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宝女当不了反派 第67节
云棉被系统叔叔的声音震得捂耳朵,皱巴着小脸等了好一会才鼓起腮帮子不服气地瞪回去:“才不会!我不是贼,妈妈说当小偷的是坏孩子,棉棉很听话的,系统叔叔不要乱讲。” 系统滴溜溜转了一圈,不搭理这个一根筋的臭小孩。 于是胆大包天的云棉拽着师父的袖袍就问了自己的疑惑。 下一秒手板心就挨了一拂尘,不是拂尘须须,是拂尘棍棍。 云棉缩着手眼泪汪汪地瞅着师父,委屈的不得了:“师父,不可以随便打小孩呜呜呜……” 清雅赶紧把云棉抱到怀里,替她吹吹打红的手心,一面安抚小朋友,一面又忍不住替她说情:“道长,棉棉还小,不懂事您就慢慢教,现在可不兴体罚了,打坏了孩子可怎么办?” 云棉胡乱抹掉眼泪,却没有再缩在漂亮姨姨怀里,而是鼓着脸和师父对峙。 凭什么打小孩! “……”一清又一次为教育孩子感到头疼,他要怎么和小家伙解释盗墓贼这个职业? 他还没组织好语言,余安安就跟着眼泪汪汪的护在云棉身前,又凶又怂的说:“师父,师兄说、师兄说不知道的就要问,棉棉问了,你为什么要打她?” 说完闭上眼,一副“要打就打我吧”的可怜模样。 两个小孩都瘪着嘴眼泪吧嗒的,看着让人又心疼又好笑,之前阴鬼之物所造成的恐慌和阴影仿佛也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个小小的意外给消弭掉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大厅原本明亮的灯光忽而一闪,紧跟着便彻底陷入黑暗。 就连别墅外的路灯和各种照明的小夜灯,也在一息之间失去光亮,整个别墅像是被人瞬间拉入漆黑的深渊之中。 云棉和余安安的哭声骤停,夫妻两人紧张地惊呼一声,摸着黑慌张的想要凑近两位道长,却又不敢乱动,只能战战兢兢地坐在沙发上,颤着音催促道长快点把那个鬼东西给解决了,给多少钱都行。 整栋别墅都太空旷了,所有人都隐约听到了刘先生之前所说的那阵脚步声和轻轻哼唱的歌声。 就在楼梯口的位置,伴随着轻轻细细的哼唱声,像是有人在从楼梯口踩着阶梯一步步往下慢慢接近客厅里的众人。 他们就好像被困在这里任人宰割的猎物。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云棉很清楚的感知到,在熄灯的一瞬间,这栋豪奢的别墅,就已经被拉进了森然的鬼域之中。 就好像七月十五妈妈找来的那天晚上,这个地方人类进出不了,外面的人也察觉不到,但鬼能进出,特别是制造鬼域的那只鬼。 漆黑的环境里,云棉仗着有灵瞳而且不怕鬼物攻击,先一步从师兄衣服兜兜里掏出手机按亮,让几人都能隐约看到彼此后,才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往四周照射过去。 第70章 手机灯光一一从师父师兄防备严肃的脸上划过,又从夫妻二人紧张恐惧的眼睛中掠过,然后照亮余安安脸上因为恐惧而滑落的眼泪。 以及余安安背后,那只穿着白色长裙正迫切靠近她的女鬼。 被光照到,这只鬼下意识往后瑟缩了一下,正准备重新扑过来,并且第一个解决云棉的时候,云棉却比她更早开口。 “姐姐,我抓住你了。”小姑娘声音软糯糯的,跟着一起响起来的,还有一只同样细嫩柔软的小手。 手机屏幕的光短暂地暗下去,女鬼的视线不受影响,低头就看到一只鬼娃娃正扒拉着她的长裙努力往上爬。 她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刚才微弱的亮光变成了更亮的光束,原来是丙申接过手机,打开了电筒,也学着云棉直直照到女鬼脸上,晃得她下意识闭眼。 