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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把糖放进嘴里，眼睛盯着“艾尔”，并不做出回应。 “艾尔”也不失望，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阿沙。” 最后，人鱼似乎是被吵得烦了，吐出一句：“阿沙。”声音还是带了一种奇特的韵律，意外的好听。 “艾尔”似乎很惊喜，他指着自己：“阿沙。”接着又指着人鱼，努力比划着，想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人鱼似乎懂了他的意思，低声发出了一个音节。 “涟？” “以后我就叫你涟。” “艾尔”伸出右手，示意人鱼把自己右手握住。 “这是我们人类表达友好的方式。” “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涟。” 艾尔看着人鱼的手离自己的越来越近，突然惊醒，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还在岛上的城堡里，窗外天还未亮，之前不过只是一个梦境而已。 艾尔回想起梦中的场景，树林和湖分明就是自己遇见涟的那里，而梦中的人鱼也和涟长得一模一样。 白天出现过的恐惧感又再次出现，心底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快点离开，不要呆在这里。 艾尔转了个身把头埋在被子里准备继续睡，艾尔想睡着了应该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艾尔吸了吸鼻子，空气中透着一股海的腥咸味，卧室地面上似乎有一滩水渍。 艾尔心里突然浮现莫名的恐慌。 ☆、第五章 随着待在岛上的时间越长，艾尔心里的不安就越发浓重。 艾尔有几次都想要和涟提出要离开小岛，每当这时涟就会不经意的岔开话题，或者是用一种很难过的眼神看着自己。久而久之艾尔就不再提这件事，艾尔按耐住心中的不安，等亚瑟他们找到自己再离开吧…… “涟。” “艾尔怎么了？” 艾尔蹲下来，看着在水池中晒太阳的涟：“你的族人看到亚瑟他们了吗？” 人鱼摇头，伸出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身子：“找到他们之后我就让人带他们过来。” “涟……” “艾尔，你又想要回去了吗？”人鱼微微垂下头，脸上的失落之意十分明显。 “不是……” “涟，你听我说，我只是最近在做噩梦……” “是吗？”涟似乎对艾尔说的噩梦感兴趣，趴在他的膝上等他说话。 “我有时候会梦到我和你还有其他的人鱼，还有时候会梦到很多人在这里修建这座城堡。” “还有，”艾尔停顿了一下，“我梦见了海难，以及在海上捕猎人类的人鱼……” 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捧着艾尔的脸：“所以，你想要离开是因为你觉得我会吃了你吗？” 涟不等他回答就转身跳进了水里，艾尔在岸边等着涟重新出现，他无聊的扯着手边的草。 怎么就忘了涟也是人鱼了？ 艾尔试着站在自己的角度回想自己之前说过的话，确实很容易让人难过。 被自己的朋友这么误解，就算是生气也很正常吧？ 艾尔不确定的想着。 艾尔在岸边等了涟很久，可水面上始终没有出现自己想见的人。 艾尔突然想起涟曾经说过，在岛上的湖泊水池都是相通的。 涟会不会是去了树林里的湖？ 艾尔站起来，现在才到傍晚，如果快的话天黑之前应该能够到那个湖那里。 艾尔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以后水面上突然出现一条人鱼。涟看着他的背影，喉间发出几个字节“人类”。 人鱼眼神中带着嘲讽，脸色冷然，同艾尔梦中几乎一模一样。 艾尔被涟带到城堡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每天都是和人鱼待在一起，艾尔记得之前涟带着自己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用多少时间。可他自己朝着树林中心走的时候直到天黑了都没能到达。 很快，天空中出现一轮明月。 艾尔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衣物，整个树林中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艾尔心底颤了颤，几乎想要原路返回。 树林里突然传出有什么滑行的声音。 艾尔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一眼，那里的生物似乎被他吓到，飞快的逃走，艾尔只能看到一个黑影。 鼻尖传来淡淡的血腥味，艾尔朝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血腥味越来越重。 艾尔最后看清了被黑影留下的东西。 那是一具人类的残肢。躯体上还留着撕咬的痕迹，身上的衣服被撕的破破烂烂。艾尔忍着恶心把它翻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人死去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反抗。 这里也有猛兽吗？ 艾尔缩了缩脖子，他一直以为岛上不会有那些东西。 艾尔继续往前走，如果有涟在就好了。 快要走到湖边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相似的“沙沙”声。 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身后朝自己扑过来，艾尔下意识闭上眼。闭眼之后感觉更加敏锐，艾尔能感知到放在自己脖颈间的利爪和那个东西的犬齿。 艾尔以为自己会就此丧生在野兽的口中时身后发出一声音波，带着隐隐的呵斥意味。 涟伸手揽住艾尔的腰，把他抱在怀里。 “你吓到他了。”涟淡淡的开口，说的是人类的语言。 艾尔这才睁开眼，对面也是一条人鱼。之前扑倒艾尔的也是他。 人鱼似乎听懂了涟的意思，脸上浮着委屈，可怜巴巴的望着涟，不时向艾尔投去一个眼神。 两条人鱼以人鱼的方式交流，不知道对面的人鱼说了什么，涟抱着艾尔的手更用力了，他张开嘴朝那条绿尾人鱼露出尖利的牙齿，发出低低的带有威胁意味的声音，似乎是在宣示主权。 艾尔这几天和涟学了一些人鱼的语言，他也听懂了涟的话。 “他，我的。” 绿尾人鱼离开之后艾尔抱着涟的腰：“涟，你来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涟扯开他的手，质问他。 艾尔双手背在背后，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子：“我本来是想去找你，可是没想到……” 艾尔支支吾吾的同人鱼解释，人鱼看着他，也不说话。艾尔突然没来由的心慌：“涟，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以为你走了。”人鱼不带任何情绪的开口，可艾尔却听出了里面的伤痛。 艾尔慌乱的解释：“怎么会，我要走一定会告诉你的。而且，这里晚上很危险，没有你我才不会出去。” 艾尔说完后紧张的看着人鱼，生怕他不相信。 人鱼似乎是信了他的话，抱着他说了一句：“我们回去。” “好。” 在艾尔看不到的地方，人鱼眼中冷得几乎快要结冰。 心里有一个声音不甘的说着“虚伪”，“骗子”，“不会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