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脑袋后的发辫变得有?些乱,脸蛋泛起微红,肉肉的四肢在空中费力挥舞来?挥舞去。

    等他好不容易挣脱被褥爬起来?,房间里早已经没?有?了汗阿玛的身?影。

    隐约只记得汗阿玛临走之前留了一句,“等你以后有?了福晋就懂了!”

    小娃娃气愤地?敲了敲身?下的被褥,嘟着小嘴巴很不开心,汗阿玛真是太小气了,他以后才不会是这样的人呢。

    等他以后有?了小宝宝,一定会对小宝宝很好很好的,天下最好的那?种好!小宝宝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跟谁睡就跟谁睡,跟福晋也行,跟额娘也行!

    不,不对,不能跟汗阿玛睡。

    小宝宝要帮他报仇,所以他才不会让小宝宝跟汗阿玛睡呢,顶多就是抱一抱!

    嗯,到时候汗阿玛就后悔去吧!

    哼!

    *

    延禧宫正殿。

    皇上去而?复返,一进?门就看见叶芳愉坐在妆奁台前,手拿一盒脂粉,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她身?后,紫鹃和青缇两人忙着给她拆发,想是在为沐浴做准备。

    皇上信步上前,从她手中拿过那?盒脂粉,放在鼻尖嗅了一下,低声问:“喜欢这个味道的?”

    叶芳愉倏地?回神,摇了摇头,“没?有?,臣妾只是无聊,随手拿的。”

    发呆的时候她喜欢手里抓着什么东西把?玩。

    小习惯而?已。

    她说完,扭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发现头上的首饰已经拆得差不多了,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如瀑般垂至腰下,柔柔披散在肩头,随着她的动作?轻微荡漾。

    此时紫鹃小声提醒:“皇上,娘娘,侧殿的热水已经备好了。”

    皇上还在低头打量着叶芳愉,闻言“嗯”了一声,亲手扶着她起来?,忽而?又建议道:“今儿别擦香了,朕看你每次擦了香都?睡不着,可?是嗅觉灵敏,对香味不适应?”

    叶芳愉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失眠与香味无关,纯粹就是多年熬夜熬成了习惯。

    也就初掌宫权那?段时间,日日忙到倒下就能睡。

    她动了动唇,不知如何解释。

    但奇异的是,皇上居然只看她脸上难言的表情就懂了,“哦,你是长期作?息不规律,形成了习惯?”

    叶芳愉点头。

    皇上就道:“那?今儿晚上就擦茉莉花香的吧,味道清雅,也适合助眠。”

    说罢,牵着她往外走,二人在大门口分别,去往不同?的侧殿沐浴。

    半个时辰后,叶芳愉沐浴回来?,外头已然是夜幕低垂,大殿只有?寝室里面燃了几盏烛火,光线透过屏风,显得有?些影影绰绰。

    她被紫鹃和青缇扶到屏风处,两人就低着头退了出去,又顺手关上大门。

    茉莉花香在鼻尖隐约萦绕,叶芳愉不知怎地?,忽然有?些脸红第一回侍寝了。

    她掐了掐指尖,表情重?新恢复镇定,缓缓绕过屏风。

    此时寝殿里头,皇上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明黄色中衣,正姿态闲懒地?倚靠在床头,手里拿了本不知道什么的书在看,看得很是认真,完全没?有?留意到门口的叶芳愉。

    叶芳愉走近的动作?不由?放得更轻,待近到跟前,忽然发现皇上手中的书很是眼熟。

    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昨儿熬夜没?看完的话本。今儿起床时就顺手塞到了枕头底下,打算白?日里寻了空闲的时间继续看,务必要在侍寝前看完。

    ……谁知早上被多兰嬷嬷来?了那?么一出,她就完全忘记了话本的存在。

    这才使得话本落入了皇上手里。

    叶芳愉停下脚步,认真回忆了一番话本上的内容,不外乎是什么贫困书生进?京赶考,暂歇在城郊破庙里时,忽而?遇见了美娇娘的聊斋鬼异故事。

    遂放下了心,轻手轻脚走到床尾,抬起膝盖就往上爬。

    爬到一半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懵然抬首,蓦地?就撞入了一双极幽深的眸子里头。

    ——皇上已经弃了话本,正静静地?看着她。

    叶芳愉撑在床上的手指被吓得一蜷,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皇上?”

    “嗯。”皇上低低答应了一声,高大身?躯一动,阴影就将床尾的叶芳愉完全笼罩了。

    他力大而?又不失温柔地?把?叶芳愉抱入了床铺最里面,抬手为她理了理散乱的秀发,眉眼不自觉流泻出几分温柔。

    下一瞬,指尖就掐向了叶芳愉的下巴,迫使她微微抬头,是一个承受的姿势。

    靠近的动作?不急不缓,带着优雅与从容,清冷的视线在叶芳愉精致的五官上一寸一寸刮过,最后停留在了殷红且饱满的唇瓣上。

    叶芳愉的心跳不自觉快了些,忽然感觉嘴唇有?些干涩。

    男色……她居然也有?为男色所惑的一天。

    心脏还在“砰砰砰”的快速跃动,一下一下几乎要响彻在耳边。

    床上的氛围顿时变得灼热且暧昧,像蔓延出了无数看不清的丝线,缠人得紧。

    唇瓣刚相触的时候,是有?些微凉的,厮磨了几下,对方身?上节节攀升的体温就透过这两片薄肉将她也带得浑身?燥热。

    她应是脸红了。

    不然耳朵怎么也烫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