这道光让客厅里的众人终于看清这只女鬼的模样,以及……她身上同时转过脑袋幽幽看过来的可怖小鬼。 夫妻二人不出意外被吓得崩溃尖叫,抱成一团手里还死死捏着一清给的符咒到处挥。 女鬼回过神,同样愤怒地尖叫一声,却并没有朝他们攻过来,而是原地消失不见。 鬼域散了,鬼娃娃也没了。 散的很轻易,没的也挺突然。 云棉抱着余安安,仰着脑袋好奇地左右张望着明亮的客厅,眨眨眼,偏头问师父:“那个姐姐跑掉了吗?” 一清摇摇头,示意他们噤声后,将云棉和余安安放到夫妻二人怀里让他们当大号护身符抱着,自己则领着大徒弟开始在客厅周围贴符。 等一圈贴完,两人又绕着楼梯上去。 谁知他们刚一上去,客厅里的灯就再次灭了。 这次,云棉拿着师兄的手机点开手电筒,看到的却不是女鬼,而是从天花板上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的血。 就好像……有一具尸体在头顶悬挂着,正被人割开身体,任由血点不规则地滴落在他们头顶。 夫妻二人吓得恨不得把两个小孩举到头顶挡住那些血,可最后还是自己趴着把两个小家伙护在身下,只是自己却抖抖索索像是筛糠一样,拼命喊着刚离开的两位道长,完全冷静不下来。 云棉被他们喊得耳朵嗡嗡地疼,揉揉耳廓,把快要被刘叔叔蒙死的余安安拽出来后,大着胆子仰头往上看。 意外又不意外的,她对上了一双阴森的眼睛,而这双眼睛的主人,却并不是刚才唱着歌下楼来的女鬼姐姐。 而是一个男人。 一个魂体扭曲,像蜘蛛一样攀爬在天花板上的男人,他也有一头长发,那些猩红黏腻的血珠就是顺着他的发梢滴滴答答坠落下来的。 看云棉发现了他,他也不再故弄玄虚,阴恻恻地笑着从天花板上直直坠落下来。 啪嗒一下,沉闷的坠落声响起。 尸体在四人眼前碎裂成块,云棉下意识捂住余安安的眼睛,开了手电筒的手机也跟着摔在血泊中,照亮了地板上正在缓缓蠕动的血肉白骨。 夫妻两人已经完全蜷缩在沙发上了,他们身上也被溅了许多血肉碎沫,任由谁眼睁睁看着一具尸体从高处直直砸落在自己面前,都会被吓个半死,就算没死,估计魂也散得差不多了。 唯有一根筋又不怕鬼的云棉,捂着什么也没看见的余安安的眼睛,踮着脚好奇的去看地上那堆蠕动着的血肉骨头。 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些血肉碎沫慢慢凝聚成一团,不规则地蠕动了好一会后,又慢慢重新变成了人形。 赫然就是刚才像蜘蛛一样趴在天花板上的那个男鬼。 云棉低头看了眼地板,确认干净后,这才慢慢松开捂在余安安眼睛上的手。 “安安,去照顾姨姨和叔叔,不要回头看就不会害怕了。”云棉摸摸余安安的脑袋,小声哄她:“安安不怕喔,我保护你!” 等余安安瑟瑟发抖的乖巧点头后,云棉这才去看还在回收其他人身上血肉碎沫的男鬼。 一崽一鬼的视线再度撞上后,云棉朝它摊开白嫩的手心,理直气壮:“叔叔,姐姐把我布娃娃抢走了,你赔!” 男鬼:“??” 在它疑惑的视线中,云棉踮着脚把手手抬高了点,坚定自己让它还娃娃的行为,顺带一句直击灵魂的质疑:“你们不会抢小孩吧?这是犯法的喔!小心我叫警察叔叔把你抓起来~” 男鬼不想搭理这个小孩,但耐不住她浑身都在闪闪发光,闻着也香的不得了…… 于是在片刻无声地对峙后,它哑声说:“为什么……她是姐姐,我、叔叔?” 就算是鬼,也是有年龄尊严的好吧?! 云棉眨了眨眼,老实巴交地说:“叔叔,你好脏呀,头发脏脏的,还喜欢摔自己,是不是很久没洗澡了?丑巴巴的,是叔叔,漂亮的,是姐姐~” 男鬼:“……” 这谁家小孩这么讨厌!说话都不会看鬼脸色的吗?信不信我把你吃了?连骨头都嘎嘣嘎嘣嚼碎了当糖豆吃?! 它愤怒地作出凶狠可怖的模样,吓得偷偷看他的夫妻二人继续尖叫瑟缩,可最想吓到的这个却始终无动于衷。 也不对,还是动了的。 