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幽光闪烁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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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法师认得这个情况的帕恩,就跟上次在酒馆时一样。迷雾森林神不再有神祉的矜持,而是如同堕落的魔鬼对他散发致命的诱惑。 帕恩双手轻抚着莱范德的脸,贴近的身躯有种不容猎物逃跑的气势。 莱范德向后退了些,视线没有移开过迷雾森林神。帕恩不像刚刚一样有随时要消失的漠然神情,也没有评断的目光,只有炙热如火的眼神。帕恩嘴角掛着魅惑的笑容,将腿跨向了莱范德的身侧。 黑袍法师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伸出手扶住帕恩的腰以免他重心不稳。 「你不太对劲。」 「或许这才是本来的我。」迷雾森林神在他耳边低语,湿润的气息引得莱范德有些动弹不得。 「什么意思?」莱范德皱着眉问。 「你不喜欢这样的我吗?又或着,你在逃避什么呢?不要害怕失控。」 迷雾森林神没有给莱范德回答的时间,他捧着男人的脸用力地吻了上去。莱范德的身体僵硬着,他完全有力气推开帕恩,但他只是搂着对方的腰,在吻的间隙粗喘着气。 黑袍主教的腰带被卸下,在昏暗的烛光中能看见他身体起了反应。迷雾森林神低垂目光,像在拆礼物一层层脱去布料。他用手将金色的发丝勾到了耳后,双脣微张低下头去。 「嘶——」 黑袍主教抓紧了布料来抑制自己想要挺动的衝动,那种被炙热湿滑包覆的感觉实在太销魂。他失神地看着帕恩,不敢相信他会为自己做出这种事。 帕恩的动作生疏却透漏着热情,他注视着男人的神情来判断怎么样才能使他舒服。很快他就发现这对莱范德并没有什么差别,他早已彻底沉沦、臣服。 高潮来得比想像中快,压抑的喘息声溢出,黑袍法师很快就忍不住了。他拉开了帕恩,但依然有许多黏液喷洒到了帕恩的脸上,顺着精緻的眼睫滑落到微啟的嘴唇上。 「不喜欢吗?为什么要推开我呢?」 莱范德急着想要解释,当他对上帕恩的双眼时才发现对方带着一丝逗弄的目光,明知故问。 莱范德掰过帕恩的侧脸,两人唇齿交缠深吻着,滑腻湿热的舌头搅动的声音很快让莱范德再硬了起来 他按压住帕恩的腰,发现在尾椎处也有蓝蝶花的纹身在散发幽光, 在进入时,帕恩发出难耐的呻吟,就连莱范德也因为快感太过强烈而暂时停止动作。等到适应进入的感觉后,他开始挺动腰部将快感推向高峰。 莱范德失神地望着帕恩,他不敢相信自己有机会和迷雾森林神发生这种关係,儘管他已经肖想多年。他不想去管过往,可以不用回想童年,终于能酣畅地沉沦在快感之中。 两人颤抖着抱在了一起,谁也没有说话。莱范德感觉湿润的液体沾到了肩膀上,起先他以为是汗水,后来他发现那是眼泪。 「你怎么哭了?你不愿意的话可以要我停下的,或是我弄痛你了吗?我很抱歉、我……」莱范德急忙撑起身体查看帕恩的情况。 帕恩的双眼和身上闪烁着湖水绿的幽光,不如刚刚强烈,而是断断续续。他的眼框流出了泪水,但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脑中像被搅成一团,记忆碎片闪现,一时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这是什么……」帕恩喘着气说,语法破碎不全。 「嗯?」莱范德将耳朵靠近他的唇边。 「感觉……?」帕恩甚至转换成了古语。 莱范德免强听懂了帕恩的句子,但他仍然不太明白帕恩想要表达什么。是关于帕恩此刻精神状态的感觉?还是他疼痛的感觉?又或者——是高潮后的馀韵? 帕恩抓着莱范德的衣物喘息着,终于等到身上的光黯淡下来才能说出完整句子。 「刚刚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我不是我自己。」 