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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里。 她身子前倾,浅浅坐着一小半的沙发,细瘦的胳膊肘搭在膝头,纤白的指尖夹着女烟,她神色疏淡地看向江岸。贺知立只 瞧见江岸的唇动,周围太嘈乱,他们说的话一个字都听不清。夹着烟的右手掌撑住下巴,许是在聊什么有趣的事,只见那盈盈 火光缓缓上移,燃出一截欲落未落的小尾巴她都未发觉。 贺知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递到她面前,她回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谢谢。”声音很轻,却微微往他身上靠了靠。 拇指敲动两下烟嘴,那细碎的烟灰就簌簌落下,动作熟练地惊人。 “怎么样?”江岸推给她一杯酒,盛在矮杯里,贺知立只听见他这么说。 “还行,不过……” 张瑶突然凑过来,盯着许傲锁骨间的那条项链,“哇!petit bance!这条我看中很久了耶,你戴着好美啊。” 贺知立突然觉得有些脸红,他看见许傲眯了眯眼,凑在张瑶耳边说了句话。 张瑶忽然瞥见她脖颈间的吻痕,惊颤到说不出话来,她恨恨地瞪了眼那喝可乐的傻子,拉起许傲就走。 贺知立拽住许傲的手,紧张道,“去哪?” 这夜店那么乱,乱跑遇见坏人怎么办。 江岸把他按下,“没事,我们的卡座配了安保,有人会跟着她们。” 他还是不放心,直到张瑶吼了一句,“我们去女厕你也跟着么?” 他这才安安分分地坐下。 “不抽烟么?”江岸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从贺知立来他就一直没停过,十足十的老烟炮,他真不懂这种好学生脑子里都 想些什么。 “不抽。” “会打桥牌么?” “不打。” “搓麻呢?” “不会。” 江岸仰起头吐了个烟圈,昏暗的灯光中他神色难辨,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可许傲她都会,还都玩地特别好。她很聪 明,从小学什么都很快,你想知道是谁第一个带着我们抽烟的么?” 贺知立摇头,他不喜欢江岸总是做出一副很了解许傲的样子,又着实好奇那些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年少时光。 “是许傲,初三那年大家学习压力都很大,她也不知道从哪弄来很多包外烟,把我和张瑶带到学校的天台,问我们敢不敢 试一试……打牌搓麻都是那一年她教会我们的。”江岸说到这,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也有些疲懒,“然而不管什么游戏, 她总是第一个先入迷,又头一个抽身。” 江岸话说一半,止住了,他们坐的区域离舞台很近,炫目晃眼的灯光就在眼前不停移换,与半明半暗间,他嘴角浮起一个 淡到极致的笑,“你很有勇气。” 这是一句很无厘头的话,却又让人忍不住探究其间的深意,但凡贺知立脑袋灵活些,他也该清楚这句话的意思。可他的思 路却滞留在江岸面前的那句话上,思考很久后,极其专注又带着一丝执拗地反驳,“我和她,不是游戏。” 所以她不会轻易脱身而去。 江岸哑口失笑,按灭烟头,觉得他这副天真又固执的模样很有趣,又觉得他那双漆黑一团的瞳仁儿看着眼熟。 快到十二点,气氛开始逐渐升温,舞台上突然出现好几个穿着白衬衫的高个男人,随着音乐节奏开始扭动,贺知立看得瞠 目结舌,都未曾发觉许傲就站在台下那最前排的观众里。 舞者们勾起一颗颗纽扣缓缓解开,露出白衬衫下蜜色健硕的肌肉,还有……黑色的情色绑带,台下突然沸腾,疯狂的尖叫 声此起彼伏,MiXX今夜荷尔蒙爆棚。 贺知立瞥了一眼旁边的江岸,只见他看向舞台,面色如常,更显得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生瓜蛋子。 气氛实在太热烈,舞台上的男模们竟然发展到全都脱掉了裤子,居然统一穿着镂空的情趣内裤,只能看见一个个挺翘健壮 的屁股。 “她、她两怎么还没回来。”贺知立为了掩饰他的尴尬窘迫,不得不主动找唯一的同伴说话。 只见江岸挑起半边眉,下巴微扬,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喏、在那。” 贺知立看向舞台的位置,一眼就看见张瑶疯狂在下面挥臂,还一直扯着嗓子在那尖叫。而许傲就安静站在一旁。目光一触 及到许傲,贺知立就觉得脑袋一热,她、她竟然站在人群里看着台上一群裸男热舞! 怒火直冲脑后,他气昏了头,站起来没几步就跨到舞台下,此时张瑶正拿出一叠红钞往舞台上撒,嘴里还喊着,“脱! 脱!脱!” 许傲表演还没看完,突然就眼前一黑,双眼被蒙住,整个人落在一个坚硬的怀抱里,她下意识地挣扎却被那人牢牢擒住手 臂,耳边是喧腾的音乐和人群的尖叫,她发出声音瞬间被淹没,夜场落单是最恐怖的事。她动弹不得,惊恐和绝望陡然涌出, 一刹那脑海里只剩下贺知立的身影,可是她太害怕了,张开嘴居然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破碎的呜咽从喉间流出。 贺知立原本只是想蒙着她的眼睛不给她看那些性感的裸男,谁知道她突然挣扎起来,周围又全是人,怕她身子碰到陌生人 就只能死死缠住她,“别怕别怕,是我。” 放开手把她身子扭转过来,许傲看见他的脸,她竟然像个脆弱的小动物,把脸埋在他胸口,溃败地喊出声,“你吓死我 了!” 细白的手指揪住他的T恤,在他怀里颤抖着,张瑶刚回头就看见这样一副缱绻旖旎的画面,“喂!至于么你俩,刚分开几 分钟啊。” 三个人回去的时候表演刚好结束,贺知立把人搂在怀里,细细地在她耳边道歉,“宝贝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张瑶见不得他们这样亲热,她眼红得厉害,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没出息的人倚在贺知立怀里,还一直紧紧攥着他的T恤。 “靠!”她随意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喝光,愤恨地说,“这两人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而江岸的眼神从始至终就一直盯着舞台,第二场换了一波男舞者。 “喂!你怎么也不理我?”张瑶把身子往江岸那移了移,谁都不理她,她还不如继续去看猛男跳脱衣舞。 江岸不动声色地从眼镜后睨了她一眼,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