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7.无限成长(1)

    「就算老师自己没有爆炸，只要存在这种怪物，世界各国还是会恐惧。」杀老师能理解大家的想法，可那是因为大家和他相处了一整年，别人并不了解这些内幕，只会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消灭」。

    「如果能早点想办法，事情或许就有救了，例如提前破坏防护网的啟动装置，或是上电视和网站全力声明。」不破的眉头皱得死紧，似是在气自己的无力，也似是在气那些外人。

    「那么做的话，你们更会被视为恐怖份子，说不定会被监视得更严格。再者，保护装置一定会被保护得滴水不漏，为了防止老师丢石头，甚至还有对空武器，以你们目前的武器和能力，恐怕中途就被抓了，这项计画就是这么完美，投入了庞大技术、时间和人力，集全世界智慧与努力结晶的盛大暗杀，远远超过了老师的能力呢，令人敬佩。能成为目标，我甚至感到光荣。」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解方吗？」茉莉低着头，没有人看得清她的表情。

    「嗯，没有。就算我没爆炸、雷射没发射，各国政府还是会持续行动的，逃得了今天，明天却不一定逃得了。」杀老师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个跟自己无关的事一样。

    「那么，我们这么努力来到这里，终究只是白费吗？」矢田桃花的情绪变得比先前还要来得低落，不只她，眾人都一样失望。

    「怎么会是白费呢，矢田同学。」说着，杀老师将触手轻轻地放到她头顶，用言语和动作安慰她：「你们还去到宇宙，帮老师证明了爆炸率不到1%的事呢。多亏这样，本来气氛低靡的e班才能恢復开朗，之后度过了虽短暂却很开心的一个月。这样的课，这样的心才是最重要的，你们发挥所学来这里见我，身为老师，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气氛沉默了几秒，寺坂带着怒气开了口：「没时间了，说完了吧？」

    这八个字让杀老师顿时有些许错愕：「蠕？」

    「只有1%啊！这种风险我们可以从容接受，为什么政府跟社会完全不听离你最近的我们的意见啊！这隻章鱼除了好色以外到底哪里危险！」寺坂简直气急败坏，除了他，e班的同学们心里应该也都有同样的怒气吧。

    「不理会小鬼们的话，但可以怜悯小鬼们。」狭间冷笑：「简直是在侮辱人。」

    「这种事情让我们怎么接受。」寺坂组另外两人的不爽也到了高点：「下次再见到那些傢伙，一定要－－」吉田的话还未说完，杀老师就用触手将他们的脸转向他：「寺坂同学还有各位同学，老师给你们一个建议吧。今后在你们的人生里，必定会遭受强大的社会压力阻挠，让你们无法得偿所愿，届时千万不要向社会追究原因，也不能否定这个社会，因为啊，那只会浪费时间。遇到这种情况时，要想，『这就是社会』，再懊恼也要撑过去，撑过之后再来思考，既然社会激流如此玩弄自己，那自己该如何在这当中力争上游，做法你们都学过了，在这个e班里、在这间暗杀教室里。」停顿一瞬，杀老师继续说：「不必每次都正面迎击，避开来也行，躲起来也行，只要不违规，採取奇袭也行，利用超越常识的武器也行。只要抱持着必杀决心，不焦急、不腐败、不断从错误中学习，总有一天一定会开花结果的。你们一定都可以办到，因为你们是一流的『杀手』。」

    话落半晌，寺坂冷哼了声：「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课。」

    「蠕呼呼呼呼呼，就是这种时候才能讲这种课啊，为人师者，绝对不会错过任何教育机会。」

    「那确实，杀老师总在险境中教会我们很多事。」茉莉耸了耸肩，原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稍微踏实了些许。

    气氛终于不再那么沉重，杀老师把触手放到大家的头上：「你们认真想救老师的心意让老师觉得很开心，一直强忍着泪水。」

    如果杀老师没有来到这个e班，或许就能跟个普通人一样，在某个地方安然度日。

    这个e班，难道才是杀老师的－－

    「对了，中村同学，在山里激战时你完全没有发出脚步声呢，而且好像还有股淡淡的甜味？」杀老师的视线来到了莉樱身上，她无奈地笑了一声：「真是顺风耳万灵鼻啊。月球爆炸到今天不是正好满一年吗，雪村老师将今天定为杀老师的生日对吧。」说着，莉樱将一直藏在包包里的蛋糕拿了出来，香甜的草莓和奶油香味顿时充斥在夜晚的空气中，杀老师双眼都直了，而莉樱自豪地点了点头：「能把这个原封不动地带过来，你可得称讚我的技术喔......你有在听吗！」说到后面，莉樱发现杀老师的注意力全在蛋糕上，当场炸毛。

