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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天的事是个秘密,明黛捂得严实,解桐只当她也遭遇不幸。 明黛笑了笑,淡淡道:“人各有命。” …… 外面的雨大了些,明黛翻书的指尖微微顿住,抬眼望去。 四方的木窗框住一小片天,雨帘繁密。 明黛看着这场雨,眼神有些怔然。 解桐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也想起过往。 “去年就是因为汛期异常,叫各地遭了灾,也不知今年是何境况。” 汛期……异常……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拨弄心弦,明黛低头看向摊在腿上的江河图。 心里隐隐升起一个模糊的念头,就在她想要细细拨清时,解桐将她的手一按,说话声打断了思绪:“之前为了翠娘的事,你分心也是无奈,不过稍后商会的开年宴,你可别再缺席了!” 思绪散去,什么模糊念头也都没了,明黛无奈叹气,再不一心二用。 图册合起,她问:“什么是商会开年宴?” 解桐见她总算将注意力挪回来,喜笑颜来,连忙解释起来。 商会是官府对地方商户进行管制之用的,但多数时候只是个名头,既无官员派遣,亦无实地衙署。 从前还会推拒大商作会首,后来发生些中饱私囊相互勾结的事,就再没什么会首了。 倘若朝廷对商政有何新策,会以商会名义逐一下发传达,在义清县就是指地方衙门。 往年,所谓开年宴,都是商户见自娱自乐的小场面。 但今年,有了望江山官商合作的事作前提,便是官府正式出面置办的。 冲着这个,无数商户挤破脑袋也要得到参宴资格。 新的一年,行商若能得官府照顾,那便是天大的好事。 这当中,无疑又以解家风头最盛。 明黛问:“秦晁也会受邀?” 解桐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笑了:“我之前说的话,你是真没放在心上呀?” 秦晁的确向解爷作了别。 但就向解桐说的那样,只要秦晁还留在这,不可能与老东家没有牵扯。 只能说,他如今相对自由,也不必再遮遮掩掩。 但解爷若真有事寻他,他很难避开。 以秦晁目前的状况来说,自然还不具备出席资格。 但有解爷安排,他出席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解爷也必定会这样安排。 解桐耐着性子又解释一遍,忽然想到什么,冲明黛一笑。 “说起来,秦晁离了岐水,又没打算走别的行当,必然要从头再来。” “可这么久了,他时常走动应酬,却没见置办什么产业。” “哪怕买几个店铺经营也好呀,至少吃穿无忧!” 顿了顿,又恳切道:“你们若是没打算好,又或是有难处,一定要对我说!” 明黛捏着茶盏,不动声色的看向解桐。 秦晁并非没有置办产业,他手里那个茶园的契书不就是? 但怪就怪在,他嘴上说要做茶商,却根本不曾四处奔走。 仅仅只是捏了份契书在她面前晃了一回,交差似的。 同时,他账上一直在进钱。 明黛看得出,秦晁并不想她插手他的事,所以只管将账做好,其余一百不问。 而解桐这番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的态度,明显是试探。 明黛呷了口茶润嗓子,和声道:“你也说足够吃穿即可,自然不必大肆置办。” “不过,你若真的好奇,不妨去问问他,这些事我也不清楚。” 解桐眼珠一转,提壶为她添茶,感慨道:“我今日见你,觉得你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原以为我当初认得的江娘子回来了,没想你竟是越活越回去!” 她用词并不客气,语气恨铁不成钢,但关切多过苛责,平白显出一份亲昵。 明黛见她如此,便知今日就别想安静的喝茶想事情了。 她笑笑:“我与娘子也算相识已久,娘子有话不妨直说。” 解桐搞事不嫌事大,朝茶几那头的人探去,神神秘秘:“你可知秦晁还是赵阳时,有多少女人想勾他?” 明黛眼神微变,单手支头,身子微微向她倾斜,似笑非笑:“多少?” 女人间忌讳与敏感的事不过那些,解桐觉得自己这个头起的非常好。 她叹息摇头:“不计其数。” 说着,解桐坐回去,一副“我不想说可事到如今不能不说”的表情。 “我近来甚至听闻,解潜成年前收的那个通房,竟也曾心仪你的夫君。” “赵阳那档子事,还是她捅出来的。可见他们关系匪浅!” “不过,解潜成在这事上没落得好,她如今也不过是表面风光。” 她说的,自然是姚枝。 明黛不语,从容喝茶,像是在思考她的话。 解桐悄悄打量她,继续语重心长 “我知你擅长内宅之事,等闲妖精也不是你的对手。 ” “可男人的心思,在外头比在内院时花哨千百倍。” “我娘同我爹一路打拼,劳累过世,不过换得些绵软的缅怀愧疚。” “最后只叫姓花的母子得了便宜。” “秦晁生长背景复杂,人又俊朗勾人,有头脑会营生。” “你若还这般不上心,一问三不知,放任他在外晃荡,恐怕早晚要吃亏!” “就拿今日来说,你已无别的事牵绊,就该陪同他出席应酬,而不是独自悠闲吃茶,等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应酬完了顺道来接你!” “商贾不比官僚贵眷,荒唐的事多了去了,你当心些!” 解桐说的激动,伸手握住她手腕:“但若你愿意,完全还有机会!” “秦晁现在还没什么大的成绩,你若重振旗鼓,必能助他成事!” “你比我娘聪明,也更有手段,只要你将家业捏在手里,何愁男人会翻花样?” 她越说越振奋:“如今你难些,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必定助你!” “待你起来,我们便可相互帮衬,像从前一样!” “与其做后宅的废物娘子,不如当起家来,有钱有势,逍遥自在!” 解桐话音刚落,雅间的门被敲响。 明黛转头,只见解桐的婢女吉祥快步到门边,低声询问:“是谁?” 男人嗓音清冷,隔着一道门都透着寒意:“来接我夫人的。” 解桐慷慨激昂说了一大通,口干舌燥,端着茶盏正要饮,闻言险些烫了舌头。 娘诶,这厮不会都听到了吧。 明黛一听那声音,就知是含了情绪的。 未免解桐正面迎上,被他闹得尴尬,明黛将书册图纸整理一番,抱在怀中。 “秦晁来接我了,解娘子,我先告辞了。” 解桐怯怯一笑,眼见明黛走出几步,又压低声音叫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