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直到江元洲很轻的一声:“哥?” 路嘉洋骤然回过神来,抬手正欲抵上江元洲肩膀,让他稍微起来点。 可忽然,他又想起过去,两人也经常这么脸贴脸的。 而且基本都是他这么去贴江元洲。 有时甚至还会抬手去掐江元洲柔软的脸,看江元洲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茫然看他。 说白了他现在感到不适应,根本原因还是江元洲长大了。 他就是眼睛再瞎,都没法再拿江元洲当小孩看了。 可江元洲过去三年近乎半封闭地住着院。 虽然三年里长了不少个子,但他内里仍旧维持着同三年前一般对路嘉洋的依恋。 而路嘉洋今天早上还亲口答应过他,会去适应他。 思及此,路嘉洋收回伸到一半的手,转而去揉江元洲脑袋。 他压下心头那点不自在,说出刚才就准备说的话:“我们小洲这么招人喜欢,肯定很快就能交到朋友的。” 他说话间轻抬了下下巴,温热的唇从江元洲鼻尖一扫而过。 安慰小孩的话似乎真的安慰到了江元洲。 少年眼底的落寞淡去几分。 他注视路嘉洋片刻,忽地将脸埋进路嘉洋颈间,取暖般蹭了蹭。 蹭完,他脸上终于浮现直达眼底的笑意,唇角微扬地继续帮路嘉洋洗头。 路嘉洋见眼前人还跟幼时一般好哄,一颗心登时就软了。 于是接下来任江元洲对他的脑袋来回揉搓,他都始终安静配合着。 直到江元洲帮他洗完头,用毛巾擦净他发间水珠,而后忽地,将他整个人抱起,跟抱娃娃似的抱进了怀里。 路嘉洋懵了,连忙按住他问:“做什么?” 江元洲应得语气寻常:“帮哥洗澡。” 路嘉洋一乐:“我又不是小宝宝,还要你抱着洗澡。” 他这话一出,江元洲看着他,忽地笑了。 江元洲很少笑。 因此每当他少有地笑时,路嘉洋都会跟着一起开心。 可这会,看着江元洲的笑,他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江元洲道:“哥过去照顾我时,不也是拿我当宝宝吗?” 路嘉洋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了。 他无话可说,因为的确是这样。 江元洲小时候跟瓷娃娃似的。 长得漂亮,安静乖巧,还很易碎。 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里,在路嘉洋看来,江元洲就跟那尚在襁褓中需要人24小时看护小心照顾的宝宝没有区别。 为此,当扛上照顾江元洲的重任后,路嘉洋还特地每周认真守在他爸妈都能看睡着的育儿频道前,认真得恨不能提笔做笔记。 他幼时抽条得快,江元洲又生长得格外慢。 以至于好些年,江元洲在他身旁始终都是小小一个。 而这也就导致,路嘉洋一直习以为常地拿江元洲当宝宝照顾。 直到江元洲上初中,稍微长出点少年身形,他才颇为遗憾地收敛了行径。 要只是江元洲四岁,路嘉洋拿他当宝宝,这事路嘉洋还能跟江元洲辩上一辩。 可十来岁,路嘉洋自己说着都心虚。 于是就趁着他心虚的空档,江元洲抬手帮他把上衣脱了。 眼看着少年的手又准备搭上他裤腰,他连忙抬手按住:“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江元洲看他一眼,听话地松了手。 路嘉洋今天穿的是江元洲的裤子,很宽松。 因此打石膏的时候也没截,只是将裤腿卷到了膝盖上。 本来腿就不方便,他又坐在江元洲腿上,裤子根本脱不了一点。 江元洲见状,手搭上他腰腹,将他整个人往上轻托。 江元洲刚帮他洗过头,掌心温热又潮湿。 腰本就是路嘉洋的敏.感地带之一。 倏地被江元洲控住,路嘉洋近乎本能地轻颤了一下。 但他暂时顾不上这些,担心江元洲托不住他,迅速将裤子褪了。 好不容易将裤子从打着石膏的那条腿中脱出。 刚准备往边上的架子放,余光中瞥到江元洲又往他仅剩那条上搭。 他连忙抬手将人按住,一张脸迅速烧红。 但毕竟是他理亏在先,因此他还是跟江元洲打商量:“给你哥留条底裤。” 江元洲指尖轻触到他腰腹,垂眸对上他视线,忽然又笑了。 路嘉洋人都快被他笑麻了。 果不其然下一句又不是什么好话。 “不是哥哥说,我也是男生,你也是男生,这没什么,不用害羞的吗?” 路嘉洋这回连脖子都红了。 他紧抓住江元洲的手,又好气又想笑:“长大了,都知道拿我的话噎我了。” 他强行拽开江元洲的手,可又担心把江元洲的手拽疼了,于是干脆另一只手也一块抬起,将江元洲的手包裹在两只手之间。 “你那会多大,我那会多大?” “长大了,这句话就不适用了吗?”江元洲认真看他。 路嘉洋一时半会应不上话,就见江元洲忽然将脑袋抵上他肩头。 因为常年有锻炼习惯,可又不是容易长肌肉的体质,路嘉洋的身型紧实得恰到好处。 他全身没有一丝多余赘肉,皮肤又白,这会脸连着脖子一路烧到脚心,朦胧在氤氲的雾气下,浑身都是漂亮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