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惹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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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真奇怪,当下旖旎时她出奇冷静,事后回想却面红耳赤的悸动。但也许对这样一个男人而言,只是一时冲动,逢场作戏。 正好有个金发碧眼的高个英国男人走过来,对阮蓓递出名片道:“miss阮,看到你今晚提过多次想找工作,我非常欣赏你所具有的东方式的美,我是一家英国广告公司的经纪,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聊一聊,届时若能合作将有丰厚的酬劳。” 阮蓓想,果然不负有心人,还是有机会争取到工作的。一时都忘记楚勋在场,接过名片看,是个叫chevonne的广告公司,眼前这位经纪人男士名叫汉德森。 她好奇问道:“广告公司,贵公司是做哪方面业务的?” 汉德森满目赞赏地回答:“以您的姿容和气质,非常胜任我们即将推出的一系列服饰广告。如果阮小姐签约我们公司,报酬十足丰厚。若只单项目合作,一样也有不菲的广告拍摄收入,这需要我们约时间详谈。” 拍广告啊。 阮蓓看了看名片,抬头礼貌道:“好的,我先考虑考虑,若有意向则致电汉德森先生。” 汉德森碧绿双瞳含笑,礼节地和她做了做贴面礼,而后吻手背离开。 楚勋盯着那金发瘦高个子贴近阮蓓耳侧,还吻了她白皙纤嫩的玉手,眼睛都快射出火光来。 汉德森离开,阮蓓感觉到了他的注目。她也不确定这森然的醋劲是什么,但她侧过身,去和云菲菲她们闲聊。 云菲菲和秋晶艳羡地望着对面沙发,心里有点不确定,楚二爷一袭西装革履,是凑巧坐在她们正对面,还是特意的。 今晚云菲菲白色吊带礼裙翩翩,秋晶宝蓝色花领长裙迤逦,的确收到了不少夸赞。 但那可是楚二公子。 她们转头找阮蓓,等阮蓓和一个太太聊完话,便侧过身说:“阿蓓,你看见对面单独坐的那男人,一等一的冷峻,可知道他是谁?” 无论任何时候,楚勋清逸五官都那般出挑。阮蓓第一眼便睇出来。 她正好也想多知道些他的事,便做懵然状:“楚二爷?” 嘘。云菲菲不无忌惮道:“对,就是他。申城任何男人包括梁大少,都无妨,唯一这个楚二爷你一定千万别惹。你是没听说过,他身家可了不得。祖父是文臣望门,母亲是留洋的官贵。名下遗产丰厚,还是刘氏实业的二公子,豪车数量,车牌号四个‘1’。但要提醒你的是,千万别招惹到他,他要么不喜欢女人,要么心有独属,而且手段出奇的厉害,无人不敬惧。” 她们也不敢说枫帮,还有祺老公爷。在她们看来,风逸倜傥如楚二爷,更多是狠,为了谋其利害能使出的手段。反正阮蓓若经常来,早晚自然也能听说其余八卦。 阮蓓原本猜测过楚勋身家,初见面先入为主地以为是军]尉,后面又以为梁笙那种混两道的帮派,没想到竟然这般名门望贵。 人们说楚二爷如何禁欲克谨。 可阮蓓感受到的楚勋是很涩的,他在情-事上确如他说的炙烈。那天深夜他扯落上衣砸向她,捏揉着她深沉的索吻,肌肤熨帖时的硬悍,和平日笔挺着装时的清贵全然不同。 她问:“莫非是有妻室,所以才对外克制?” 问得忐忑,又非问不可,因着楚勋搂着她腰肢在床上,对她的不生疏。若然已有别的情人甚至妻子,她难免羞愤又气怒。 好在秋晶声音极低地说道:“之后有不有不知道,目前没有。悄悄说句不害臊的,我男朋友说他那个,也很了不得的,怎会不喜欢女人。总之远着他,当做高山仰止就是了,千万别试图以为自己是例外。” 云菲菲怕话多了惹事,眼神制止,秋晶也忙收住了声线。 阮蓓听说楚勋没有,这才蓦地松口气。 一个西班牙小伙子过来请她跳舞,刚才阮蓓因为不会跳舞,已经拒绝过三个人了。