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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他就是这样叫那只机灵‘山雀’的。闻不凡觉得自己有些无耻,试图利用一些他以为的干净回忆唤回尧白。 可尧白依旧无动于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闻不凡愣了片刻,抬脚跟了上去。 “小白。”闻不凡的声音很低沉,与他以往的样子不同,他似乎在斟酌措辞,又怕时间长了对方不耐烦听,慌忙中有些急躁:“我说了很多谎话,为了我自己的私欲。我只是想告诉你,请你相信,我对星屠阵毫不知情,你母亲并未告诉我······”他看着尧白并未停顿的背影,心里忽然沉闷发痛,像是千钧铁锤在狠狠锤问。尧白的背影既真实又飘忽,他站在原地,无比真切地觉得那只曾经与他亲昵的小雀越飞越远,再也看不到了。 或许自己是不是受了女帝有意蒙骗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小凤凰永远失去了凤凰胆,而他也永远失去了小凤凰。他想快乐无邪的尧白从前有多认真地喜欢自己,现在就有多认真地讨厌自己。 闻不凡最后一句低喃散在风中,“看到你很好我很开心,再见。” 尧白在前面走着,忽然忍不住回头看。但是视线里只有白茫茫一片。 他狐疑地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然后听到花问柳仙灵传音——如今他只能依靠残破的仙灵听到一些声音,即便这样也维持不久,他很快就会累,累了就再度陷入昏睡。 花问柳的声音很清楚,应该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好好的怎么出来了?” 尧白没回他,过了一会才说:“这树挡路得很,不如砍掉。” 花问柳沉默了,顿了顿才说:“这些都是名贵山茶。”说完又强调了一遍:“特别名贵。” “哦。”尧白很显然不在意名贵不名贵,异常固执地道:“挡我路,就要砍掉。” 花问柳:“······” 花问柳颇为纠结地拧着眉,十分怀念以前那个澄澈纯良好逗好哄的小凤凰。 矮坡上的茶树连夜被花问柳挪去了后山,为了避免再听到尧白类似“砍掉”的无理要求,矮坡上没有再迁种任何树苗过来,只剩一层贴地绿草。 花问柳的家底十分殷实,站在山洞门前数,能数尽的山头全都是他的。只是地盘虽大,却极其无聊,只有各种各样的树,高的矮的,粗的细的,长叶的扁叶的。 花问柳曾兴致勃勃跟他说这山里的每样树种只有一棵,绝对找不出重复的。 尧白恢复视力以后每天都要在洞门前站上一刻,起初看着绵延群山苍郁如洗,日子久了就觉得乏味。也只有花问柳才受的了这哪哪都是的绿色。 尧白问他,“”怎么不在山里种些花?”问完又立刻说,“不种花也好。” 这满山翠绿只有一个地方例外——后山藏着的一片巨大的湖泊。水澄明无色,远远看上去像是一面过度打磨的镜子,亮得人眼晕。水里莫说是绿色水草,就连半条游鱼也没有。 尧白赶新鲜去了几回,想起来这个可能就是花问柳之前提到过的“空了好久的水潭”,当时花问柳想朝他讨莲花花灵赠的一支永世不枯的莲花。 从湖边回去以后尧白就把那支莲花拿出来送给他。 花问柳眉开眼笑很是稀罕,第二天湖里就开满簇簇莲花。自那以后,湖边尧白也不爱去了。 —— 尧白沉默着吃完鱼,又拿起一只油纸包,看了一眼没认出是什么肉,继续沉默着张嘴啃。 水月扔完东西回来,叼过没啃完的卤鸡腿趴在一边吃。 过了一会,花问柳一边捡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油纸包,一边说:“下月初八你姐姐大婚,你去还是不去?” “按理应当去的,不过你若是不想看到神域那些人,跟烙阗说明就行。” 尧白淡淡道:“不用,我要去。” 花问柳看着他,似乎还有话说。 尧白疑惑,“怎么?” “闻不凡也去。” 就算桑宿再怎么不待见闻不凡,鬼王大婚也是鬼族阖族的大事,闻不凡作为梵境之主肯定在宾客之列。 尧白并无什么表情,反而有些不解地看着花问柳:“他去我就不能去吗?” 花问柳哑然,想着自己急他人之急,正主倒啥事没有,便尴尬呵呵道:“哪能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尧白嘬着骨头,淡淡道:“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在我姐姐大婚时闹出人命来。” “不过典仪结束如果让我遇见他可就不好说了。”他慢条斯理嘬完一根骨头,又慢条斯理吐出一句话。 花问柳:“·····” 正文 你平时用什么洗发? 朔风过境,一眨眼雪又落了满地。茫海浅水处漂浮着不少冰棱,望上去像是将碎未碎的镜子。 闻不凡从藏经殿出来时天已经擦黑,雪落得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冷风从各个角落灌进衣袍,他站在藏经殿前的石阶上伸手拢了拢衣领,尔后才涉着漫过脚踝的雪层往回走。 “啧,”一声嘲笑在空荡的身后响起,闻不凡似乎司空见惯,并不理会,“你冷吗?” 要是有人听到这声音定会在这寒冻天气里吓出一身汗来——抛开语气不谈,这声音分明和闻不凡的一模一样。 声音又从前面传来,像是迎头而来的刺骨寒风,嘲得人脸颊生凉,“哈哈哈,看呐看呐,你竟会觉得冷,堂堂佛尊,不入红尘,竟染得一身红尘习性。晓得冷又晓得热,不知你还晓得其他什么。” 闻不凡当他不存在一般,兀自在茫茫雪地垂头走着。许是觉得无趣,那声音安静下来。直到回了草屋,闻不凡除去洇湿的鞋袜,赤脚踩在冰凉凉的地板上。 屋里火炉里的莲花桔梗燃起来,很快烘得地板也暖过来。 闻不凡看到桌上一封大红封口的信,打开一看是封婚帖。 那烦人的声音又响起来,“白龙大婚,那位剖胆化魔的九殿下也会去。” 闻不凡感觉到耳边气音,微微皱起眉,“离我远点。” 那声音静了静,竟听话地稍远了些,嗤笑着道:“呀呀呀,我真是好奇,那位九殿下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闻不凡把信封放回原处,冷眼扫过面前虚空一处,出言警告道:“你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