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楚程斜了他一眼:“当初毕业的时候你们不是一个个高兴得跟解放了似的吗?”

    任明炜顿时又皱起眉:“我那也就是嚎两嗓子。说实话,突然不用半夜爬起来洗袜子了,我那时还真有点不习惯。”

    楚程的舍友都是些跟任明炜一样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因为听说楚程刚入学那会一人撂倒了好几个校外高年级的学生,再加上他周身那种冷冰冰的骇人气场,是能把立志当校霸的任明炜都唬住的那种可怕,所以刚住到一起的那会儿,他的舍友都不敢招惹他。

    而楚程有一点轻微的洁癖,床铺书桌理得整齐,虽然他不会要求室友的床铺也整整齐齐的,但却不喜欢宿舍里有异味。

    于是在楚程冰冷的注视下,他们宿舍就成了众多男生宿舍中一朵清新脱俗的小奇葩,没有到处乱丢的球衣和袜子,没有满室的汗臭味和泡面味。

    三个在家里大爷躺的粗老爷们,在宿舍就是完全不同的画风。

    每次打完球后就跟小鸡仔似的在洗漱室排排蹲着搓衣服洗袜子。

    第27章 你对淮哥的容忍度不是一般的宽松

    不住校的顾倾淮曾有一次周末到楚程他们寝室玩。

    当时留校的几个宿舍的男生都跑到他们寝室来,买了不少烤串泡泡薯片,隔壁寝室还带了小煮锅,给任明炜这仨没在寝室享受过泡面此等人间美味的可怜娃们煮了一锅大杂烩。

    小小的房间挤了乌泱泱一堆人,桌椅坐不下,就连任明炜他们仨的小床上都每张挤了三四个人。

    顾倾淮绕了一圈,就爬上了那张干净整洁却空荡荡的床铺。

    他一边利索地爬到上铺一边还疑惑地问:“这里不还空着吗?都挤一块干嘛呢?”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淮哥你不想死的话就快下来!”

    “干嘛?”顾倾淮不解,还倾身从站在一边的男生手里拿了串羊肉串。

    任明炜吓得连忙抽出几张纸巾托到顾倾淮的羊肉串下面:“淮哥,我掐指一算,明年的今天你的坟头草应该有两米高了。”

    顾倾淮:“???”羊肉串有毒?

    另一个男生又接着宽慰:“不过还好,程哥晚上才回来,淮哥你等会儿把作案现场收拾一下,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狗命。”

    就在这群男生准备接着嗨时,寝室的门被打开了。

    那个说是晚上才回校的人此时正站在门口。

    众男生僵住。

    前一刻还嗨上头地站到桌上给顾倾淮炫自己新篮球的男生手脚并用地爬下桌子,还十分细致地用衣袖把桌上的脚印擦了擦。

    任明炜几人默默地把小锅藏到了身后。

    一阵死寂。

    只有震耳欲聋的音乐还在唱着“在我地盘这,你就得听我的,把音乐收割,用听觉找快乐~”。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但楚程好像丝毫不惊讶自己的宿舍里为什么这么脏乱差,径自走了进来:“你们接着玩。”

    他四处扫了眼,然后目光就落在了自己的床铺上。

    众人在心中为淮哥点了根蜡。

    毫不知情的顾倾淮还自寻死路地趴着床栏主动跟楚程搭话:“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

    楚程的视线缓缓地落到了顾倾淮手里的烤串上。

    烤串上的油将滴未滴。

    众人捂住眼睛,不忍心去看顾倾淮的下场。

    可谁知楚程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说了句“把油滴到我床上你就死定了”,就没再管他,走到桌边把手上提着的奶茶袋子放到了桌上。

    顾倾淮迅速地解决完手里的烤串,冲楚程伸出油乎乎的手:“帮我拿一杯,要加椰果布丁的。”

    楚程没理他,塞了几张纸巾到他手上:“擦干净。”

    “哦。”顾倾淮乖乖地接过纸巾,把自己手上的油渍擦了擦。

    众人:“???”

    就这样?

    没有任何血腥场面?

    竟然有人能在染指了程哥的床铺之后奇迹般地生还?

    程哥修佛了?

    居然没有把淮哥丢到地上揍一顿然后让他滚去洗床单?!

    他们不理解!

    等众男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就看见楚程已经给顾倾淮递了杯奶茶。

    任明炜第一个赔笑:“程……程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返校了?”

    楚程向顾倾淮的方向比了比下巴。

    顾倾淮晃了晃手机,笑道:“我叫他早点回来的,正好给我们带奶茶。”

    众男生:“!!!”

    居然有人敢使唤程哥?!

    他们何德何能配喝程哥送来的奶茶?

    但也是自那天起,男生们才发现这个清清冷冷看起来不太好接近的男孩子,好像其实也不是脾气很差的样子……

    所以那天,放宽了心的男生们玩闹到很晚。

    而顾倾淮和楚程两人,肩并着肩坐在床上,一人戴着一只耳机,凑着脑袋一同看电影。

    ……

    记起这段回忆,任明炜趴在床上忍不住感叹:“做同桌就是好啊,你对淮哥的容忍度真不是一般的宽松。”

    以前他一直很奇怪顾倾淮为什么经常在楚程的雷区蹦跶,还偏偏每次都是有惊无险。大家都是朋友,为什么自己的待遇就跟淮哥差这么多呢?

    楚程将头发擦了个半干,放下毛巾,有些疑惑:“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