这位小伙子含蓄道:“可否请今晚出现的美丽女士共跳一支舞?你放心,我也才学没多久,一定不会让你尴尬,我们可以一起琢磨。” 阮蓓就覆上他伸出的手,答应了。 楚勋睨了眼那洋人摁在她小腰上的手,也邀请了旁座某个服装行的千金跳舞。 千金身材娇小,不过一米五五,受宠若惊。因为楚二爷几乎从未同她说过话,竟然邀请自己,欣然而局促地答应下来。 楚勋牵着共进舞池。他是那种可冷可倜傥的,女人搭着他的手臂,他面上淡淡回了笑。 注意力都在阮蓓那边,但不想一开始就邀请她,省得过于惹人注目。这压力就先让无干的人化解掉。 阮蓓在和洋青年起舞,她神态落落大方,虽第一次学舞步,还穿着九厘米的高跟鞋,但并不拘谨。反倒是那位憨厚实诚的青年,果然是初学不久的,一边和阮蓓解释怎么走,阮蓓迈出步子后却不停踩脚。 不知道怎么着,踩着踩着,转头就撞到了楚勋。 服装千金也觉得奇怪,这位严家今晚的社交新宠,怎么总把楚公子绕过来。 下一轮楚勋又被踩到了几次,他就松开千金的手,对洋人说道:“换一个吧,这般撞来撞去,影响了一舞池。我来带。” 终于看向阮蓓,把她纤白的手腕接过来。这样一说无可厚非,楚二爷最近被拘局子,出来又照顾大夫人,就偶尔放松放松很自然。 长臂环过阮蓓的后腰,那酥莹柔软的触感又袭上。 阮蓓也已淡定下来,她樱唇涂得嫣红,便仰头对他笑笑,假装刚才并没有特意躲避过他。 一天没见,对他就如此淡漠。新的一段舞曲响起,是比较轻柔的交谊舞,楚勋俯在她额头,不无醋怨地问:“分开昨天加今天各十九小时,转头就不记得了?” 第15章 更属于我 音乐回旋,不知是阮蓓学舞有天分,还是楚勋步调沉稳,带得好。阮蓓稍稍凝神便能跟上动作,竟然很快熟悉了要领。 不像刚才洋青年,和她说着步法,阮蓓记得算牢,他自己却走错了。 男人身穿英式西装,宽肩长腿,无一处可挑剔。他那带着薄茧的手掌正好覆在阮蓓露出的脊背上,只是被阮蓓浓密长卷发遮住了。 阮蓓的背瘦白,肩骨像单薄的蝴蝶不堪一折娇媚。这般近距离贴着,莫名有着情侣间的亲昵,阮蓓些微紧张。 分明今晚是他一副冷淡洒脱,仿佛无事发生,现在却来怨她。阮蓓都要怀疑,刚才偌大舞池那么多人,却频频总撞上他,莫非这楚二爷存心故意的。 她便作骄傲语气道:“楚先生名声威赫,听了不少你的风云叱咤,等闲不敢招惹!” 啧,不敢招惹这不也招惹了,床都和他同寝过。 楚勋的手托着女人纤背,她腰软臀腴,一袭美人鱼裙裾只到小腿处,勾勒着胯线的婀娜。薄纱半覆着颈下雪白,不过寻常耀眼的礼裙,穿在她这却格外的勾人。楚勋想把她扣在怀里,不允许别人看到。 他试探:“哦,都听说了我什么?”又悠慢一顿:“我可记得阮小姐花晕像雪上牡丹,轻轻触碰就娇绽,臀]肉白得让人舍不得用力……既都这样了,还叫没招惹?” 隐隐扫过那边的云菲菲等人,暗自谨慎。 这会儿的舞姿开始相拥,不知道为何,明明他并非军]务之职,阮蓓却总觉得他不论气宇,还是举止行动上的感觉,都像是军]尉。那窄悍腰腹抵着她,就像日常锻炼的将]官,带着莫名正邪莫分的蛊惑。 阮蓓按捺心跳,谁能想到他会啃她那里。她恼怒道:“说你不近女色,禁]欲止涩,看来楚先生内外两副面孔。” 他们跳着舞,不知不觉吸引了许多目光过来。倒是没人质疑两人之间有何关系,因着楚二爷除了禁]欲,却也有同其他太太小姐跳过舞的。 只是惊诧地发现,并不相交的两个俊男美女,竟能契合出这么吸引的舞姿。男人力道劲稳,带着女人裙裾翩转,看得分外怡人。连不远处的严怡也感到很是意外。 楚勋知道有人在看,这些人并非谁的耳目,但只要这样的场合,枫帮就不会不知。 施二小姐是老爷子的掌上明珠。 他既来了就无谓,反倒在意阮蓓都听到哪些。 一时暗舒口气,沉声调侃:“阮蓓身心不一,你我刚好一对。这么快就把自己归为‘内’,是考虑好了?” 阮蓓身体和心是分开感受的,楚勋吮吻她时,她被宠得湿灼,但情感上却仍清醒冷静。 她也并不难堪,反正她已对他明言过。只是本想揶揄,却反被他抓了话头,这楚二爷的心机果然繁复。 