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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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面无表情时,身上的稚嫩与天真仿佛瞬间褪尽,他的眼神异常幽深,因透着一点微末的血光,总能叫人品出几分阴鸷嗜血的味道。 云灼然从未见过心魔这样,他轻轻握住了心魔的手背。 “在想什么?” 心魔转眼看来。 许是因为没了先前的稚嫩,云灼然心下觉得有点陌生。 “哥哥。” 云灼然颔首,“嗯。” 心魔眼神复杂,似要说什么。 却在这时,房门被人打开,云朵从房间缓缓走了出来。 心魔看见她,整个人忽然紧绷起来,“我不喜欢她。” 云灼然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心魔为何会没由来地说出这样的话,自云朵出现至今,似乎没有跟心魔有过任何交集,他便问:“为何?” “灼然。” 还没等心魔回答,先前在房门前与殷少主说话的云朵便朝云灼然走了过来,她的眼睛似含着一泓秋水,格外清澈,又充满了柔情。 心魔脸色愈发冰冷。 云朵浑然不觉,她的眼里似乎只看到了云灼然一人。站定在二人面前时,她脸上浮现起怀念之色,抿唇笑道:“多年未见,你长大了。” 第一百一十章 云朵是一个相貌与气质都十分柔美的女子,她的笑容、她的举手抬足中都透着一股极致的柔,仿佛能让人无意识沉沦在她的温柔中。 然而云灼然偏偏能完全漠视她话语中的温柔小意,他不知道心魔为何会说出不喜欢云朵这样的话,只知道云朵这份柔下藏着几分媚,叫他感到有些不适。而且越是与云朵靠近,初见时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就越发浓烈。 逐渐变成不悦,或是排斥……云灼然压下那些不知因何而起的负面情|绪,在云朵柔和的目光下轻轻点了头。云朵见之面露恍然,轻笑道:“我都忘了,你跟沛然哥离开云城的时候还小,平日与我也没机会常见,这么多年过去了,约莫是不记得我了。” 大祭司的竹简上确实如此记载,云朵成为他表面上的学生,实际上的侍女后,到他手底下做事,确实就已经搬离了云沛然和弟弟住着的那一处小院,回到了城主府中,并且往常只有初一十五有机会来看望义兄弟,大祭司便是借她的眼睛观察云沛然。 后来,大祭司发现云朵一日日长大,对她的义兄起了心思,数次在他问及云沛然的私事时推脱,大祭司在竹简上嘲讽了云朵的痴心妄想。他应当是极欣赏云沛然的,认为云朵心思不纯,又如此愚笨,配不上云沛然。 因此,大祭司做了一件无聊的事。 这是大祭司自己的原话。他为了断云朵对义兄的感情,促成了云朵跟云天风一名孙子的婚事。 云天风只有一个嫡出的女儿,但他还有几个妾侍所出的儿子,这些儿子比不得女儿在他面前得脸,跟云朵定亲的便是排行第三的孙子。 时隔多年,如今见到云朵,云灼然不得不感慨一声万幸。 幸好大祭司有将重要之事记录下来诉说给他的真神听的习惯,留下了这一卷竹简,也多亏姬无妄和姬若将这竹简找出来,否则他这样一无所知,恐怕很快就会在云朵面前暴露。 在大祭司的观察中,云朵很抗拒跟云三少的婚事,几次偷跑出去向云沛然求救,而那时,云沛然也已经开始准备带弟妹离开云城的计划。 这么看来,云沛然于云朵,至少也是一个合格的义兄。 而云朵又主动为云灼然对待她陌生而冷淡的态度作出了解释,云灼然便从善如流地问:“自离开云城后,我和云沛然再也没有见过你。” 云朵微微垂眸,笑容多了几分苦涩,“此事说来话长。” 云灼然问:“是吗。” 云朵轻轻摇头,柔声道:“天青哥的身体损伤严重,所幸我还能将他拉回来,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今夜大家都累了,不如都回去歇息吧。” 她这话是对所有人说的。 这时,姬若扶着云少微走出房门,云少微的脸色仍是极苍白的,脖子上的伤已经包扎过了,只是被血水染红的衣裳似乎还没来得及换。 云朵话音刚落,他便哑声接道:“多谢诸位相助,天色已晚,诸位不如便留在城主府中歇息一夜?父亲体内的寒气还需尽快清除,请恕少微招待不周。徐管事,好生招待客人。” 徐管事战战兢兢地应是,他至今还不明白为何只是办了一个接风宴,转眼云管事就成了逆贼逃跑,城主和少城主也受了伤,还来了这么多人。但只要少城主没迁怒先前跟着云管事做事的他,他心中就已是幸事了。 云朵便也朝云灼然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我,我也有许多话想跟你说。但是天青哥那里等不得,等我忙完了,我会来找你。” 云灼然缓慢地点了头。 云朵定定凝望他须臾,弯唇微笑,便转身回了屋中。 不知为何,云灼然竟能感觉到,云朵在透过他看什么人。 正观察着众人的殷少主发觉云灼然冷不丁向他瞥来的冰冷视线,他笑容一顿,当即转身离开,说是还要处理他留在城中的那些手下。徐管事将人送走后,便请云灼然几人去客房休息,姬无妄跟云灼然二人一起离开,才想起来将方才在旧城主府外的祭坛上捡到的那一尊黑木小像给云灼然。 这是殷少主和云朵带来的,云峰见到之后态度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