她开始叉腰,小模样凶得不得了,气鼓鼓地质问:“你是不是不想还我娃娃了?你们好坏!那是我的鬼娃娃,不是你们的!坏蛋,欺负小孩!” 一连串的指责直接骂懵了男鬼,它本来不想和云棉废话那么多的,可……她真的好闪闪亮啊,让鬼完全移不开视线! “你想要那个鬼娃娃?”它不由向云棉确认:“愿意为它付出点什么吗?比如你身上的功德?” 云棉皱眉,还没回答,身后就有小朋友猛地冲过来一把将她抱住,稚嫩的还带着哭腔的童音也有点凶:“不可以!你这个坏蛋,偷鬼娃娃还想偷棉棉的功德,你是混蛋!我要让祖师爷来把你打成小饼干!!” 余安安边哭边抱紧云棉,生怕自己的好朋友一个不注意就被这个坏蛋鬼给偷走了功德。 云棉拍拍哽咽的余安安,两个小朋友抱着彼此,齐齐愤怒瞪视着这只又丑又脏的坏蛋鬼。 如果她们眼睛里的谴责能够化为实质的话,那这只鬼现在估计已经被小朋友们真实的愤怒给杀死掉了! 男鬼:“……” 又来一个!也在发光,也好香!! 它幽幽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两个香喷喷还闪闪发光的小孩,面上是掩饰不住的贪欲。 云棉鼓了鼓脸,把余安安往背后藏的动作越发熟练,然后凶巴巴冲过去踩了一下男鬼的脚,超用力把它踩疼后,又一脑袋顶在它腹腔上,然后凶残的二话不说把这只突然遭受袭击的鬼给压在地上一拳一拳地打。 边打边愤怒地碎碎念。 “你不许看!看什么看,大坏蛋!” “你不爱干净!还欺负小孩,我要帮警察叔叔打死你!” “祖师爷会原谅我的!” “快还我鬼娃娃!万一它被你带坏了怎么办?你快点赔我,不然我就帮祖师爷把你打成碎裂小饼干!!” “坏蛋混蛋臭皮蛋!让你欺负小孩,让你跳楼摔碎吓姨姨,让你不当好鬼……” 原本在尖叫的夫妻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尖叫,脸上还残留着见鬼的惊恐,此时看着云棉跪在男鬼肚子上拳拳到肉的画面,神色越发地恍惚了起来。 余安安原本也是怕的,可她总是能从更勇(莽)敢的云棉那里汲取到勇气,所以想了想,也咬着牙忍着害怕跑过去,边掉眼泪,边掏出自己怀里的符咒一张张啪啪啪往这只坏鬼身上贴,大有要把它贴成符咒型木乃伊的凶狠架势。 于是等一清和丙申解决了楼上的女鬼,拎着晃动着小短腿不断挣扎的小鬼娃娃下来后,就看到自己的弟子(小师弟)正在群殴一只倒霉鬼。 两人:“……” 丙申手一抖,差点把拎在手里的小鬼娃娃从楼梯上扔下去。 虽然没酿成惨剧,但小鬼娃娃因此乖巧的安静当布娃娃,也算是另外一个小小收获。 “这是怎么回事?”一清走过去拍拍怔怔出神的雇主。 刘先生回过神,先是惊喜于他们终于回过神来了,然后又恍恍惚惚以一种自己都像是在做梦的语气说起了刚才发生的种种。 说到后面,他没忍住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得当场倒吸一口阴气,确定自己没做梦后,又忍着疼问一清:“道长,您这徒弟卖……不是,您这徒弟,能借我镇几天宅吗?” 他手一指,精准定位正在揍鬼的某个凶残小道士。 一清顺着看过去,沉稳苍老的面皮跟着抽了抽,忍不住叹息出声:“棉棉,还不快停下来。” 再打下去,这鬼不是被揍成碎片,就是被余安安用奇奇怪怪的符咒劈成焦炭…… 到时候万一吓到两位雇主怎么办? 听到师父的声音,云棉这才从愤怒中回神。 她踩着男鬼出气多进气少的肚子,牵着还在努力贴符的余安安站起来,两只小呆呆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雇主和师父师兄,表情出奇一致的乖巧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