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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子也没人管,就先住着了。 直到去年,所有秩序恢复,沈时和让他们搬走,这些人像无赖一样坚决不搬。沈晏清的大姐夫怒了,开着警车去,带人往门口一站,没多废话,那些人老老实实拿着铺盖卷儿滚蛋。 其实郑云猜得对,她怎么也找不到的钥匙和房产证书,的确一直在沈晏清手里,尽管他当时不到八岁,仍然把自己的家底藏得好好的。 所以,在唐建国首次进京的时候,唐昭把钥匙给了老爸。唐建国找到位置,还没等进院,站在门口心就开始堵。咋就能造成这样呢!仗着大门结实你们砸不开,把墙旁边掏个洞算是什么走法? 他有钥匙,他从正门进。 一进院更糟心了,还是那句话,咋就能造成这样呢! 第一进破破烂烂的,石雕毁了,带镂空的门窗也坏了。好在这都是第一批人砸的,住进来的第二波觉得这院太好想霸占,就没接着砸,像瓦当啊,屋檐下的彩画啊,还有第二进的主屋和厢房都保存完好,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唐建国决定,一定要在闺女来之前把坏的地方修好!建国同志的专业也不是唬人的,最拿手就是修房。刚来的几个礼拜,他还跟唐暖季驰一起爬山,后来也不去了,一到礼拜天就跑到南北巷来。 他在故宫工作,因此结识了不少手艺人,于是找了几个技艺精湛人品又好的,每到周末就请过来一起动手,给双倍工资,只求修得尽善尽美。 于是,青砖铺上了,照壁上的雕刻复原了,镂空的窗又安上了。就连没毁的那些,也都重漆了一遍。 季驰和唐暖也挺懂事儿,总来打下手做饭什么的。 人多力量大,花个小半年便修葺完毕。唐建国这下心里敞亮了,觉得宝贝大闺女一定喜欢这个调调,他置办了新被褥,然后按照女婿的意思去收最上档次的家具。什么黄花梨的桌椅啊,檀木的博古架啊,赶上这个时候古董市场不规范,真让他捡了不少漏,甚至给唐昭收了一套紫檀的梳妆台,乐得他好几天没睡着觉。 所以唐昭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完美的、精致的漂亮小院儿。虎子前后跑了一圈,兴奋地嗷嗷叫:“姐,这个院子盖了帽儿了!” 99、人丑性子野 唐建国舍不得家里的两个火锅, 一手一个拎到京市,乔迁的第一顿正好用锅子解决。 沈晏清稍微吃了些,然后走出门站在院里,心中不无感慨。这房子什么样他心里有数, 觉得老丈人大致修整一下能住人就行, 以后再慢慢拾掇, 没想到居然修得这么好。 “殿下,你在这儿仰天长叹壮怀激烈呢?”唐昭笑吟吟走出来, 顺手挽起他的胳膊。 沈晏清笑道:“嗯, 我还收拾旧山河, 朝天阙呢。” “你想收拾谁就跟我说一声, 我用弩轰他。” 沈晏清笑着将唐昭拢进大衣里:“就这么跑出来了, 也不多穿点。” “吃锅子太热,我都出汗了,正好出来凉快凉快。” “那更应该多穿。”沈晏清搂着媳妇,低头蹭了蹭她脸蛋,“喜欢这院子吗?” “喜欢呀,从下车看见大门开始,就喜欢得不行。” “是咱爸修的好。” “爸当然修的好, 但我也识货, 知道这合院不是一般的底子。不说别的,单单外头的广亮大门,那是普通人家能有的吗?”唐昭踮起脚凑到沈晏清耳畔,“怎么办?我觉得我又是大户人家的闺秀了。” 沈晏清笑着揶揄, “闺秀?难道不是当家主母吗?” 两个人正腻歪着,季驰从里面走出来:“姐,唐暖说你吃的少, 给你留了肉片,让你趁热吃。” 唐昭应了一声进屋去,季驰道:“姐夫,我求你点儿事。” 沈晏清睨他一眼,“你叫我什么?” “姐夫啊,我得跟着唐暖叫。” 沈晏清突然体会到唐建国的老父亲心理,老丈人不待见季驰是有道理的——这小子时时刻刻刷存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那点儿心思。 “你求我办什么事儿?” “过两天陪我报到呗?” 季驰在上高中,好好的报什么道?沈晏清眸光一闪,“科技大少年班的考试通过了?” 少年笑得神采飞扬,“笔试和口试都过了,一共就选了二十个人,其中就有我,厉害吧?” 沈晏清笑笑,瞧这得意劲儿,还是个孩子! “我们三月份才开学,我爸我妈都出门,我就想让你陪我报到。” “你怎么不让唐暖陪你?” “我倒是想来着,她得上课啊。” 沈晏清笑着点点头:“好,那就说定了。你可是第一批少年科技大的学员,送你上学我也光荣。” 季驰诚恳说道:“姐夫,我是真心感谢你,要不是你帮我牵线,我也没有被推荐的机会。” “被推荐的不止你一个,不是谁都能成为正式学员,是你自己争气。” 季驰笑笑,开始逗大姐夫:“说起来,咱们是同一年上大学的人呢。” 呵,这小子。 “虽然年龄差很多,但本质上都是大学生,对不,姐夫?” 呵,越来越过分了。 沈晏清笑笑,慢慢说道:“不,咱们本质不同,我是唐家的女婿,你不是。” 季驰,卒。 第二天便是正月十五,唐昭买了红灯笼来挂,虎子则满世界跑,巡视自己的地盘,操着东北口音又收了几个小弟。 十五一过,沈晏清去京大报到,校园门口有红底横幅,上面写着“迎新站”三个字。 彼时,校园里的工农兵学员还有那十年的余烈之气,而新涌入的七七级考生如同清新的风,复苏了整个文化氛围。这是两个时代在校园的碰撞,时不时交锋,呈现出一种割裂的情绪。 过了几天,唐昭也去报到。和沈晏清一样,她也平时住校,只有周末回家。两个人一周不见就相当于小别,回到小院就胜新婚,折腾一晚什么的。 转眼又到了周末,沈晏清惦记着媳妇,下了课拿上几本书就走,刚出校门就被人拦住。沈晏清淡淡看了眼不远处的红旗轿车,抬腿走了过去。 车里的沈忠毅心情复杂,自从他给沈晏清报名下乡,已经两年半没见过大儿子了。但是,自己还不是为了沈家好吗?大院里送孩子接受再教育的又不是一家两家,他沈晏清有什么可委屈的?为了起带头作用,总要有个孩子做付出,沈晏清是长孙,下个乡不是应该的么?而且,他不是也好好回来了吗? 沈忠毅板着脸,“回来这么长时间也不回去看看。” 沈晏清冷笑,“我去看谁?您?还是郑云?还是沈岁丰?” 沈忠毅道:“怎么说话的?郑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