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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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桢知道靳博序出国的事，已经是春节后的事了。 还是张文雯跑来问她的，问她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说靳博序真的要去剑桥读书吗。 听着张文雯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正在发作业的黎桢愣了很久，一瞬间教室里所有的嘈杂声渐渐在她耳边模糊成了一片混沌的蜂鸣声。 黎桢感到自己好像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周围一切都变得朦胧而不真实。她茫然地拖着沉重的脚步，机械般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脑海里满是那天夜晚他转身离开的画面，她趴在桌子上，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一股难以抑制的痛感涌上心头。 冯静瞧见这一幕，立即走过来轻抚着她的背，小声问道：“桢桢，你怎么了？” 黎桢完全无法控制内心的情绪，冯静的关心让她有些反应过来，她试图稳住呼吸，但心中的痛楚却无法立即消退。慢慢地，她抬起头，细细地看着冯静担忧的眼神，颤抖着声音，苦涩地说道：“我没事，就是胃突然有点痛。” “胃痛，走，我带你去校医院看看。”冯静说着就要带她过去。 黎桢摇了摇头，勉强的笑着，“没事的，我趴会儿就好。” 看着她依然苍白的面庞，冯静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奈，她还想劝她去医务室，但黎桢的态度很坚决，她不想去。 见此，冯静也没继续强求她，而是轻轻拍了拍黎桢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好，如果你实在不行的话，一定要给我说，我带你去医院。” “嗯。”尽管她表面还算镇定，但心底的痛楚却在此刻愈发明显。 她脑海里满是靳博序的身影，过往的触碰，他们之间一切的一切，此刻化作了无形的束缚，将她的身心紧紧缠在一起，让她无法呼吸。 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她真的彻底失去他了。 新学期一开始，身边认识黎桢他们的人，都从靳明生和黎萍口中，知道靳博序跟着他的亲妈出国了。 他们楼上的邻居还感叹，说是养这么大的孩子，不是亲的到底是留不住，以后不知道还回不回来。 冬去春来，黎桢还是会时不时从其他人嘴里，听到靳博序的名字。 除了冯静他们几个闭口不提，有些人会直接问黎桢：“你哥是移民了吗，怎么不带着你一起去。” 但日子长了，这类话就慢慢少了。 每每路过那条熟悉的河边小路，黎桢都会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家里已经没有靳博序的任何东西了，黎萍把他所有的物品都扔了。 在黎萍扔东西之前，黎桢还是偷偷留下来了一些关于他的物品，基本是他亲手组装的模型，还有他经常摆弄的魔方。 魔方毕竟小，还好藏，但模型她没地方放。 在一番考虑后，她把其他东西趁黎萍不在的时候，送到了杨昊钦那边。 凭借杨昊钦和靳博序的关系，她想他会接收。 但结果很出乎意料，杨昊钦没收，而是把长宁路公寓的钥匙交给了她，意思已经很明确。但黎桢退缩了，她根本不敢去那里。 她甚至都不敢问杨昊钦，靳博序过的怎么样。 她想，既然已经结束，就要断的彻底，她像是给自己催眠一样，反复重复着这些话。 看着她退缩的动作，杨昊钦叹了口气，说道:“你真一件他的东西都不想留？” 黎桢沉默着，只是轻声说:“这些模型就放在你这儿了昊钦哥，我先走了。” 她心里一阵慌乱，急匆匆地离开了杨昊钦家。她甚至不敢停留一刻，生怕自己会露馅。 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杨昊钦表情无奈，重重地又叹了一口气。 随着季节逐渐进入秋季，黎桢觉得时间变得更慢了。 慢得令她无法忍受，她只能日夜靠做题来消磨一切。她不敢给自己大脑留下一丝休息的时间，只要空下来，她就会想起一个人。 一年过去，她瘦了很多。 高叁刚开始没几周，她在祁峥在家里人的安排下，一起去了美国留学。 他们住在加州的富人区，保姆司机一应俱全，但黎桢并不适应这些，很多事她还是喜欢亲力亲为。 出国半年后，在整个华人留学圈子里，祁峥很受欢迎，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个学霸女朋友，说他艳福不浅，女朋友好看又有能力。 而祁峥也变得和以前不同，学习上认真了些。他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也可以成为能与黎桢并肩的人，赶超靳博序。他要让她知道，他也能很优秀，不是只会花钱游手好闲的富家少爷。 虽然在国外，但因为祁峥的原因，黎桢可以每个月坐飞机回家，回家对她来说跟跨省旅游没区别。 在几个季节相互交替后，凭借对数学的执着和热爱，黎桢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成功考入了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 当新生报到的这一天，新泽西州的阳光无比灿烂，温暖的微风轻拂过黎桢的脸庞，她仰头望着由石材建成的高大宏伟的校门，心情喜悦而充满期待。 她离她的梦想，又进了一步。 而同一天，正在实验室里的某人，在他的日记里，写下了一句话:恭喜我们的大一新生，黎桢同学。 ———— 好了各位，虐的部分结束了，下章开始大学都市篇，我向友友们请个假，两天后，我们接着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