森林神没有说出口的是,在某些瞬间,他意识清醒的瞬间,他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 在堕落时他残缺的某部分,也许是他的灵魂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他体会到自己对莱范德的渴望,感觉到在森林的那几年他是多喜欢这个眼神如狼的孩子,正如在他们激烈交缠时那种过癮又令人颤动的情绪。 森林神似乎命定上就会受到「没有名字」的那部分吸引,属于被神拋弃遗失的情绪部分)。 帕恩非常喜欢莱那种无视于世俗眼光,敢于挑战禁忌的精神。 与他相反,森林神一直都是和谐温柔遵循着主神的指令。 而且莱那种来自南方火山的异域感也很特别,让他有种对方可以对抗生命之河的刺激感。 帕恩教莱要认同自己的身分,但是是莱示范了帕恩可以不用被神这个身分束缚。 「是受到河流的影响吗?自从你復生之后好像偶而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有可能,但是我不知道它的原理是什么。我越来越常感受到多种的情绪,大部分是负面的我无法控制的,我觉得我更像一个『人类』了。」 莱范德突然缩紧双臂抱住了他,在耳边说:「我告诉你我是如何污染河流的,但是我有地方漏了说了。」 「什么?」帕恩没有推开他。 「没有名字的孩子之所以会被人唾弃,有一部分是因为从小就容易有幻听、看到幻觉。他们天真地说出自己看到的东西,被认为是被诅咒、不详的。幸运像我活到稍微大一点的就学会隐藏这些感受,但幻听和幻觉一直存在。我小时候常会看到许多残缺的影子,那是我的噩梦,他们在喊关于河流、回去之类的词汇,但其实我听不懂。」 「他们说的是古语。」帕恩推测。 「没错,你教了我古语之后我渐渐能分辨它们的意思。它们的声音很多,感觉就像是有一大群人住在我脑海中。它们不断怂恿我,要我跳入生命之河的源头,要我溺毙在其中。后来我的意志变得强大了,它们开始畏惧我,跟我谈条件。它们要求我将血液染到生命之河中,无时无刻低语着这样做的好处,企图引诱我。」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不是第一个想对源头动手脚的人,但是以往他们都起不了任何作用。源头不会被『污染』。你是第一个做到的人,你身上有我尚未能解读的秘密。」 「那我希望我能用这样的秘密挽回生命之河的纯净,换回你在世间存活的时间。」 「我说过了,我已经活得够久,不管我还能活多久都没有意义。」 莱范德握住他的手,体温不再冰冷,而是活人的体温,甚至因为刚刚的行为发烫。 「活着可以体会许多事,用你能够体会情绪的身体再感受一次。如果我告诉你,在我脑袋诸多的声音中也有你的声音,不知道你是否会觉得讶异?」 「怎么会。」帕恩瞪大了双眼。 「自从我污染的源头后、自从你回来后,那声音一天天在减弱,就像是正在离去到别的地方一样。」 「而我的脑海里好像多了另一种声音,另一股力量。」 「这是我当初没能预料的。」 他们各自思索了一阵后,帕恩下了决定:「我想等解决完我身体的异状之后,恐怕还是要回到森林的源头寻找答案。」 「我跟你一起。」 莱范德的神情认真而诚恳,不像小时候那样满腹心机,拒人于千里之外。 其实帕恩以前还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的,他野心勃勃如狼一样的眼神让人感觉生命是有所追求的。迷雾森林神希望能渐渐让这孩子放下戒心,如果他要成为狼,那至少不是飢肠轆轆的郊狼;而是狼王。可惜迷雾森林神还是失败了,因为少年的身分不得已要驱逐他离开森林。 迷雾森林神想起莱确实回去森林找他过好几次,就像一隻伤痕累累的野兽想回巢,却被拒之门外。 帕恩尽量视而不见,最后还是会悄悄看着莱的身影。明明就算他现身也不会触犯什么,但他就是觉得自己有些太喜欢这个孩子了,担心自己一旦跟他交谈就会于心不忍。 而当他被召回留下肉体时,他竟然脑袋还闪过一瞬间的念头:「他看到可能会很伤心的。」 「好。」帕恩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