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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敢对殿下如此不敬!仗着自己是客,我们便不能拿他怎样……” 卫长遥垂眸看了看素金义愤填膺的小表情,笑着说:“不必放在心上,何况他今日可是没讨到什么便宜。” “脸都被崔爻给伤了。” 卫长遥说着便不由自主想到当时一脸冷酷的崔爻。 原本脸上的疲惫之色此时也渐渐褪去,添了几分笑意上去。 她可不信崔爻没什么事会在西山外围出没。 他许是担心她才会在那儿转悠,又恰巧听见她的声音才会过去的。 这人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可却心细得可怕。亦对她没什么恶意,对自己来讲他的确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卫长遥一边想,一边在素金的搀扶下迈进浴桶,素金站在一旁给她慢慢舀水清洗身上的尘土。 看着自家公主静谧的容颜,素金心中想了想才道:“殿下,奴婢观崔大人好像也不像众人口中所言的那样草菅人命,冷血无情。” 卫长遥听到素金的话语,原本不闭着的眼眸缓缓睁开,轻声道:“人言可畏,京中好些人不还说我是个木头公主吗,一样的道理罢了。” “其实照实说的话,崔爻所作所为皆是奉命行事,只是他做的事触犯了太多人的利益,那些人不能拿父皇如何,便将气全然撒在了他身上罢了。” “其实他人还不错……” 素金闻言亦是点点头,附和道:“殿下说的是,崔大人从未贪墨过什么,也未欺凌百姓、欺男霸女过。” 手中的木勺飘了飘,素金继续开口:“而且他还救过殿下好些次呢。” “他是个好人。” 卫长遥闻言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旋即稍稍坐起,歪着头看向拉着袖子为她添水的素金:“此前你不是还气他陷害我?怎的现在对他有此改观了?” 素金:“……不是殿下说过您自己已经报了仇了,又说崔大人救过您多次的么?” 卫长遥:“……” 果然无中生友是会暴露的。 闭了闭眼睛,卫长遥决定以后不再用这个我有一个朋友的名头了。 默了默,察觉到水温变低,卫长遥便站了起来。 之后在素金的照料下擦干了发丝穿上了寝衣,在之后她才躺在了榻上。 本以为今日身体这样劳累应该已经累极,沾床便睡的,可真正躺在床上,卫长遥却一丝睡意都不见。 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帐顶,心中亦是平静得很,可就是睡不着。 闭着眼睛回想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不由自主地,她将今日所见的几人一一在心中过了一遍。 卫语棠,呼延瑕,顾廷舟,宁馨…… 这些人都没什么问题。 烦躁地张开眼睛,静静看着帐顶黑色的规则花纹,卫长遥慢慢地想起了崔爻。 不是别的,而是这人确实与原剧情中差异过大了些。 原剧情里,他桀骜不驯,淡漠无情,对待认命如草芥,根本不会在意。 可事实是他为了治好京中的怪病,孤身一人前往雁徊山捉拿贼人,甚至在那救了自己这个仇人的性命,锦衣卫众人亦对他心服口服,后来他又为秦府翻案…… 这些全都是他给别人的真实感受。 结合书里寥寥几笔对他幼时经历的提及,她真心觉得崔爻能如现在这般已经很好了。 自己只对他好了那么一点点,他便处处关心留意,投桃报李。 “唉……若是我有那样的经历,兴许我没有他这样正直。” 不由自主地,卫长遥心中浮上了这一句话。 想了这般多,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心中隐隐觉得似乎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被她给忽略了,可卫长遥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那件事。 过了又有一刻钟,卫长遥还是没想起来那件事,没了法子,她将心里的事情全都放在了一边,闭了眼睛假寐。 明日歇息一日,会在此地设宴,到时大雍人与匈奴人又免不了一番比试。 这么想着,卫长遥竟是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卫长遥意外地早早便醒了过来。 洗漱早膳过后,便有人来将她请到永和帝设宴的场地之上。 等到了地方,卫长遥往四周看了一眼。 周围平坦开阔,头顶是极高极粗的几棵古树,枝繁叶茂地伫立在头顶,叶叶相接,枝枝相连,将日光遮了大半,人坐在下边,只觉得凉爽又惬意。 远处便是长满青绿小草的马场,里面有不少人正在骑着马悠闲地转悠着,三三两两地凑成一排,远远瞧着惬意极了。 视线在看到两个穿戴华贵的女子时微微凝住,卫长遥睁大眼睛确认一番,只见那人也对着她摇起了手中的马鞭。 卫长遥见她开心得样子,心中的歉意还有担忧霎时消减了下去。 是宁馨与顾廷舟在一起。 活泼好动的小姑娘看见她之后便摇了摇手里的马鞭,随后笑着驾着马儿跑开了。 应该是顾廷舟后来追出去同她讲清楚了,不然以她对宁馨的了解,这会儿她应该还在赌气呢。 卫长遥看了看便收回了视线,只是刚转头便又发现呼延瑕又往这头过来。 实在是不想对上他,她遥抿着唇打算往一旁走去。 只是刚刚抬起腿便听到对方调笑的声音:“崇徽公主为何一见小王便急着走开?可是本王长相丑陋所以你厌恶本王?” 卫长遥皱眉默了默。 心道即便你不丑陋我也厌恶你,厌恶你还有理由么? 她的确厌恶这人,只是并非因为他是匈奴人。 而是他给她的那种感觉,那种视为己物的占有的眼神,让她觉得浑身黏腻,像是被乌鱼紧紧缠住一般,浑身使不上劲,难以忍受。 心里厌恶,可卫长遥面上却得笑着回答:“并非如此,本宫只是急着去办件事。” 说着便向呼延瑕点了点头,口中接着:“三王子先忙,本宫便告辞了。” 话音刚落,卫长遥便提腿离开,打算随便窝在哪儿躲一会儿,等宴会开始她再回来。 只是刚刚迈开步子,手腕便被人给捉住,卫长遥心中咯登一声,旋即浑身像是沾了蚊虫一般不自在。 手腕处像是被一些阴冷黏腻的液体给包裹住,一点一点地往身上其他地方蔓延…… 呼吸缓缓滞住,停住脚步想要慢慢将手抽出,只是却毫无作用。 阴冷黏腻的感觉一直顺着胳膊传到肩胛处,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迫不得已地转身看向身后之人。 不出意外地是呼延瑕拦住了她。 长长呼出一口气,卫长遥压下心中的恶心,眼神冰冷:“还请三王子自重。” 说完她便容色冷淡地看着呼延瑕,眼里透着威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