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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意加入缉凶处,其实是利用缉凶处去掌控鹿野,是你杀了我的父母,是你策划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也是你杀了宁玉生。” 说是追问,其实是肯定句。 “完全正确。”楚怜大方坦然,西装革履,温文尔雅。但仔细看,你就能发现他的袖口上还沾着一滴血。 他继续说:“阿齐确实把你教得很好,那你再猜猜,我为什么在这里等你?” 相野正要说话,邢昼却伸手拦住他,食指紧扣扳机,道:“楚怜,我们没有义务听你废话。” 楚怜耸耸肩:“我不过跟小朋友说两句话,邢队长不必这么紧张吧?” 回答他的是邢昼毫不犹豫的一枪。可楚怜却像提前预知了一样,微微侧头就避了过去,一步都没有动。 “好枪法。”楚怜看着邢昼的眼神带着赞赏和怜悯,“比你父亲强一点。说起来,杀死你父亲的幕后黑手就是宁玉生,我替你杀了他,你该感谢我。” 相野立刻看向邢昼,邢昼眸光微变,显然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楚怜惯会用言语蛊惑人,但邢昼显然不吃这套,他喜欢来硬的。 又是一声枪响,果断、决绝。 “砰!”子弹出膛的那一刻,邢昼忽然偏移枪头,一枪打在车尾。相野看得分明,子弹经过那里时突然减速,明明打穿的是空气,却像击中了什么一样,且迅速坠地。 他瞬间明白,楚怜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来自鹿野的“鬼”。 邢昼能这么快发现,跟他那只特殊的义眼有关吗? 相野来不及深思,只见楚怜低头看向了车尾的空地,仿佛鬼就倒在那里。但他的眼底是那样的冷漠,甚至不如看着邢昼时有感情。 “真可惜。”他意味不明地轻声说了一句,又抬头看向邢昼,说:“他还是个孩子呢。” 邢昼:“那你就不该让他出现在这里。” 楚怜缓缓摇头,“不在这里,那应该在哪里?在那片叫做鹿野的绝望平原吗?邢昼,缉凶处总说要救人,那为什么不连鹿野的人一起救?” “诡辩。”相野忍不住反驳。 楚怜却只盯着邢昼。邢昼冷声道:“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楚怜,缉凶处曾接纳过你。” “这倒是,我如今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罪人了。”楚怜竟也不否认,含笑的目光移向相野,循循善诱:“相野,你想杀我吗?就像当初的阿齐一样,杀死我、阻止我,用你那砰砰跳动的良心,用你的正直和勇敢,杀死我,你敢吗?” 相野攥紧拳头:“你以为我不敢吗?” 楚怜:“那你为什么不上前来?我就站在这里,不是吗。” 相野明知他是在蛊惑自己,他不怀好意,居心叵测,可杀死楚怜是一个多大的诱惑,就像魔鬼的低语,不断挑动他的神经。 他有一千、一万个理由杀死楚怜。 可邢昼牢牢地扣着他的手腕,只一句话就要他钉死在原地。他说:“别上当,他是假的。” 假的。 两个字浇灭了所有冲动。 相野死死盯着楚怜,就见他面露惋惜,轻声说:“不愧是邢队长,你能看见魂体,又能看出我的真假,是因为那只眼睛对吗?没想到宁玉生杀死了你父亲,却反而送了你一场造化。” 邢昼:“你的真身在哪里?” 楚怜没有立刻回答,他一步从车:“他回去了。” 相野敏锐地捕捉到“回去”这两个字的弦外之音,追问:“回哪里去?” “鹿野。”楚怜转过身,背对河水,面朝相野。他看着相野的眼睛,像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的不会再回答他的人。 “十年前我就找到了回到鹿野的办法,但阿齐来找我,我才多留了一天。就是这短短一天,让我被困了十年。相野,当初是他拦住了我,今天呢?你还拦得住我吗?” 四周突然安静。 相野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原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因为任何事而震惊了,可乍一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不由怔住。 邢昼说过,离开鹿野的路是一条不归路,而且鹿野每次的出口都是在不断变幻的,没有特定的位置。 楚怜是怎么找到回去的方法的?难道…… “是骨头?”相野灵光乍现。 楚怜用微笑表示默认。相野本也不指望他会将详细的办法告诉自己,但骨头这个线索,已足够串起一些事情。 难怪楚怜在背叛缉凶处的那次任务中,拿走了那一串骨头钥匙。他那时就已经找到回去的办法了吗?所以才会百密一疏,留下那段指控他为叛徒的手机视频。 否则以楚怜的缜密程度和心狠手辣,不应该有这个疏漏才对。 但是他回去做什么呢? 逃都逃出来了,为什么要回去? “你是想……”相野声音发紧,“重新穿过那道门,用魂体去夺舍,金蝉脱壳?” 不用钥匙过门,肉身必毁。夺舍之后,他就能换一个身份重新来过,所以视频留不留下,无所谓;把相齐的画留在别墅里,也是一样的道理。 那是与过去的告别。 楚怜道:“或许涅槃重生这个词,更好听一些。” 他说着,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邢昼说:“对了,这得感谢你的父亲。宋沅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不得不采取杀人灭口这样的方式来避免身份暴露。不过这时候,你父亲派我去做了那个任务。那一串钥匙的存在,连我这个鹿野首领都不知道。也正是因为这一串钥匙,让我无意间窥破了回到鹿野的办法。” 末了,他又叹息道:“我在缉凶处待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是利用够了,就一脚踢开吗?”相野冷笑。 “随便你怎么说吧。”楚怜再次提议,“真的不来杀我一次吗?我的真身虽然不在这里,但你也永远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不想试一试——” “砰!”一颗子弹擦过楚怜的脸,带出一道伤痕,却没有流血。 楚怜看向邢昼,“看来我今天晚上的戏是无论如何也演不成了。邢昼,你能拦得住他一时,拦得住他一世吗?阿齐养大了他,可我瞧着,他更像我。” “是吗。”邢昼面如寒霜。 相野知道他在生气,因为他扣着自己的手太过用力。他在气什么?气楚怜对自己的蛊惑,气他高高在上玩弄人心的态度吗? “不要把每个人都看得跟你一样。”邢昼牢牢地挡在相野面前,枪口再度对准了楚怜,“他是他,你是你。我说他不像,他就不像,你算什么。” “砰!”话音落下,一发子弹正中楚怜的眉心。 楚怜并未躲避,身体直直地往后倒去,双目仍看着邢昼和相野的方向。那一眼很平静,没有任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