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转身时，她的视线扫过离她最近的看台，她看见有一条黑狗正翻过偏僻的看台最后一排的栏杆，模样很熟悉，那不是今年夏天她用斯内普教授做的三明治喂的黑狗吗？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上乌云密布，一道闪电打下来，赫莉亚娜再看时，那条狗已经不见了。

    比赛不知道进行了多久，格兰芬多叫了暂停，一直在穿梭寻找金色飞贼的塞德里克终于停了下来，格兰芬多在商量战术，赫奇帕奇也是，克里斯汀道“他们领先了五十分，我们必须快点找到金色飞贼。”

    塞德里克完全同意，雨已经足够模糊人们视线，他们修整之后，比赛再度开始。

    激烈的雨幕铺天盖地，一点灵巧的金色一闪而过，塞德里克和哈利俯身冲击，骑着扫帚越飞越高。

    赫莉亚娜刚刚在上方利用伍德守门的缺口，又往格兰芬多的门环打进一个球，她看见一枚游走球被弗雷德还是乔治打向塞德里克——此时全场，只有她离塞德里克最近，她义不容辞地冲了上去，扫帚一旋，将游走球打了回去。

    她得意一笑，雨水顺着脸部动作滑进嘴里，但雨却渐渐小了，赫莉亚娜仰头看塞德里克有没有抓到金色飞贼，却发现他早就不见踪影，出人意料的是，哈利怔怔地骑着扫帚悬停在上空。

    赫莉亚娜奇怪地看向哈利，在他头顶十几英尺左右，如同幽灵般的黑色生物空洞地漂浮着，铺天盖地，比乌云还要让人感到压抑——是摄魂怪！

    这些阿兹卡班来客赫莉亚娜从没在学校见过，原来他们一直待在上空，她迫不及待地想跑，如果靠近摄魂怪，万一他们控制不住，吸走了她的快乐怎么办？但哈利还在那里，他仿佛被摄魂怪吓呆了。

    赫莉亚娜毫不迟疑地拿出绑在身上的魔杖袋里的魔杖，她一手把住扫帚方向，一手挥出魔杖：“呼神护卫——”

    银白色的梅花鹿从魔杖尖端轻巧地跳跃而出，顺着银蓝色魔法的阶梯，向摄魂怪飞去。

    然而哈利突然从扫帚上跌落下去，下面是坚硬得一定能把人摔到头破血流的硬地。

    赫莉亚娜一边要对付摄魂怪，一边要顾及哈利，分身乏术之际，她看见哈利仿佛被风托住一般，地面突然像柔软的河流一样翻滚，粘着雨水的草坪像是被打湿的毛绒绿色地毯。

    教授看台上，邓布利多在哈利愣住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迅速做出判断，在他的守护神抵达哈利身边，击退摄魂怪时，一只灵巧的梅花鹿已经率先出去了。

    鹿？西弗勒斯的守护神是牝鹿，不是梅花鹿，还有谁的守护神是鹿？他无暇想这些，步履匆匆走下看台，用漂浮咒将哈利送到医疗翼。

    魁地奇结束，人们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所吸引，塞德里克抓到金色飞贼也没能引起他们的讨论，他们嘴里说的，是突然出现的、击退摄魂怪的银白色生物。

    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关注追击飞贼的塞德里克，赫莉亚娜和哈利飞得太高了，又有雨幕遮挡，没人看见那是赫莉亚娜的守护神咒，只除了斯内普。

    斯内普坐在看台上，平静的面孔古井无波，但眼睛里的情绪瞬息万变，复杂到没有一个准确的词语可以形容。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只轻盈的生物，直到满身斑点的小鹿逐渐消散，他突然想起波特来学校前，霍格沃茨最后一个安宁的学期，那个夏日夜晚，艾洛顺着天文塔环形台阶而上，看见了他还未消散的守护神——

    “教授这是你的守护神吗？你的守护神是鹿吗？什么鹿啊？”

    这句话宛若现在天空上的惊雷一般，炸响在斯内普的耳边，炸得他动弹不得，她的守护神是鹿，守护神会因为感情变化而……不不不，这个念头甫一出来，斯内普就在心里猛烈地否决自己的猜测，或许只是一个巧合，他想，梅花鹿而已，不同于牝鹿。

    但是……如果不是巧合，毕竟她只知道他的守护神是一头鹿，至于是什么鹿她完全不知道，那他之前以为不过转瞬即逝的、不需要认真对待的结论，就全部推翻了，或许她说的感情，比他以为的还要真诚的多得多。

    吐真剂……守护神……

    两种念头和不同情形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他不断地否定自己的常识和能力，仿佛只要否定，就能将浓烈真挚的感情视而不见。

    魁地奇球场上逐渐空无一人，斯内普如同一尊雕像一般，在看台上久久坐着。

    他实在没有处理这种问题的经验，总不能一直躲避，毕竟不出意外的话，她还要在霍格沃茨至少待两年，而他，可以预见的是，波特从霍格沃茨顺利毕业前，他不可能离开。

    波特毕业后，如果他能从黑魔王与救世主你死我活的战争中活下来，他得视黑魔王的情况和邓布利多的要求而决定自己去哪，说不定他得在霍格沃茨待到波特的儿子的儿子都毕业了才行。

    这样的躲避不能解决问题，那就一切如常吧，她总会在日复一日的如常相处中，发现自己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个可以被喜欢的人。

    赫莉亚娜放下扫帚，回到队友身旁，大家脸上没有一丝赢得比赛的快乐，塞德里克皱眉：“因为波特发生意外，我才拿到金色飞贼，这不公平，我想我们应该重新比一场。”

    显然大伙持有不同的意见，一些人认同塞德里克，一些人觉得即使波特那个时候追上塞德里克也拿不到金色飞贼，因为他转向真的非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