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饭txt文学 - 玄幻小说 - 我佛不渡穷比[修仙]在线阅读 - 第563节

第563节

    和光真诚地祝福,“恭喜!”

    封曜笑道:“天曜大战的节骨眼,大衍宗和昆仑剑宗顶尖弟子的结契典礼,可是大事!我们两宗都打算盛大举行。”

    澹台春看着和光,语气温柔地问道:“和光师姐,我今儿前来,特地请你参加我和不功的结契大典。”

    和光飞快地瞄了一眼唐不功的右手,“这......”

    澹台春握住唐不功的右手,两人十指交握,抬到和光面前。

    “说起来,要是没有和光师姐那一手,我俩还遇不到呢。当年不功去药宗求医,我炼符爆炸,身受重伤......”澹台春温柔地瞥了唐不功一眼,“缘分就这么到了,才走到今天。”

    和光听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心里也想参加,毕竟还没见识过结契大典。但是,她不能控制这三个月的行程。

    “我去询问执法堂,如若能去,定然会去。”

    四人跨过虚空,又回到嗔怒峰后山。

    临走前,澹台春扫了一眼和光的僧袍,温柔地笑道:“晚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就练的一手好符,今日送师姐一枚。”

    说完,不等和光回应,塞过来一枚符文,拉着唐不功,飞也似地跑了。

    封曜瞥了一眼符文,面带笑意,离和光远了些。

    和光心觉有异,下一刻,符文突然砰砰炸成烟花,吓了她一跳。烟花落下前,形成几行大字。

    【在我家不功面前脱衣服,师妹吃醋了,忍不住吓吓师姐。下次碰见,师姐可以吓回来!】

    和光看完,忍不住笑笑。

    “年轻人啊,就会给人塞狗粮吃。”

    封曜也笑了,“上一个花灯节,师妹不也这样给我塞狗粮,一盆接一盆。”

    “我给狗粮?我和谁的?”

    封曜但笑不语。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是唐不功和澹台春的番外,不喜勿买!!!

    第434章 434唐不功澹台春番外

    ◎配角番外!不喜勿买!功不唐捐终遇春◎

    澹台春第一次听说唐不功是筑基期门派大比的前半个月。当时,作为大衍宗符峰的种子选手,她着手调查同代顶尖弟子的资料,除了本门的封曜和步云阶,万佛宗有嗔怒禅子和光,昆仑剑宗有江在棠和唐不功。

    她第一次见到唐不功却不是在门派大比,而是在药宗的悬崖。

    她没能参加门派大比。

    为了打败封曜,为了破除他的防护阵法,她日日夜夜研制强力的爆炸符,精疲力竭之下,偶然的操作失误,终于把她炸进药宗。

    左手重度烧伤,连拿筷子都不行,更别说画符这种精细的动作。大衍宗的医修治不了,她师父——符峰峰主祖文把她送到药宗周老门下。

    周老是药宗的太上长老,善治手臂。

    她性情孤僻,药庐建在峭壁之上,门前就是悬崖。上门求医的都是身受重伤的名门子弟,然而手臂治不治得好、还能不能恢复原来的程度,却不是周老一人说得算,还要看伤口的严重程度。一些没能治好、终生无法恢复的名门子弟,一想到无法重回往日的巅峰,索性在门前一跃而下。所以药庐,也被称为无望崖。

    她醒来的时候,周老说的第一句话是“老婆子我没把握治好你这小娃娃的手”。澹台春看着焦红狰狞的右手,眼睛烫得厉害,视野全都模糊了。

    她是符峰峰主的亲传弟子,是近千年符之一道最有前途的弟子,他日必将继承峰主之位,成为大衍宗的顶梁柱。

    现在,一切都毁了。

    醒来后的日子,她时不时去无望崖转悠几圈,望着云海渺渺的深渊,突然间明白那些名门弟子的想法。

    她们不该是这副丧家狗的样子,她们本该拥有前途无量的未来。不至于怪罪被她视为竞争对手的封曜,要怪就怪粗心大意的自己,怪该死的天运。

    就是这个时候,她遇见唐不功。

    连接药庐和药宗主峰的铁索桥,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出现在那头,一步步走来。黑色劲装,身后一柄比人高的陌刀,刀直直竖着,那人也挺直。

    澹台春一眼就认出来。

    他目不斜视地走过去,自始至终没有瞥她一眼。

    澹台春也不清楚他有没有认出她。若他做过门派大比弟子的调查,她的名字和画像应该也在热门选手里边。又或是她现在太过邋遢,头发油腻凌乱,松松垮垮拢着衣袍,趿拉拖鞋,与官方画像相差甚远。哪怕是封曜来了,恐怕也没法立刻认出来。

    他走进药炉,三日没出来。

    澹台春一打听,才知道他在门派大比伤了右手,再也拿不起陌刀。昆仑剑宗的医修治不好,也来药宗碰碰运气。他的运气也不好。周老还是那句话,“走着看,没把握。”和她一样的结果。

    药炉住着很多病人,都是从前途无量跌到前途无望的天之骄子。每日迷迷糊糊地醒来,浑浑噩噩地过去一天,不清醒的日子就各自攀谈,吹嘘以往的荣耀、痛悔如今的落魄。清醒的日子,就独自走到无望崖,一跃而下。