    「因为、因为，一星期没吃到甜点了啊！」这个蛋糕简直把杀老师乐坏了，眼看他的口水就快要滴到蛋糕上，莉樱赶紧对大家下了指令：「你口水都流下来了！大家赶快唱生日歌吧！」

    蜡烛点燃，一声令下，同学们整齐地唱起生日快乐歌，茉莉边唱，忽觉眼眶一热，心中的感动难以言喻。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亲爱的杀老师......生日快乐！」

    歌声缓缓淡去，却永远刻在了杀老师的心上。

    这时，茉莉走上前：「杀老师，我们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蠕？礼物？」杀老师抬起头来望向茉莉，只见她笑意盈盈地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精緻的相框，里头放的是全班的大合照，有杀老师、有同学们，也有陪伴大家成长的伊莉娜老师及乌间老师。

    「这个相框是大家共同设计和製作的，边缘模拟月球表面的坑洞，右上角小小的刀跟枪可是费了我们不少心力呢，这不仅仅只是个相框，还是我们e班的共同回忆。」茉莉将相框交给杀老师，他接过以后，端详了会，接着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难怪你在山里的动作那么轻，原来是为了保护这个......」

    太多了，这个e班带给他的回报，真的太多了。

    「你得好好保管喔，看那做工那么精细就知道，我们真的费了很大力气，虽然是班上几个手巧的人负责全部，其馀人只是负责调整设计图跟检查细节。」一直没有说话的业开口替茉莉补充道。

    杀老师是肉眼可见的感动，他看了眼那个甜美的草莓蛋糕，又看了眼手上的相框，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同学们却打断了他：「杀老师吹蜡烛吧！」

    「只有一根，要慎重一点喔！」

    杀老师在心里偷笑，直起身子，就在他正要吹熄蜡烛时，砰的一声巨响，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将那个蛋糕连同蜡烛一起砸个粉碎。

    在场所有人都对此惊愕不已，除了慢悠悠从暗处走出来的两道影子，其中一个还用英语对杀老师说了生日快乐。

    是柳泽带着一个不明物体出现了。

    「时机成熟了，就送你世界上最残忍的死法当礼物吧。」

    在他身后蠢蠢欲动的不明物体露出两颗像是眼睛的光点，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嗓音道：「老师，你知道我是谁吧？」

    「我就重新介绍给你们这些学生认识吧，他就是抢走那隻章鱼『死神』名号的人，而且，从今天起，他是新的『杀老师』。」在柳泽说话之时，那个不明物体的体积顿时胀大，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怪物。

    杀老师很自责当初没有好好「看」他唯一的学生，雪村老师以前就跟他说过这件事，可是直到他带过e班后，他才了解所谓的「看」究竟是什么。

    可，纵使最初的死神不是一个好老师，但学生最后要走上什么道路都是他个人的选择，这个道理谁都懂，只是轮到自己身上时，总会把错归在自己这。

    「他配得起『杀老师』这个名字吗？」茉莉牙一咬，出了声。

    她明明怕柳泽怕得要死。

    「我的外甥女啊，你别忘了你母亲之前是怎么死的，她就是太过相信自己的信念，相信浅野学峯那傢伙，你可别步上她的红尘，太过相信一个人就等于把自己的弱点交给了对方，到时候若是丧命，你是怨不了任何人的。」柳泽冷笑，豪不在意地戳着茉莉的痛处。

    业把茉莉拉到身后，轻声对她说：「别跟人渣对话，他在影响你。」

    她看向业的侧脸，忽然想起了什么：「业，这里有防护网，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柳泽还能理解，可死神二代身上有触手啊？」

    闻言，业挺拔的身子一僵，两人对看了一眼，茉莉开口：「除非他们在网子出现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只是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