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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的冷冽已悉数褪去,看着她脸颊的指痕,目光带上淡淡的怜惜。 明黛眼神轻动,大胆再进一步。 “人有软肋,也有撬不动的硬骨。我不信你永远如此。” “若你需要,我一定陪你一起走出困境。” 明黛的确不信。 她不信秦晁真的软弱认命。 但凡他有一丝反抗的意图,她也愿意全力陪同协助。 只有他走出阴霾,阿公才能真正放心。 但前提条件是,她必须取得他的信任,他才会允她走近自己。 不是时时防备,视她为累赘。 譬如此刻,明黛觉得取信有望。 秦晁任由她握着手,凝视着她。 昏暗的烛光将房中氲出一片柔色。 他指尖轻动,声音低醇:“你……” 明黛紧紧盯住他,恨不能立刻把心掏给他看——你就信我吧! “……再不洗水就凉了,我不会给你烧第二锅。” 男人陡然平冷的语调,令房中的柔色破碎一地。 秦朝在一瞬间收起所有情绪,浑若无事人一般转身出门。 明黛错愕不已,且搞不懂哪里出了问题。 刚才明明…… “你……” 咣! 秦晁已出去,关门声盖住一切声音。 房中陷入一片尴尬的寂静。 明黛在床上呆坐一阵,回过神来,困惑又懊恼。 今夜铤而走险闹出这么多事,全白折腾了。 这人的心真是石头做的不成!? 明黛长叹一声,趿着鞋子走到澡桶边,随手撩水。 “啊——”她惊呼一声,捂住手指。 攻略失败,手指灼痛,明黛咬牙切齿——秦、晁! 这就是你兑的洗澡水? 猪皮都能烫熟了! 彼时,秦晁抱着手靠在房门边。 如愿听到那一声惊呼,他弯起唇角,伸手叩门。 重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载着掩藏不住的怒气。 房门被打开,门外空无一人,明黛低头,看见一桶凉水。 明黛咬唇,心中骂骂咧咧起来——牲口!牲口! …… 重新兑了水,明黛如愿以偿浸入热水中。 今夜的事情,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明黛越想越后怕。 想要让秦晁打开心扉,靠寻常言语太难。 他独自经历许多,若非有相同处境,什么劝导在他听来都是笑话。 可今日的事,的确是她冒进。 万一秦晁没有及时赶来、偷袭的人强过她许多、甚至是秦心没能及时支援,后果都不堪设想。 她想帮秦晁,想报答秦阿公,也不能伤到自己。 这时,明黛想起脑中浮现的那些片段。 那个教她擒拿术的人是谁? 少女报恩的心在此刻略略冷静了些。 除了报恩,她还有家人。 要尽快找到他们。 …… 江州,明府,夜。 明程一直以为,长孙蕙会势若雷霆般杀过来。 可令他意外的是,她这一路走了六七日才道。 全然不似明玄当日的匆忙。 长孙蕙此次出行,着轻便男装,骑汗血宝马。 生育三个儿女,她的身段衬着一身软甲,仍显英气。 明靖外出迎母时,不由愣住。 他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打扮。 府奴外出迎客,明程立在门口,尚未作拜见礼,长孙蕙已先开口。 “他在何处?” 干脆果断,少了长安明府中的温柔和气,更显冷冽。 明靖几乎要不认识她。 “母亲……” 长孙蕙侧首看他,“你的事我稍后来说,先去看你父亲。” 明程恭敬称是,领着这位嫂嫂去见明玄。 到了房门口,长孙蕙卸下披风丢给随侍,理了一下妆容才推门进去。 明靖想跟随,明程拦住他。 “若我是你,此刻就去收拾行装,赶在你母亲开口之前向她辞别。” 明靖垂眼,咬牙不作答。 …… 明玄修养数日,精神已大好。 长孙蕙见到他时,眼中的忧虑总算卸下一层。 她走到床边,在他身边坐下。 明玄看到她时,眼眶已红了。 “蕙娘……” “还没消息吗?”长孙蕙一开口,嗓音已沙哑。 这一路,她必然哭过, 明玄不知如何回答,半晌,点了一下头。 长孙蕙垂首,眼泪毫无预兆的滚出来,干脆利落,甚至没有留下泪痕。 好半天,她声色压抑的说:“我跟自己说,走慢一些,再走慢一些。” “兴许走到半路,消息就来了——人找到了,虚惊一场。” “只要找到人,我就不来了,直接折回长安。” “她们走时,才刚做到秋装,几件冬装才刚起样,我得赶紧准备……” “黛娘喜欢清淡素雅,媚娘喜欢……” 长孙蕙的声音哑去,失声痛哭。 明玄双目冲红,伸手抱住她。 “会找到的。就是抽干江河湖海,我也会找到她们。” 长孙蕙失控的情绪渐渐凝住,她抹去眼泪,退出明玄的怀抱。 “我既已来了,此事就不是你一人的事。” 明玄怔然:“蕙娘……” “况且,你身有旧疾,不适宜过度劳累。”长孙蕙打断他的话。 “你总不希望,我刚刚失去两个女儿,再失去自己的夫君。” 明玄觉得她情绪收的太快,不太对劲:“可是……” “你先歇着,我还有话要对靖儿说,稍后来看你。” 长孙蕙完全没给明玄打断的机会,唤来自己身边侍候的嬷嬷,嘱咐了几句,出门找明靖。 …… 明靖一直候在外头,长孙蕙一出来,他便默默跟上。 两人去了明程的书房。 早在长孙蕙到来之前,明程已收起给两个侄女准备的东西。 唯恐她触景生情。 明靖合上房门,立即跪下。 “此次南下,儿子护姊妹不利,甘愿受罚。还请母亲莫要悲伤,儿子定会寻到妹妹。” 长孙蕙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长子,冷冷道:“你起来。” 明靖觉得今日的母亲很不寻常,他依言起身。 长孙蕙声音有些颤抖:“出事前后,你再说一遍。” 明靖看着母亲,有些犹豫。 长孙蕙眸色一厉:“还要我审你才说得出来吗?” 明靖这才开口 此次下江南,他们原本定的路线是从渭水至汉水,一路南下入沔江,抵达江州。 没想行至一半,与汉水交汇的岐水突发打水,冲垮堤岸。 他们不得已转换路程,企图转回渭水,入羌河,南下经陵江,汶水,向东入沅江,再达陵州。 汉水最长,需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