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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 梁温言团队的招数明显更不显山露水,已经发出去的宣传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驺虞压下去,那此刻爆出这样的丑闻实在是最好不过的时机,引一波热度,再因为她自身的关系,“无可奈何”地将她从电影中剔除,以保证票房要求。 于情于理,都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 逼着驺虞,只能去答应他们的要求,再打碎了牙齿和血吞。二十四小时的考虑期限也不过是在拖垮她,他们笃定她的心理素质熬不住这波热搜。 但更寒她心的不是这个局,而是乔姐那句“我们”。 还记得签约的时候,乔姐是个公司内部斗争的败寇,驺虞则是个失去亲人的伶仃,陪着她将小姨的身后事办好,驺虞永远忘不了,那天从墓地回到城区,乔姐坐在出租车的后座,紧紧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指。 “我们一定会好的。未来可期。” 这么多年过去,宏美娱乐的未来委实可期,但乔姐嘴里的“我们”已经没有了她驺虞的位置。世事无常态,她竟然走到了她的对立面。 等不到电梯,驺虞实在是头疼欲裂,先顺着安全电梯晃下了七楼,躲进了公共卫生间里头。 坐在尽头隔间的马桶上,她手掌捂着脸,想哭可是却没眼泪。 这股绝望的心情像藤蔓似的,从心里钻出来裹挟着四肢百骸,几乎有种摧枯拉朽的力量。 要把手里的副本交出去吗?可交出去一定不是任人宰割吗? 现在爆料方还没有甩出她的家事,是在等她拒绝配合,再给她致命一击吗? 颤抖着手,驺虞忍不住,想亲自看一看网上的状况到底把她抹黑成什么样子,她不在乎世人怎么想她,但她现在却在乎甘霖打开电视机会看到什么内容。 她怕看到他失望,看到他的鄙夷,那种被心爱人瞧不起的情绪很伤人,见过一次就不想看到第二次,何况她都将这唾手可得地宝贝捧在了怀里。 再不想失去了,即便她命中注定要失去。 手机刚摸出来,隔间外突然响起两三个女生说话的声音。 下意识将手机拨成静音,驺虞竖起耳朵,只听见外面一个女生已经迫不及待地将门反锁了,随后生气地对着旁人讲:“这珞珞怎么回事啊?下周就入最美组了,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她家人还说什么割腕。扯淡吧!” “这不是坑人吗?临时让我们去哪儿找个唱rap的?” “就是,平常在李姐面前还装着一副很刻苦努力的样子,说什么自己当练习生三年了,这次一定会珍惜公司送她去选秀的机会,还不是这样临时掉链子,我看她这种心理素质,这辈子也出不了道了。” 最美说的应该是十一月底要开播的选秀节目,迎合着最近国内女团男团的热度攀升,网络平台也开始争相制作这类真人秀的节目。 这档节目选的是女团出道,届时将会以背后的资金链,对获胜团体进行为期六个月的包装宣传及其团体活动。 如果驺虞没记错,最美的出品商和刚才窥见的一样,都是麒麟互联网平台。 脑中崩了一根弦,她对这个叫珞珞的rapper没什么深刻印象,隐约记得着小姑娘个子不高,性格张扬,总喜欢穿着荧光色的宽大卫衣和拖地的工装裤。 脸和所有年轻的艺人一样,都充满着活力和胶原蛋白。是主抓团体的李姐手底下的众多练习生之一。 那种外露又开朗的性格,真的很难想象会和割腕这种行为联系在一起。 一定有什么隐情。 两个女孩子骂骂咧咧了一阵,话说得越来越难听,突然有第三个声音插进来,小声支吾了一句:“你们也别这么说了,珞珞那天不是酒会后被留下了吗,说不定跟那个有关系。” “那天她都哭了……后来不是还几次吃了安眠药。要不是李姐发现得早……” 这个小姑娘一出声,外面的氛围就变了。 里面的驺虞脑子一嗡,好像所有迟钝的神经都被炸起一枚惊雷。 她立刻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几乎需要按捺着全部力量,才没有发出声音打草惊蛇。 他等她,一句话 他等她,一句话 静默了片刻,第一个出声的女孩儿才壮着胆子“切”了一句,“喂!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好像我们都有连带责任似的。” “去之前她就应该有心理准备,当了三年练习生,比我们还久,那种事情不应该见得多了吗。再说,你就看到她那天哭了,不过寻死腻活的手段而已吧。忘了她跟影帝睡完之后有多得意啦?miumiu的活动咱们敢想吗?人家就被安排着去参加了。” “还有Alex的摄影棚,不是要等半年预约期吗?她也坐私人飞机去洛杉矶照了。” “可是她一直都不开心……她不喜欢的……”那个姑娘还在坚持己见,却换来更严厉的抨击。 “得了吧,秃顶富商她当然不喜欢了,梁外形那么好,她能不喜欢?” “怎么,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看啊,人家是准备专心当男人身后的女人了,说不定拿捏着影帝怀个孕,连洋房豪车都给她买好了,还跟我们苦哈哈地去选秀干嘛呢?去了也不一定能留到最后,就算留到最后也不一定能一劳永逸,你傻啊?说自杀就真自杀,说不定显怀了呢!” 第三个女孩儿被这两个人噎住了,后半程恹恹的,也不怎么讲话了。 不过三个人上完洗手间,似乎都存着一口戾气,又很快逃似的跑出去,大概率是去找开完会的李姐打听rapper的替补人员。 驺虞还坐在马桶盖上,难以形容自己听到这些话时有多难受。 以往她虽然是公司的一员,但从来疏离着自己,不与外人轻易交心。她的心是座孤单的城,固若金汤,绝不流露半分真情,只注意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更别提做谁的“前辈”,给谁一些好的人生建议。 可当现在以这样一种方式知晓,曾经差点发生在她身上的可怕事情,完完整整地发生在了另一个同性后辈身上,还造成了自杀这么严重的后果,那些悲哀就像被点燃的怒火。 烧成了原上的野火,半透明的蓝红相接,虽然看着微弱,但滚烫的热度它就是就褪不下去。 驺虞虽然没苟同过那些皮肉交易,但此刻,却无比觉得自己像个无耻的同伙,那落在后辈身上的刀子,是不是也有她这些年来保持缄默的一份? 当年的她好歹成年了,家境不好,经历过的事情旁人不敢想。性子多生猛,能明确地拒绝手持重权的男性。可这些练习生不过十五六岁,甚至还有些更小的早早就签了约来做一场明星梦。 她们根本没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对待诱惑时,又有几个人能勇敢地说一声不要? 难道用角色和钱权堆砌着,就能掩盖这种性骚扰和性侵害的事实? 握着拳头平息心情,几分钟后,驺虞红着眼圈儿从隔间里走出来,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