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江聿寒顿了顿,只说:“如果有省里看中的话,各界流言就不怕了,会有上级来控制媒体的。” 何野哦了一声:“是,这些天你确实辛苦了。” 而后说自己要讨论一下,向江聿寒要了钟主任发给江聿寒的审查证明资料,就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何野又打来:“你送吧,我会给你权限。” 江聿寒看着发来的邮件,兀自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江聿寒和钟主任约了在周二那天交接一下文件,按照何野的要求,他一共提交了十二本,其中最轻的一本是何大军案。 他翻了翻,觉得这上面每一个句子都不是废话。 也由衷地觉得何大军可怜又可恨,被别人突如其来的善意利用。 他把车停在红绿灯口的时候,往后座看了眼,十二本文件规整地码在上头,由安全带系着。 江聿寒松了口气,劝动何野交材料,一定能让牵线的钟主任获得领导赏识的机会。 也算是他报答钟主任的恩情了。 几周前,杭州某医院。 炎热的夏天,江聿寒后背一层冷汗,抱着头蹲在角落里发抖,晃动幅度大的他几乎看不清手表里的表针。 时间,一秒一秒地在过去,而他的父亲,正在里面,等待死亡降临。 很不合时宜的,他忽然想到自己上周吃的橘子,剥开一层外壳,露出脆弱的橘肉,白色脉络是他的理智,而现在正在被整个抽出。 有的时候只叹世道无常,他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明明已经凑到了钱,明明那个人马上就要到医院了,凭什么老天告诉他这样一个无稽的事实。 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站在他跟前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签的字,又签了谁的名字。 江聿寒看着窗外,大悲之后平静异常,只是想自己积德不够,上天报应。 他想,如果还有机会,他一定会把禾苗基金会继续扩大,何野偶尔的有心无力他看在眼里,他想延续这个公益事业。 然而就在这个想法刚刚埋入心脏的土壤中时,它就发芽了,一只关节微肿的手放在他肩膀上。 “是你吗?” 江聿寒转过头,双眼了无生气地看着对方,艰涩的喉咙发出像枯井一般干涸的声音:“你是谁?” “接到电话通知,说你父亲要做骨髓移植是吧?我外甥跟你父亲是匹配的,刚好前几天从安徽过来我家玩,我把他带来了。”面前的这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说。 他退让开,一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小伙子头冲江聿寒扬了扬。 江聿寒像是一瞬间耳朵听不见了,呆愣地盯着对方:“什么?”说完,他又问了一遍:“什么?” 也许他也不是那么罪恶深重,他想。 之后的几个小时,他一直在反复确认这是真实的,而不是一个虚假的梦。 父亲真的活过来了。 这名帮助他的青年人,他记得。青年人的舅舅,他也记得:——姓钟,在省教育厅工作。 ◇ 第110章 你放屁 江聿寒载着一车机密资料,从这个刚跳绿的红绿灯口直行。 然而当他看知道突发状况的时候,他已经被一辆面包车笔直地撞向了驾驶室。 何野刚从属下的电话得知了这个消息。 此时江助理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抢救了两次,仍然没有脱离危险期,医生说颅骨破裂。 何野头疼得厉害,告诉属下:“你去盯着,醒过来马上跟我汇报。” “对了。”何野顿了下,又说道:“他运送的资料呢?” “汽车自燃了,大概是烧没了,我们去的时候没看见资料。” 何野双眼一闭,舒出一口气:“烧了就算了。” 不是很重要的资料,但也是机密,烧了可以,落在别人手上到底不太妙。 姜山在旁听着,轻轻攥着他的手,用口型说了句:报警。 何野看他一眼,问道:“报警了吗?调取监控,看看到底是怎么撞的。” “警察来过,还在调查,我再去催一下。”那头说。 何野挂断电话,坐在椅子上发呆。 姜山低下头来吻了他,吻他嘴角,再上移,到鼻尖,再是右眼,蹲下身来握着他的手,脑袋趴在何野双腿上。 “叶柏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吧。”何野问他,得到肯定后,他说,“我想见一见俞孟源。” 姜山答应了,又说:“我最近不太有空,还有别的事做。” 何野看一眼他,他立马就说:“硕士毕业的事,要交很多材料,还要做开庭资料。” “好,那再说吧,我要休息了。”何野推开他起身,穿过起居室走进卧室,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很快就睡着了,姜山从他的呼吸声中判断出来。 从昨天开始,因为他的死皮赖脸,和在门口坐着睡了半夜,何野才同意让他进来睡。 姜山静悄悄地躺在何野身边,看着他温顺的睡颜,又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眉骨,还有红红的嘴唇。 何野忽然含住了,舔了一舔,指腹上传来柔软地吸吮感。 他喉咙一紧,半坐起身,贴着何野的唇,主动送了上去。 他吻得很慢很轻,像怕弄醒何野,只能这样做贼一样地偷偷亲。 他越亲越觉得不够,何野和他闹别扭这么久,他忍得已经很难受,于是他干脆起来了,抱着何野的脸又亲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