她问:“楚勋你什么意思?” 他应道:“和我在一起。” “玛莉卡酒馆的短工我给你辞掉了,之后每月每周我都会给你花销,另外再置一张银行卡,需要什么也可直接告诉我。不想让你再被人使唤和打量。” 阮蓓抬头,看到他眼里认真的光泽。上次误会他混枫帮,今天又听说他是手段冷狠的名门,这个男人清逸又情迷的气场像一团雾。 阮蓓扫扫四周,提防被谁听到,敛住愠意低语:“我还没答应,你便已独断专横,这样的爱情不合适。” 楚勋听到爱情愣了楞,没想到她用这个词形容,他并不在意彼此之间的定义。 纷传的楚二爷冷狠寡绝,眼里只有利益谋算,不念感情,听得生疏。 所以她是抱着想和他谈恋爱的心? 呵,楚勋颇有致趣地琢磨这词语。 但忽然不想细究,说道:“为你课业考虑,否则开课后还能再去打工?非要打,我给你找了一份,在江淮路75号的房子,有个赵老师赵太太要人帮忙整理书稿。每天中午一个半小时,每周三元,为期一月。她不喜欢打扰,你做好自行离开就是。” 听他这般一说,阮蓓竟被温柔到。她的确开课后,马上又要面临房租和打不到零工的困窘。 而她目前没打算接拍广告。 楚勋在她面前不提及梁笙,事情诚如他所言,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 这让阮蓓自在许多。他与别人不同。 阮蓓含起唇角,琢磨道:“我需要提几个要求。第一,我们之间关系需保密,不对外公开。二,保持我学业和自由。三,试恋爱两月,先不同居。”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也不知与楚勋能走多久,想象不到未来会以哪种方式相伴。 啧,梁笙这妹妹果然够干脆,思路也清奇。 楚勋石头落定,挑起眉峰道:“行,都听你的,我只想你更多属于我!” 一曲结束,那边有两个穿卡其色西装和白衬衣马甲的酒水商人,举杯示意楚勋交谈。 楚勋眸底黯寂,然后便松开阮蓓,端起旁边的杯子踅了过去。 阮蓓跳完四曲也累了,云菲菲正在舞池和严睿依偎,秋晶窝沙发坐着。她的皮鞋商公子今晚没参加。 对阮蓓唏嘘道:“阿蓓,你竟然和楚勋跳舞,他跟你都聊了什么?但不管怎么说,你们跳得算全场最搭的,多少人看向你们!” 楚勋在这之前,已经和服装行千金跳过两段,被踩得烦了才换舞伴。旁人并未多想,秋晶的眼里也只有惊讶。 也是奇怪,几乎见到阮蓓和楚勋的人,总离不开夫妻相、情侣、和谐、登对等词汇。 阮蓓做淡漠地答:“教了跳舞的步骤,没聊什么其他,他话不多。” 秋晶点头赞同:“那倒是。这位生人勿近,只有在他需要的应酬场合才谈笑风生。” 楚勋那边的窄厅小座上,卡其色西装中年和白衬衣马甲梳分头小生,叼着雪茄恭维:“楚二爷这次辛苦了。” 楚勋靠坐上沙发,并不买账:“好听话谁都会说,霍伟你也别太厚道。” 白衬衣的霍伟被噎得未语,旁边中年的宣誊把酒瓶递给他,说:“确实辛苦。临时的,有劳勋公子自己看看。” 楚勋睇了眼那瓶侧的豆大汽雾,问:“什么时候?” 霍伟:“越快越好,最好今晚。” 楚二爷冷哼,睇了眼阮蓓又错开,修长手指抹除。 阮蓓又被拉去和严怡见了会儿客,那几个霓国商人两眼咄咄地相约阮蓓跳舞,阮蓓托辞需要休息会儿,心里琢磨着如何拒绝。 不多会儿,一个小厮走过来,低声道:“有位先生说,阮小姐若腹痛就去楼上换掉礼裙,十五分钟后他在门口车上等你。” 阮蓓如醍醐灌顶,怎就没想到这个借口呢。她瞥了下,楚勋坐的那处位置不知道何时已空。便上楼换回了自己的衣物,拜托佣人对严怡解释,可能喝的冰酒不太适合,头晕腹痛,就先告辞一步。 从严府院外的小台阶下来,果然看到墙边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黝黑发亮的车体,车牌号是1357,阮蓓想起云菲菲说的,他还有四个1的车牌,真青睐单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