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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就这么饿了一宿的撑到了现在。吃完饭之后他去镇里的商场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祭拜用的烟酒纸钱，把东西买的差不多了，他一刻也没休的就买了下午通往村子里的客车票，他想立刻回去给老村长问好，也想去爷爷的坟前好好上柱香，给爷爷的坟清清杂草。

    舒铭每年都会回来祭拜父母亲人，可是野草生命力旺盛，一个月就能覆盖住馒头包了。他一边拔着野草，一边跟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汇报自己的生活。他说他和男朋友分手了，他问爷爷会不会原谅他的不听话，他说他后悔了，他不该没看清人心就贸然投身进去，结果弄得现在遍体鳞伤，身心俱疲。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真的很好，”他跪坐在坟前，点燃细香，一张一张的给爷爷奶奶烧纸。“他很迁就我，也很照顾我，像个哥哥一样。”他苦笑一声，“可惜都是假的，爷爷你说要不是他哥找我说他要结婚了，我会不会永远不知道他最开始缠着我就是为了耍我玩，我会不会……会不会莫名其妙的变成三儿或者被他直接甩了啊？我……”他哽咽着，难以说下去。“过去是我对不起您的期望，更对不起您那么多年的苦心，现在我吃亏长记性了。我离他远远的，我回家来，您看着我，爸妈你们一起看着我，我……”

    舒铭靠着行李箱嚎啕大哭。

    伤的那么深，逃的那么远，口里说着那么决绝的话，可他还是没有出息的喜欢着那个人。那么的喜欢，喜欢到三年间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无法忘却。

    从墓地拐出来，下了山走进了村里。先碰见的就是村头小卖铺的老板邱奶奶。

    “哎呀！是小铭么？来来来，奶奶看看。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啊？”

    “我毕业了，邱奶奶！我申请了回乡支教，就在隔壁村小学教书！”

    “教书？教书好，你在哪教啊？”邱奶奶年龄大了耳朵发背，没听清。

    “就在我们隔壁村！奶奶！”舒铭弯着腰贴着邱奶奶的耳朵喊到。

    “哦哦哦，我们隔壁那个小学啊！哎呦，真是个好孩子！以前我们这留不住人呦，苦啊！哎，现在强不少！要在蝴蝶谷那边建个什么旅游的，给修路喽！以后啊，有事就来找奶奶啊，奶奶帮你。”邱奶奶柱着拐杖，一步一挪的往自家小店里走。

    “奶奶你慢着点走，”舒铭扶了下邱奶奶，“我忘了买洗衣粉了，奶奶我一会去你那买点洗衣粉！”舒铭看着邱奶奶蹒跚的背影，大声对她说道。

    张大伯家的房子翻修了，徐叔叔家的房子算是彻底荒废了，他们不准备回来了吗？

    舒铭就这样拉着箱子走在村里的土道上，一边走一边看，看看这一年未回的村子的变化。

    最近政府规划在北山沟里的蝴蝶谷建个旅游区，大力发掘这深山老林里的绝丽景致。

    舒铭小时候去过那个蝴蝶谷。春日时草长莺飞，飞鸟啾鸣；夏日再去，谷里繁华似锦，流水绵绵；秋日天高气爽，随便抓点谷里水潭中的河虾螃蟹就可以凑成一顿大餐；冬日里的雪景却是舒铭最难以忘怀的了，那真的是如置身仙境般的肃杀之色，白雪皑皑，万物寂寥，强烈的视觉冲击震撼在舒铭心间，以至现在一提起蝴蝶谷舒铭就能想起那美丽的景象。

    舒铭把箱子放在炕边，给村长家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舒爷爷，我回来了，对啊！就在家呢。嗯，还没收拾呢，不用来！我自己就能收拾！我晚上去你家，嗯嗯，不用！真不用！喂，喂？”舒铭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无可奈何的笑了。

    不出一会儿，舒家大姐就过来帮舒铭整理房子了。前些年舒老爷子从村长的职务上退了下来，安心在家里种种地、养养鸡鸭。但是舒家姐妹俩不放心，几次要接老爷子去南边家里照顾，老爷子怕拖累两姐妹说什么都不去。姐俩没办法只好每年轮流回来一段时间看看老爷子，在回来的时候就轮流把生意托给对方看顾，免得流失太多顾客。

    “大姐！我都跟爷爷说了，你不用来，我自己就能行。”

    “你自己哪行啊！这么大一屋这么长时间不用了冷锅冷灶的，你等着我去把灶点上。”

    “大姐你们还这么轮流回来呢啊？舒爷爷还是不肯跟你们去南边么？”

    “是啊！”舒大姐在外间回道，“我和妹妹怎么劝都不行，我爸就是要在这，他说他怕坐飞机！谁信啊！我和我妹都知道他是怕去我们那给我俩添麻烦，可是他是我爸，他能添什么麻烦！我和我妹每年这么往回折腾反而挺累的。”舒大姐把烧热的水倒出来装进水桶里，倒到院里水泥地上。“其实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也挺好的。我和我妹在外面飘这么多年，有时候累了倦了，就想回家。我妈走的早，这么多年都靠我爸带我们姐俩，他自己在这我俩是真不放心。”舒大姐转回身进屋帮他收拾火炕。“哎！铭儿，你这眼睛怎么了？怎么肿得这么厉害？”她一寻思，眨了眨眼，“你去看你爷爷奶奶啦？哎，这人啊都有这一天，我爸有一段时间天天去看你爷爷，跟他聊天，陪他喝一杯，你爷爷岁数比他小啊，他总嘟囔，总说你爷抛下他走了，嘟囔完又搁那说人都有那么一天，走的没病没灾的就是福气了。反正你得看开啊！铭儿。你看你舒爷爷说的对，谁都有那么一天，你爷爷走的时候一点罪没受，可不是好事么！我和我妹在南边时候就是担心我爸，你说万一出个什么事，都不用大事，就头疼脑热的，我和我妹就能闹心的睡不着觉。”

    “我懂！这回我回来了，平时的时候我替你们照看着舒爷爷，有事立刻给你们打电话。”

    “我可没这意思！铭儿！”

    “我知道啊！可我把你们当亲姐，把舒爷爷当我自己爷爷的，对吧！更何况就算我们只是普通邻居，没亲戚关系，平时对我也没那么好，那我照看舒爷爷都是应该的，舒爷爷那么大岁数了，我帮把手不应该的么！反正大姐你放心吧，我没事的时候才过去看看，不麻烦的，对不？”

    “你这个臭小子！”舒大姐看看舒铭，笑着打了他一下，“对！以后你多帮着照看着，有事就给我和你二姐打电话。”

    “这不就得了！”舒铭一摊手，“亲姐啊！我有点饿了，我们晚上吃点啥？我想吃铁锅炖鱼，你给我做不？”

    “臭小子！不给谁做也不能不给你做！收拾完你缓缓，我去买条鱼，你睡一会儿，醒了就去那屋吃饭！”

    “成！大姐你真是太好了！”

    “别瞎拍马屁，一边去。”

    舒家姐姐收拾完屋子就走了，舒铭把箱子里的东西翻出来摆好，把毛毯铺炕上小眯了一会儿。

    恍恍惚惚间，他仿佛又见到了大一时的自己，还有跟在他身边的，意气风发的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