“没有旁人,只有殿下。” 卫长遥的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腰间,入手却是微凉的细软发丝。 愣了愣,她才推开他,抬眼细细看着。 只发现他的发丝披散在肩头,顺着衣服倾泻而下,没有束着。 突然间她才发觉,他这几日一直是散着发的。 “你的发冠呢?”平日里他头顶一直是一枚墨玉发冠的,之前都在,可这几日里却不见了。 只见他沉默一瞬,才开了口:“发冠……抵给黄大夫了。” 说罢,他垂了眼睫,将自己的头微微低下,温顺非常。 卫长遥闻言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自己在这儿养伤,崔爻出来得急,身上未必有银钱。 默了默,她抬起眼皮看向他,问道:“那你的头发?” 这个样子总不是长久之计,况且以他那样在意礼节得人又怎能忍受这般? 话音刚落,便见他有些不自在地抬头,道:“我不会束发,平日里都是松柏替我束发的。” 说罢长睫颤了几颤,似乎有些不安和心虚,卫长遥只轻轻扫了一眼,也没想太多。 抬眸看向他鸦黑的发丝,手微微动了动,随后抿了抿唇才对着他道:“你坐到凳子上,我帮你束发,如何?” 崔爻听到自己想听的,面上丝毫不显现,只是脚下便立即如卫长遥所言,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卫长遥抿着唇替他束发,等到快要好的时候才忽然想到还是没有发簪,当下便有些气闷,像是知道她的心事似的,崔爻伸手拿出了一枚簪。 卫长遥抬眸一看,随即便又沉默下来。 “殿下收回去吧。本来崔爻可以将这枚簪抵出去,可不舍得,便将自己的发冠拿了出去。” “这是殿下的东西,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卫长遥听着他的话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