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
厉清没好气地白了儿子一眼,以前她是信的,现在还真难定。 “总之你就快三十而立,不是毛头小子。”厉清尽量温婉地提醒,“做事三思而后行。” 柏为鹤轻扬眉峰:“我知道。” “那就这样。”厉清抹抹脸上的疲惫,“雨下进来了,你记得把窗户关上。” 柏为鹤颔首:“您安心睡觉。” 厉清哭笑不得,她的心是有多大,今晚这情况都能睡得着。 “行了,你们也早些睡。” 厉清上了楼,柏家不是皇室,没有皇位要继承,枝叶也繁茂,她儿子留不留根影响不到柏家的未来。 儿子的感情部分是绝对自由的,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可强制地替他做决定。 自由发挥就自由发挥吧,怎么直接找了舅舅的人…… 厉清决定敷个面膜就连夜收拾行李。 . 柏为鹤回到房里,他将灯打开,坐在床头等他的人不适地用手挡眼睛。 肤白如瓷,睡裤卷着边,脚背上能看见一条条青色脉络。 真实又不真实。 周遭静得过了头,陈子轻有点发毛地放下手看去,柏为鹤面无表情的模样撞入他视野里,他吓一跳。 柏为鹤怎么站床边不说话? 是不是柏为鹤的母亲说了什么?不会吧,他母亲很通情达理的样子。 陈子轻胡乱猜测心里只打鼓:“柏,柏为鹤,你怎么了?” 柏为鹤的面上慢慢有了正常人的温度:“我在想,明晚要用什么理由让你来我家睡。” 陈子轻:“……” 他害羞地清了清嗓子:“你可以说,家教老师教完我以后,你再帮我巩固一下当天的知识,那我不就走不了了。” 柏为鹤突兀道:“我无名指上的戒指,你有看到?” 陈子轻踉跄着跟上柏为鹤怪异的思维,他瞧了两眼,是那次在国外晚宴上的对戒之一,吃长寿面那会儿他就注意到了,只是没有说。 “谈恋爱要把戒指戴回去啊。”陈子轻自言自语。 柏为鹤声调极低,近似从喉咙深处碾出的气音:“你的那枚在哪里?” 陈子轻不知怎么不太敢看柏为鹤的眼睛:“在公寓的抽屉里,我没有乱放。” 柏为鹤转了转戒指:“明早我送你去取。” 陈子轻的手心不受控地冒出了汗:“噢……”戴就戴吧。 四周的恐怖威压来无影去无踪,好似从没出现过。陈子轻看着又冰又湿的手发呆。 床边陷下去一块,柏为鹤坐了上来:“轻轻,我能不能在你房里吸烟?” 俨然就是平常的绅士自持状态。 陈子轻的反应有些迟钝:“啊,吸烟啊。” “嗯。”柏为鹤将打火机跟烟盒放在柜子上面,“不能就不吸。” 陈子轻回了神:“能吸,没事,我也吸烟。” “原来轻轻会吸烟。”柏为鹤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给他,“很淡,你不一定喜欢。” “反正不讨厌,我们亲嘴的时候我都尝过了。”陈子轻接住烟,随口说。 丝毫没意识到这是多具有暗示性的一句话。 柏为鹤扣动打火机:“过来。” 陈子轻的上半身朝他那边前倾,接着他的手点燃了烟。 柏为鹤自己也点了一支,可他不往唇边送,他只夹在指间,手臂搭在柜子边沿。 房里的干净空气渐渐被烟草味浸透。 陈子轻的烟瘾来源于现实世界中的压力,进了任务世界以后,他的条件受到限制,相当于被迫戒烟,这才第二个任务,烟对他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 “点了怎么不吸?”陈子轻看柏为鹤那支烟上的烟灰。 柏为鹤忽然开口:“到我怀里来。” 陈子轻把烟掐了去他怀里,被他拢住后颈捞到眼前,接了个长而紧密的吻。 嘴里的尼古丁味道被吃掉了。 期间柏为鹤夹在指间的烟燃烧不止,烟灰落了又开始蓄积。 陈子轻坐在柏为鹤腿上喘气,眼唇都湿淋淋的,他按着柏为鹤滚动的喉结:“我可以咬这里吗?” 柏为鹤纵容道:“可以。” 陈子轻刚凑上去张了张嘴,头顶就来了声音:“但你咬了,我必然会有回应,你能负责?” …… 那不咬了,不咬了不咬了。 “遇到问题应该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柏为鹤扣着他的腿,分明有力的指骨陷进腿肉里,“毕竟下次还会有相似的问题,你次次都逃?” 陈子轻坐在全球限量的最顶级大豪车上面,心惊胆战地说:“我不敢解决问题。” 柏为鹤十分有耐心地教导:“总要试试。” 陈子轻自知无论如何都要冲上云霄,他撇撇嘴:“你等我准备好。” “我能理解,不过,”柏为鹤的话锋耐人寻味地一转,“除了你需要准备的那件事,我们还能做很多事。” 如此热烈。 陈子轻不敢置信:“你,你你你不是都对欲望麻木了吗?” 结巴上了,是有多意外,说话声都颤了起来。 柏为鹤坦然:“遇见你以前是。” 过于出挑的男色搭配这句话,无敌了,陈子轻咽了一口唾沫,妥协了大半:“你肩上有枪伤,新鲜的,伤口都没愈合。” 柏为鹤沉吟:“我会量力而行。” 陈子轻看他这理智可控的神情,顿时就信了八分:“你说的啊,量力而行。” 柏为鹤吻他脸颊:“我怎么会骗我的太太。” 陈子轻耳朵一红,小声哼道:“还没结婚呢。” 柏为鹤似是低笑了一声,陈子轻想要确定的时候,话到嘴边转变成急促的慌叫。 身前的睡衣鼓起来了一块。 宽大的五指一翕一合。 陈子轻很快就毫无反抗力地趴倒在柏为鹤怀里,随他染色图画。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子轻像要化了的水,后知后觉地想要挣扎,他一张口,柏为鹤就沿着他的唇珠吻了上来。 量力而行个鬼啊,柏为鹤这个大骗子。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子轻松松地拉着柏为鹤的衣服,有气无力地睡了过去。 柏为鹤没戴助听器,窗外的雨声扁平刺耳至极,他无动于衷地听着,拿起睡衣披上怀里人光洁无暇铺满湿粉的肩背,拢住。 关于欲望。 遇见了该遇见的人,就是久旱逢甘霖。 . 陈子轻后半夜睡得很沉,他醒来已经是早上了,夏天日照时间长,七点不到就天色通明。 旁边是凉的,柏为鹤起床有段时间了,陈子轻毫无察觉,他睡眼惺忪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站在床上,哈欠连天地抹着生理性泪水。 感应到什么,陈子轻抬起左脚。 有一条链子挂在脚踝上面,周围坠着一串金珠。 陈子轻呆滞了会儿,一屁股坐下来,他抱着脚凑近查看。 这是脚链吧? 柏为鹤哪来的啊,脚链这种东西……配着白得发光的皮肉,纤直小腿和偏粉的踝骨…… 总觉得很色情。 陈子轻拨了拨链子下面的金珠,捻住一颗瞧瞧,发现它的款式古朴神秘,每颗上面都刻着某种纹路,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颗珠子。 链子的接口很难找,陈子轻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但他相信不会有电子圈那样的指纹密码锁跟电击效果。 陈子轻跳下床跑出房间,他循着声响穿过客厅跟餐厅,脚步不停地冲进厨房。 柏为鹤在煎蛋,腰部扎着深色格子围裙,衬衣袖口卷上去折在手肘下面,他拿着铲子回头:“怎么不穿鞋?” 陈子轻被他的居家好男人形象给震到了,忘了自己来干嘛了。他提着一条腿的裤腿,露出一截漂亮的脚踝,傻愣愣地站着。 柏为鹤垂眸扫去:“那是昨天的生日礼物。” 陈子轻顺着他的视线一看,终于想起自己是来质问的,可情绪到顶的时候没及时发泄,此时已经下去了,没有战斗力了。 “我可以不戴吗?”陈子轻弱弱地打着商量。 柏为鹤将锅里的煎蛋铲起来,翻个遍,嗓音平淡:“不喜欢?” 陈子轻动动脚,链子没有铃铛,走路不响,不穿短裤没人看得见。他把提着的裤腿放了回去:“我戴着吧。” 柏为鹤去洗生菜:“不是不想戴?” 陈子轻偷瞄他做早餐的俊朗身影:“我不戴你会不高兴。” 柏为鹤关掉水龙头:“不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