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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可能吗??? 古早时候确实有过傀师可以操控活人的传说……但那他妈的是传说啊。 当然,传说是有理论依据的—— 理论上,带有天然压制的情况下,这种操控也不是完全不可行。 但他又不是普通人,他自己就是傀师,要对他有天然压制,起码……起码得他师父那个级别的吧? 他自己天赋有限,学艺不精,但他师父还是很厉害的。 什么概念呢?撇开本家不谈,张家旁支那么多,他师父能在里面排前三。放到稍小一些的家族里,诸如程家、汪家,他师父能当家主。 大东猛地转过头,看向了屋里唯二存在的人。 闻时垂着手,表情有一丝浅淡的不耐烦,可能是等久了。他手上的白棉线还没收,交错地绕在长指间,有些绷得很直,有些垂坠着,倒像是某种凌乱的装饰。 这小子学傀术是为了讨小姑娘喜欢吧?! 大东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把这没头没尾的念头清了,慢慢冷静下来。他想,刚刚那一瞬间的爆发,可能是自己吓懵了的条件反射。 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闻时忍着不耐,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见黑皮奶妈居然发起了呆,他等不下去了,抬脚就走。 出门的一刹那,书房里的灯忽然自己熄了,一串脚步声从他身边经过。 就像有个小孩穿着黑皮鞋,跑进了走廊深处。这次,他听见了大东说的笑声。在走廊里轻轻回荡了一圈,消失了。 这栋民国初年的洋房设计得很压抑,走廊是个四方形,俯瞰应该是个“回”字。外围是一圈房间,里面是楼梯。 这间书房就夹在转角。往左是一条路,往右又是一条路,长而幽深。 闻时以前也见过类似的房子,当时就觉得设计的人跟房主一定有仇,毕竟这格局太适合闹鬼了。 他没找到走廊灯,只能借着楼梯间里透出的一点光往前走。 没走几步,他就感觉走廊尽头有个人影,直直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我日!”身后的大东突然叫了一声,又立刻压住了嗓音。 “你叫什么?”闻时低声问了一句。 “右边!你看右边。”大东嗓音压得很紧,在努力掩饰惊惧。 闻时转头一看,他们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两人。同样无声无息地,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闻时瞳孔缩了一下。 他缠着线的手指已经抬起来了,又很快放下——因为他看见身边的人影也抬了手。 那不是什么突然出现的鬼影,而是镜子。 大东也发现了这一点,惊慌立刻变成了辱骂:“操,傻逼吧!在这里嵌镜子。” 其实不止一面,整个墙都是镜面的,像衣柜一样被雕花木框切割成了窄长的竖条,成了一种繁复华丽的装饰。 人从这里走过,镜子里便影影绰绰。 闻时再次抬头看向走廊尽头,意识到那边的墙上也有镜子,那个直直站着的人影可能就是他自己。 “早知道留个蜡烛灯在手里了。”大东骂骂咧咧了一会儿,懊恼道,“对讲机也行啊。” “先找人。”闻时没再管那些影子,径自往前走。 “噢。”大东问道,“你玩过这东西么?” “什么?” “密室啊。” “没有。” 一位95年过世的人哪能玩过这种东西,但他进过的很多笼,都跟这里差不多。所以他没觉得不适应。 大东嘴巴闲不住,碰到闻时这种不爱说话的,他只能自己说:“笼跟密室一结合,估计挺不讲道理的。刚刚那个广播不是说么,要管家和奶……要咱们两个去找齐其他人,那很有可能其他人的房间根本没法从里面打开,没准连门把手和锁孔都没有。” 果不其然,他的话很快得到了印证。 闻时走过一段镜面墙,终于看到了一扇房间门。他摸了一下,没有摸到门把手和锁眼,整扇门就像一个木块,严丝合缝地嵌在墙里。 “看,我说什么来着。”大东得意完,又说:“不过这设计也太恶心了,怎么会弄这种门。” 闻时说:“有阵子流行过。” 衣柜里藏个卫生间,墙推开其实是扇门之类的。 “哪阵子?”大东下意识问。 闻时没答,而是敲了敲那扇门。 大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民国初年那阵子,毕竟是密室的背景时间线。但是……那时候的事,他上哪知道? 书里看来的? 大东正纳闷,就听见门里一阵乒乓作响,可能是谁被吓了一跳,撞倒了东西。 过了片刻,一个哑声哑气的嗓音在门后响起:“谁?!” 大东一听,立马叫道:“周煦?是你吗周煦?” “大东?”周煦立刻活了过来,在里面叫道:“你出来了?你怎么出来的?!我这门连个把手都没有,靠!我他妈找了半天铁丝,捅都没地方捅。” “等着啊,我给你开门。”大东手指一动,下意识就要去钻锁孔。傀线都甩出去了,才反应过来这里没锁。 他临时改了道,让那些白线顺着四边门缝钻进去,就像刚刚在书房一样,扒住了整个一扇门。 他无名指一勾,加了力道猛地一拽—— 门,纹丝不动。 大东:“……” “我看到你线了。”周煦在屋里叫着,“但这门四边都是铁楔子,我刚刚数了一下,得有十七八个,你真能拉开???” 这中二病别的不行,说话是真的拉仇恨。 大东咬了咬牙:“……能。” “那你得用点劲,墙可能会崩。”周煦又说。 大东又咬了咬牙:“行。” 他无名指都快拗断了,也没法光凭绳子把门弄开。于是无奈之下,他伸进口袋掏起了黄表纸,掏的时候还看了闻时好几眼。 他之前跟沈家这个大徒弟说:“开门这种小事,根本用不着傀。” 这才过去几分钟,他就跪着把这话咽回去了。 他师父总说他气有余,力不足,手不够稳,神不够定,所以线在他手里永远是线,只能拉拽捆缚,做不到别的。 他一直很纳闷,线还能怎么变。直到看见他师父的傀线可以断刀削铁。 他如果也能做到这一点,别说十七八个铁楔子,就是一块整铁,他都能给卸了。 大东折了黄纸送出去。 下一秒,整个走廊卷起大风,风涡就在大东身前,烈烈旋转,发出嗡鸣! 在嗡鸣之中,忽然传来了两声鸟叫,清朗有力,在走廊里久久回荡。符纸带着火星窜出去,在鸟叫声中蓬然延伸,先有了头颈、再有了暗金色的双翅。 它带着满身锁链,虚影一般盘旋两圈,然后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