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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却笑道:“在我心里,你比他们好不到哪儿去。” 岑墨的心被扯了下,声音比刚刚更低沉了,“你要怎么样才肯回来?” 柳溪笑得风轻云淡,“我已经放下了,不可能再回头了,你走吧。” 岑墨酝酿了半个月,才鼓足了勇气站到她面前来认错,他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他闭着眼说道:“你再多骂我几句吧,要还不解气,你打我也行……只要你肯回来……” 当初他被她打得要气昏了头,可现在却发现她这样不理不睬,比那时候撕心裂肺地哭,撕心裂肺地骂,还要更让他难受。 因为他已经完全捉摸不透她的想法了,这让他慌了。 柳溪冷静的目光刺痛了他,他低声求她,“柳溪,你再骂骂我吧……” 曾经那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现在这样卑微地求着她骂他,打他,原谅他…… 是柳溪从来没想过的模样。 对岑墨来说,低头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所以对他而言,的的确确是做出了巨大的改变。 可是他骨子里依然是傲气的,他自以为低了头,就是做出了最大的牺牲,他觉得自己屈尊降贵求她了,她就应该要原谅自己。 可是这一点牺牲对于柳溪当初付出的相比,又怎么值得一提? 虽然柳溪对他这副模样感到心酸,但这不足以让她心软。 他过去带给她那么多伤害,怎么可能因为一句对不起就当做没发生了? 她不可能再回头了。 柳溪说道:“放手吧,岑墨。” 岑墨眼角微微抽搐。 放手? 为什么她也劝他放手? 岑墨眼底泛起了微红,低沉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说很喜欢很喜欢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下了?” 他都还没放下,她怎么可以放下? 轻易? 他连她后来经历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好意思说轻易! 即便她现在放下了,也受不了他对自己过往深情的否认,还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柳溪不想再与他多说一句话。 “太冷了,我要回去了。”柳溪转头就往楼道里走。 岑墨叫住她,“一起跨年。” 柳溪:“我没答应。” 岑墨说道,“你说过以后要一起跨年的,为什么我在你眼前,你还要走?” 除去他不在的那三年,他们都一直一起跨年的,他不想断了这个延续。 眼看着十二点就要到了,柳溪离去得决然,“你要站就继续站那吧,冻死我也不会看你一眼的。” 岑墨眉目覆了冰雪,更冷了几分,他的声音几乎咬牙切齿,“柳溪,你真狠心。” 柳溪突然展露出笑颜,“很冷吗?很不甘心吗?可我就是这样等了你十年,你有过一丝怜悯出来看过我吗?看,我还比你有人情味多了,我至少还出来了。” “岑墨,比狠心,我比你差得远了。” 在柳溪关上门的刹那,十二点的跨年钟声正好到来。 爆竹齐鸣,漫天璀璨烟将那道孤独的身影淹没在城市的喧嚣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0400:11:10 ̄2020-12-0500:57: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知梦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天上五光十色的烟花,地上欢声笑语的嬉闹。 热闹的跨年气氛,让这个雪夜不再寒冷。 唯有岑墨,一人安安静静地站在柳溪家楼下,明显与周围的气氛截然不同。 风雪很冷,真的很冷。 再温暖的羽绒服与毛衣也扛不住久站室外的严寒,那风雪就穿透了他层层的衣料,冷得彻骨,冷得钻心。 在柳溪离开之后,他在那足足站了十多分钟,就像每年柳溪那样,一直站到烟花落幕,假装着他们是一起跨年的。 但这十多分钟,他的内心是濒临崩溃的。 因为她不肯出来陪自己,感到愤怒、不满,却又不肯认输,一直等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他觉得只要自己站得够久,她的心就能被感动,不管是出于感动还是同情,只要她能出来看自己一眼就好。 可是没有,她后来没有再出现过。 ——很冷吗?很不甘心吗?可我就是这样等了你十年,你有过一丝怜悯出来看过我吗?看,我还比你有人情味多了,我至少还出来了。 ——岑墨,比狠心,我比你差得远了。 柳溪的话,一直回响在耳边,振聋发聩。 岑墨想起过去漫长的十年里,她是不是也怀着这样煎熬的心情站在他家楼下,只为了能看他一眼。 他曾经被感动过吗? 没有。 他只觉得烦人。 他不喜欢做这些事,她非要强加给他,她总是这样,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所以他觉得烦。 可即便他年年都拒绝,她依然坚持不懈地年年都来他家楼下跨年。 只有第十年,他们正式交往的那一年,那场雪下得真的太大了,他才出来过一次。 这样的事换他来做,能像她一样持之以恒吗? 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高傲的他不允许做出这么卑微的事,这一次已经是花了他莫大的勇气,才站到了柳溪面前,虽然今晚的雪还没三年前那一夜冷,可这一站足以让他浑身冰凉。 他又怎么可能每一年被打击一顿,第二年继续来自讨没趣? 想想都不可能做到。 可是,柳溪做到了。 她是抱着怎样坚定的信念才坚持下来的? 他不敢往下想了,越往深处想,就越发现她曾经多难过,就越怕她回不来。 跨年活动结束,小区里的住户逐渐都回了屋。 当周围的热闹散去后,只剩下风雪夜里的萧条与寒冷。 岑墨已经被冻僵了,心灰意冷地走回自己家,想要开门,然而被手指已经被冻得毫无知觉,各种不听使唤,他笨拙地像是个一岁的孩子,好不容易握住了口袋里的钥匙,却怎么也无法把钥匙准确地插进锁孔里。 他插了好几回,都对不准。 这门像是存心与他过不去似的,他气得一个拳头捶在门板上,蓦地将额头抵在自己拳头上,浑身微微颤抖着,紧闭的双眼有热乎乎的水汽冒出。 他手指一松,钥匙落在地上,他指尖发颤地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驱使着没有知觉的手指去翻着通讯录,艰难地打了一个电话给岑母。 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到一个人是不是已经睡觉了。 他以前不明白柳溪说得为什么要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