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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 这骄矜的语气,看看,这做作的露富。 确然是个小心眼的姑娘。 店家也知自己刚才得罪了人,这姑娘是故意呛他。 可做生意就没有跟钱过不去的。 他连忙道:“咱们店里的样样都是美味, 姑娘您肯定喜欢!” “若您都买了,哪轮得到旁人来你捏一个我捏一个!” 少女轻轻扭过脸, 像是没听见。 秦晁差点笑出声来。 店家眼珠一转,又道:“不然这样,您尽管尝,若是喜欢就捎带些,但凡您说一句不喜欢,这杏干我收您一斤的钱,剩下的送您,算是罚小人自卖自夸自打嘴巴!” 这显然是为刚才的事隐晦赔罪。 但即便只收一斤的钱, 他也是赚的。 明黛已捉弄够了。 少女眼中促狭淡去,换成往常的温和浅笑。 “不必尝了,都包些吧。” 店家精神抖擞的一声“得嘞”, 麻利的提着小秤去取。 待点心都取来,又拿出油纸打包。 她忽然“咦”一声,垫脚指向柜台上一个包好的样式:“这个是折出来的?” 店家已将她当做大客户,赶忙道:“正是,包装时用油纸折的花样,不实用。” “有客人买来送礼,都喜欢加几个手工钱让咱们这样折,好看有面。” 她眸子一亮,掏出几个铜板递过去:“也给我在上头折朵花!今日要去见朋友!” “朋友”二字,自她口中说出来,揉着一股自然的亲切。 秦晁的心轻轻一颤,盈入暖意。 他大致说过此行安排,她知会顺道去见胡、孟二人。 她说的朋友,只能是他们。 有一瞬间,秦晁竟真有种深秋时节携妻进城探望朋友的错觉。 没有冗杂的阴谋算计,丑陋险恶的人心。 只有岁月静好,让人安心愉悦。 秦晁笑笑,回想刚才的事。 她素日的温柔娴雅是真,骨子里的脾气与计较也是真。 她一点也不好欺负,时常回敬旁人给的不痛快。 但又夹着适可而止的宽容。 张弛有度,大胆与尖锐都恰到好处。 过了那阵劲头,相视一笑,恩仇尽泯。 店家说给手工钱折花样,其实只是顺口一说。 明黛递过去钱,店家连连推拒,主动给她折了花样,仔仔细细用彩绳扎好,方便她提着串门。 她看得入神,无意识从旁捏了颗梅子干塞进嘴里。 秦晁眼睛陡然睁大,转而盯住店家。 店家的笑脸真诚又热情,全无计较,反而问:“如何,味道正吧?” 然而,她被梅子干表皮一层酸激得眯眼,小脑袋摇的似拨浪鼓。 店家“哟”一声:“姑娘是个喜甜的。” 秦晁转过身面向街市,低低的笑起来。 …… 买完小食,秦晁带她去了一家馆子。 早晨的吃食样式不多,他只要了一碗面。 顺匀的面条盘在碗中,面身微黄,高汤浓白。 边沿卧一颗鸡蛋,搭两条绿油油的小青菜。 十分清单的卖相,量还少得可怜,却异常鲜香。 若一般的汉子进来吃,大概会奇怪为啥吃个面还有单独的包间。 待面端上来时,会骂骂咧咧离开,再骂一句黑店。 趁明黛解头巾面纱的功夫,秦晁把筷子擦了两遍,递给她。 明黛接过秦晁递来的筷子,看看他面前,又看看包间进门的方向。 “你的还没有煮好吗?”她把面推给他:“那你先吃。” 秦晁把面推回去:“干粮管饱,我还撑着。” 明黛想了想,指着她刚买一堆酸甜小食说:“那吃点这个开胃?” 秦晁耐心告急,皱起眉:“不吃就走。” 明黛收回手,没再说话,低头吃自己的。 秦晁坐等着,眼神不动声色的往她身上扫。 她长得极漂亮,不施粉黛,也是极致的清丽动人。 不仅五官精致,肤质更是一绝,脸上的结痂几乎快掉光,疤痕很淡。 可能再养一养,稍稍上妆就完全看不见了。 秦晁知道阿公以前当过仵作副手,懂得药理,她的伤药是阿公配的。 但也不至于神到祛疤无痕。 要么是先天生得好,要么是后天养的好。 或者,二者都有。 这样的姑娘,谁家丢了都会心疼吧? …… 这碗面打动了明黛。 恰到好处的分量,内藏乾坤的鲜美,甚至是清单讲究的卖相,终令她放下家中用饭时的矜持含蓄,食指大动。 她吃的津津有味,却并不粗鲁,令旁观的人赏心悦目。 才吃一会儿,脸蛋被汤面独有的热乎劲蒸腾的通红可爱。 这是秦晁第一次看她吃的这样畅快。 看得他忽然也想吃一碗。 …… 小二毕恭毕敬又送来一碗时,明黛已吃完。 她一愣,说:“我已经吃不下了。” 秦晁没理她,把面碗拢到自己面前,随意抽了双筷子开吃。 她小口细食吃了半晌的面,他两口就吞了,连汤一并喝干净。 放下碗,她正默不作声盯着他。 秦晁理直气壮:“看什么?我消完食饿了,不行?” 明黛露出和善的笑,摇摇头,放下筷子擦嘴漱口。 只是心里在想,馍馍这东西,好像也不怎么管饱。 …… 吃完面,秦晁带着明黛,明黛带着果脯,熟门熟路去见友人。 “晁哥!嫂子?”开门的是胡飞,见到二人,打招呼的语气微妙。 像是没料到秦晁此行还会带她。 秦晁下意识看她一眼。 果然,她神色如常,笑着与胡飞问好。 胡飞的语气,他都听出来了,她不可能没察觉。 可她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总是不动声色记下,事后再来抽丝剥茧。 而多数时候,她都猜的精准无误,他已领教多回。 孟洋同样没想到明黛会来。 打头一句就问:“晁哥,你不上工了?” 上工?明黛盯住孟洋,眼神疑惑。 秦晁还没来得及与他二人串词吧。 孟洋与他们对视片刻,一拍脑袋,开始编瞎话。 “嫂子,你别看我晁哥这样,他能单手扛起三袋米!” “虽然都是打零工,可来钱快,时间也宽松。” “你说晁哥也真不会心疼人,来城里做工,怎么还把你带来了,这一路该多累呀!” 秦晁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孟阳以为解释不到位,给胡飞使眼神。 好友胡飞加入编瞎话大营。 “是啊嫂子,你肯定觉得晁哥长得招摇,不放心。其实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