    澹台春也是这样。

    可是,唐不功是个例外。

    他醒来的第一天,拖着陌刀,在院子寻了块空地,练习左手刀。陌刀长约一丈,比成年男子还高,要两只手方能使动,单手怎么可能。

    最初,他连刀都举不起来。

    药炉的病人们看着他,开始还鼓励几句,半个月过去,他始终没什么长进。病人中不缺见多识广的高阶修士,元婴化神也不在少数,对于当时还是筑基期的他来说,算是不得了的大前辈。

    “陌刀,天生就是双手刀种,非得用两只手才能施展开。几十万年来,别说坤舆界,连诸天万界都没有单手陌刀的修士。单靠一只手,根本不能发挥陌刀的全部实力。”

    “你的惯用手是右手,手臂换过来了,脑子里的思维也转不过来。哪怕你练就左手刀,也没法走到刀之一道的终点。况且你现在练不出陌刀的左手刀。”

    “听前辈一句话,倘若你非要走刀道,非要做刀修,那就放弃陌刀,换一把更轻灵的刀种。”

    ......

    唐不功没有听,面色还是那么冷硬,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不过日日夜夜抬刀、举刀。

    药炉的家伙曾经都是各门各派最优秀勤勉的弟子,见他如此,也不再劝,心里反而被激发重新崛起的念头,各自收拾自己,再次捡起修炼的希望。

    这一条道走不通,手臂废了,那就去另寻出路,走另一条不用手臂的通天大道。堪破执念的病人走了,又回归生活的正途。

    堪不透的人,成了无望崖下的一架白骨、一抔黄土。

    只有唐不功一人,坚持走那条毫无希望的大道。

    澹台春冷眼看着,心中不免触动起来。与大多数修士不同,她不是非要飞升,也不是钟意长生,她就是喜欢符文。

    她为符文而生,而符文奉献一生,终将为符文而死。

    唐不功也许一样,为陌刀而生,为陌刀而死。

    她封闭自己的房间,拿出尘封许久的符箓和灵笔,伸出左手,颤颤悠悠地握住灵笔,颤颤悠悠地画符。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她画了两个月,毫无成就,笔都握不稳。

    她撕掉所有的符文,把以往绘制的爆炸符贴住身体,打算就此了结一生,真正为符文贡献一生,下个轮回重启符之一道。

    她在指尖凝聚灵气,正要启动的前一刻,外边突然响起轰声,隐隐有刀光闪过,似是唐不功的灵气。

    她就这么走出门外,瞧上一瞧。

    连接药庐和药宗主峰的铁索桥断了。

    唐不功立在那儿,直直地凝视铁索桥,左手握陌刀,依刀势的方向,那一刀显然是他挥出的。

    彼时旭日东升,第一缕殷红的霞光抹过他的脸庞,好似初春冰河解冻、积雪消融,那张冷硬的脸上竟然露出清浅的笑意。

    澹台春看痴了,再回过神来,就见他震惊地望着自己,扔下陌刀疾奔过来。

    他瞬身到她面前,左手掐灭她左手的灵气,伤痕入骨的右手颤抖着撕掉她身上的爆炸符。

    澹台春呆呆地看着他,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任凭他撕符。

    以往绘制的所有符文,她视若珍宝的爆炸符,她用右手绘下的所有符箓,在这个朝霞满天的清晨,撕得干干净净。

    一如她的执念。

    她自问不比任何人差。

    唐不功尚能练就左手刀,她怎么就不能练就左手符?

    他的面色绷得极紧,手下没耽搁,撕掉最后一张爆炸符,脸色才松了些。

    在药炉待了半年,这是她们的第一次面对面,第一次对视,接下来她们要说第一句话。

    就在这个时候,药炉的其他病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惊骇地看着她们。

    周老也出来了,看了看断掉的铁索桥,看了看满地的爆炸符,面色极为难看,大声吼道:“怎么?造反啊!治不好,就要炸了老婆子的山头?”

    她们还来不及道歉,周老听到其他病人的解释,面色稍缓,冷冷地看着她们,命令道:“铁索桥赶紧修好。”

    天色还早,其他病人又进屋睡回笼觉。

    院子只剩下她们两个。

    澹台春定定地看着周老,她该说的第一句话,本应道声谢,再不济辩解自己不是想自尽。也不知脑子一抽还是怎的,跳脱的话脱口而出。

    “铁索桥不是我砍的,你自己修!”

    话刚说完,澹台春就后悔了,这人才救了她,她就说这样的话,岂不显得自己很垃圾。

    她不安地看他。

    然而,他没有生气恼怒,他怔了一下,唇角以不易察觉的弧度翘了翘。

    话虽这么说,澹台春也没有完全不管铁索桥。

    他修桥的时候,她去给他打下手,时不时帮他把药炉的饭菜和灵药送过去。修桥的过程中,她们的关系近了不少,遇见会打招呼,时不时会开句玩笑,虽然都是她单方面吓唬戏弄他。

    铁索桥修好之后,他又练左手刀。

    她把桌子搬到院落,搬到能看见他的地方,再次练习左手符。灰心失落,想要放弃的时候,就抬头看看他,又能很快振作精神。

    她不能比他差,她不比他差,她不比任何人差。

    她是符之一道的天才,就这么放弃,符道岂不是少了千年难遇的天才!

    山中岁月长,日日夜夜,好似一样。

    比她们先来药炉的“前辈”,与她们差不多时候来药炉的“同辈”,不是堪破执念离开了,就是沉迷不悟跳崖了。

    整整二十年,她们一直呆在无望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