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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爱他,当真是可笑。 日头式微时,橘红色的霞光布满了天际。 经过这一下午的相处,五公主对顾沅多了几分依赖。待顾沅临走时,还特地提醒道,“皇嫂,你记得常来找我玩啊,不然我一个人养伤很无聊的。” 顾沅自是笑着应下。 回东宫的路上,顾沅对裴元彻道,“我听五公主说,这回是谢国公救了她。殿下,你若有空,最好备些礼物,亲自登门道谢。” 裴元彻颔首道,“嗯,孤也是这么想的,这回多亏了他。” 一开始听说景阳出事,他也是心惊肉跳,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前世并没有这件事。 等听到是谢纶救了景阳,他惊讶之余,更加确定这一世的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前世,在景阳嫁到陇西之前,她与谢纶从未碰过面。 这一回,俩人不但提前见面了,谢纶还对景阳有了救命之恩…… 或许,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戏文里常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裴元彻牵住顾沅的手,温声问,“沅沅,你觉得景阳与谢纶凑一对如何?” 顾沅啊了一声,咬了咬唇,姣美的脸庞露出些为难神色,柔声道,“可是我看景阳的态度,她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位谢国公。” 她将五公主的哭诉讲了一遍。 闻言,裴元彻浓眉拧起,若有所思。 顾沅斟酌片刻,轻声道,“殿下,感情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咱们还是不要强求。你若是硬要将他们撮合在一起,没准弄巧成拙,将佳偶变成怨偶,那可就不好了……” 她的嗓音轻轻软软的,落在裴元彻耳中,字字句句却像是沉甸甸的铁块般,狠狠地砸进他的心里。 不要强求。 他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线条分明的下颌紧紧绷着,眉眼间无声笼着一层偏执之色。 怎能不强求。 他若不强求,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会成为旁人的妻。 强求也不见得是件坏事,他们这会儿,不是挺好的么? 便是再来百回千回,他依旧会将她夺回身边,让她只属于他。 顾沅不知身旁男人所想,见他脸色凝重,伸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试探地唤了声,“殿下?” 裴元彻垂下眸,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嗯,孤听见了。” 等他明日与谢纶见上一面,直接问问谢纶的态度。 若是想娶,谢纶他自个儿想办法去。 若是不想娶,他妹子也不怕找不到其他好男儿。 这边厢裴元彻决定任其自然发展,另一边,谢纶已然跪在顺济帝跟前,字字铿锵的求娶五公主。 “……虽是情急之下的不得已,然五公主与臣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还请陛下为五公主的名节着想,将五公主下嫁给臣,臣感激不尽。” 这话一出,哭哭啼啼的嘉贵妃母女止住了哭泣,前来分辨的崔皇后傻了眼,龙椅上坐着的顺济帝也面露惊诧。 谢纶虽跪着,背脊却是笔挺,身姿疏朗如竹,端正的脸庞上满是坚定,“还请陛下成全。” 顺济帝眯起眼眸,抚着胡子思忖着。 崔皇后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眼睛直发亮。 陇西谢国公府啊,那么雄厚的兵力,若是景阳能嫁过去,太子岂不是如虎添翼?届时,嘉贵妃和五皇子算什么,二皇子三皇子又算什么? 思及此处,她忙不迭上前,一脸动容的帮腔道,“陛下,既然谢国公有此意,您不如成人之美。景阳那孩子可怜极了,胳膊断了,躺在床上痛得直掉眼泪,又觉得众目睽睽落得那样狼狈,难受得直跟臣妾哭诉,说是名节有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一头撞死,落个清白……” 说着,还拿帕子按了按眼角。 嘉贵妃也回过神来,心道不好,怎么能让太子一派与陇西连在一起呢? 她脑子飞快的转着,想着该如何阻拦一下,又听得谢纶道,“臣今年二十有五,至今尚未娶妻。此番进京能救下五公主,或许是冥冥之中的缘分。若能娶得公主,臣定铭记陛下恩德,誓死效忠陛下。” 他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 顺济帝抚了抚花白的胡子,颔首道,“爱卿的意思朕知道了,不过赐婚这事事关重大,等朕与皇后商议一番,再给你答复。” 谢纶沉声道,“多谢陛下。” 半盏茶功夫后,谢纶阔步离开了勤政殿。 没多久,嘉贵妃脸色铁青的走了出来,昌月公主郁闷的垂着头跟在身后。 崔皇后则是脚步轻快,经过她们母女时,嘴角忍不住上翘,“景阳这次真是因祸得福。断了条胳膊,却换了桩顶顶显赫的好婚事,不亏!” 嘉贵妃母女气结。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透:明天沅沅就恢复记忆了。 ☆、48、晋江文学城首发 这晚, 暮色四合,夜凉如水。 沐浴后,顾沅坐在铜镜前梳发, 裴元彻耐心坐在一旁看着, 像是一只耐心等待猎物的狮子。 顾沅隐约猜到他怕是又想要了, 虽然他们已经赤诚相对过许多回了, 但被这般虎视眈眈的盯着, 还是有些莫名紧张。 等她放下手中玉梳,还没站起来, 榻上的裴元彻就起身走了过来, 稍一弯腰,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顾沅惊呼, “殿下!” 裴元彻抱着她,直接入了床帷。 用錾铜钩挂着的烟霞色撒花幔帐轻轻那么一扯,便垂落下来。 没多久,床帷间轻轻摇晃着。 一浪未平一浪又起, 好几次顾沅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她只能攀着他宽阔的肩膀,低低问道,“殿下......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是为了白日五公主坠马之事心头不快, 还是政务遇到了麻烦? 男人也不说话,看着她的锁骨下那颗鲜红的痣, 宽大的手掌稳稳地托住她的腰, 将她抱坐在怀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吻着她的脖颈, 哑声喊了声“沅沅”。 顾沅有气无力的趴在他的肩头,整个人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两人谁都没有动,就这般紧紧相拥着, 彼此心跳都很快,浑身都是汗水,也不觉得黏腻。 “再过不久,孤要去江南一趟,此去可能要三个月。” 裴元彻的手抚上她光滑细腻的背,高挺的鼻梁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颈间,“才和你在一起没多久,就要分开,孤舍不得。” 顾沅开始还累得有些迷迷糊糊,听到他这话,意识也回来了几分,错愕道,“三个月,要去这么久。” 难怪今晚他这么不对劲,敦伦也比平日更加狂野。 “殿下今日在东宫与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