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5章

    可他偏爱手上带宝石戒指,无聊时会摘下来把玩,就像苏叶男装时,总爱拿一根手杖,里面藏了无数秘密。

    今天的唐泰斯绝对是盛装打扮,最华丽的燕尾服,配上最昂贵的纽扣,胸针,以及晃眼的金丝边眼镜,让一个沉稳的青年生出几分禁欲。

    有点惹眼,苏叶在心里评价,“你很在乎今天的晚餐?”

    “我以为女子爵您的盛装打扮,有故意的成分?我只是想配合您罢了,”唐泰斯淡淡道。

    苏叶挑眉,“你倒是了解我。”

    是的,没错,看到起居室的场景后,她就想这么干了。

    艳压所有人,让她们在自己面前自卑不好意思起幺蛾子,安安生生吃完这顿晚餐。

    没想到唐泰斯居然对她这么了解,配合默契十足。

    以他的长相,财富和地位,在场男士没人比得过他,即便是出身不凡的苏尔托,在相貌和财富上,也差了点距离。

    至于其他人,或许有地位高的,也有金钱多的,但都不像唐泰斯这么全面。

    即便他的爵位是自己挣来的,可他的仪态和学识,足以碾压所有人。

    因此当某些男士想要大放厥词时,看到唐泰斯也说不出话了。

    如此想着,两人进入餐厅,作为男女主人,苏尔托和安琪儿分别为他们介绍。

    除了他们的熟人诺森伯兰一家,现场还有四位男士和位女士。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短发姑娘,她五官艳丽,打扮浮夸,披着厚厚的貂皮,可里面是清凉的夏季裙装,好看却绝对能冷死人的程度。

    她一直黏在苏尔托身边,时而娇笑,时而挺着身子凑近他。

    苏尔托一脸尴尬,身体往后仰,不想与她亲近,被挽着的手却没有抽开,两人姿态显得过分亲密。

    “这位是多丽丝·埃塔小姐,著名的百老汇女演员,曾多次出演莎士比亚戏剧女主角,”苏尔托道。

    “哦,那么这位是埃塔小姐的丈夫了,”苏叶看向站在一边,和另外一位女宾埋头窃窃私语的中年男士道。

    “您怎么会这么认为?”埃塔表情一僵,立刻反驳,“他是我剧团的老板,我们来英国公演,我们只是普通同事。”

    “是的,”那高大的男人连忙站起,搂着身边清秀腼腆的姑娘道,“她才是我的爱人,艾普·斯特朗,是我们的剧本创作者。很高兴认识你们,唐泰斯子爵,凯斯奈尔女子爵,鄙人安德里亚·桑德斯,是百老汇第二大剧场的老板,因我们的新剧目受到强烈反响,受邀请来英国公演。”

    “《邪恶的公主》对吗?略有耳闻,诺森伯兰夫人很爱这出剧,专门写信和我推荐过,”苏叶略一点头。

    “是的,是的,凯丽夫人是我们忠实的观众,”桑德斯满脸高兴道。

    “既然是受邀来公演的,圣诞前后应该在伦敦才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苏叶放下酒杯,漫不经心道。

    桑德斯保持得体的微笑,“再怎么说,我们也是需要休息的,不能一直演出,那太资本家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斯特朗小姐写出那样的剧情,是因为老板足够资本家呢,原来你们是如此富有人情味,”苏叶煞有介事道。

    《邪恶的公主》这部剧她虽然没看过,但剧情通过报纸也了解过一些,说的是白雪公主改编的故事。

    和童话故事不一样,在这部剧中,白雪公主经过巧妙的周旋,战胜了恶毒的王后,把人赶走后,控制了生病的国王,成为掌权的公主。

    之后她开始召集骑士,攻打王后所在的女巫城,成功后使劲奴役她们,成为最恶毒的上位者。

    怎么说呢,带有复仇元素的大女主爽剧,确实很出人意料,白雪公主花样百出奴役女巫们的方法,也是让人大开眼界,没点社会经验,写不出这么真实又极具搞笑艺术的情节,活脱脱被资本家奴役的卑微打工人。

    苏叶看了眼艾普·斯特朗小姐,她保持得体微笑,眼神迷茫没有焦距,显然在出神,且身体僵硬,对于桑德斯搂腰的举动有着不明显的抗拒。

    一种我无法反抗,只能妥协的无可奈何。

    有趣,真有趣!

    苏叶眉眼一弯,“我很佩服斯特朗小姐的才华,请问您是怎么想出那样出人意料的故事?我们通常被思维禁锢了,永远把女巫当成恶毒的,而白雪公主是纯洁高贵的,您给我们展示了全新的视角,让人忍不住惊叹。”

    斯特朗小姐稍微回神,面对故作从容的微笑,一板一眼道,“这没什么,只要您见识过足够荒诞的现实,就会知道,一切都是反的,一切也将虚妄。”

    “哦,看来斯特朗小姐果然才华横溢,对哲学类诗歌信手拈来,我一向认为,懂哲学的人都是聪明人,他们总是能看破虚伪表象下的真相,”苏叶晃了晃酒杯,浅金色液体微微荡起的弧度,拨动了某颗不自在的心。

    斯特朗小姐突然多话起来,“女子爵也喜欢哲学吗?我特别喜欢斯宾诺莎,可他却无法给予我答案,‘世界上只有上帝是拥有完全自由的,而人虽可以试图去除外在的束缚,却永远无法获得自由意志。’女子爵怎么看,以您今时今日的地位,您是绝对自由的吗?”

    “所谓的绝对,你指的的是身体,还是自由意志?”苏叶意有所指,“我从不说绝对,相对自由已然足够,过犹不及的道理,是每一个聪明人都该坚守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