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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替嫁夫郎后 第106节

    屋里沉寂了下来。

    片刻功夫,江自流问:“你懂草药,有没有哪种草药可以长久留下味道?”

    “不是正在说偷窥狂吗,怎么突然问到草药上了?”楚年一怔,随即不确定道:“你这是,有了什么主意?”

    江自流沉吟:“对方在暗处,我总放心不下,还是要先知道他是什么人才好。要是有那种让人靠近了就会蹭到味道的草药,提前悄悄抹在他平时躲藏的几个地方,等他再去,蹭到身上,留了味道,就好找了。”

    楚年眼前一亮。

    还没待楚年说点什么,江自流又说:“但味道不能过重,不然可能会被他发现,最好是人不怎么闻的出来,大黄却能闻出来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说到这份上,楚年还能不懂江自流的意思么:“你是想在他身上搞出点味道,然后让大黄循着味道去找他,直接找到他家在哪!”

    江自流颔首:“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草药。”

    “当然有!”楚年看着江自流,眼睛亮晶晶的:“阿流,你好聪明啊!”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无话可说的浇水

    第86章 失控 纯情是会传染的!?

    楚年觉得江自流实在是太聪明了。

    偷窥狂一直躲在暗中跟踪, 自己在明处,处于不利的被动地位,如果能反向追踪, 摸清楚偷窥狂家在何处、何许人也, 被动就化为了主动,处境立刻就变了。

    楚年说:“这种草药是有的,贺兰香,老爷子家院里就有。我可以把贺兰香磨成粉,泡进水里,泡几个时辰, 然后把水泼到墙上树上, 等干了,人蹭上去, 就能在身上留下味道。这个贺兰香是专门用来驱赶蝇虫的,味道对人来说没什么, 但对于动物来说很刺鼻。而且村子里几乎没有人用到,不容易误判。”

    江自流点了点头。

    “那我下午再过去老爷子家一趟,去取贺兰香, 磨成粉泡水, 晚上把偷窥狂常出现的几个地方都洒上。”楚年说。

    江自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 我带着大黄一起就好了。没事的,就像往常一样, 表现的自然点, 等搞清楚这人是谁再说。”楚年拒绝了,他让江自流不要太紧张, 以免打草惊蛇。

    江自流虽然担心, 但知道楚年的想法有道理, 也只好同意。

    于是,下午楚年又去了一趟罗家,拿了足够的贺兰香,晚上按照计划,悄摸摸洒在了各处。

    一切就绪,就等着第二日搞清楚一直以来的偷窥狂究竟是谁了。

    ... ...

    第二日,楚年起来,如往常一般,煮早饭,煎药,去东边大塘洗衣服。

    洗衣服的路上,那偷窥狂果不其然又出来偷窥了。

    顶着背上的视线,楚年面上镇定,心里在想:你看吧看吧,多蹭点贺兰香到身上去,晚点就轮到我去看你了。

    为了确保偷窥狂蹭到足够的贺兰香在身上,楚年给足了他机会,照常带着张彩花和张黑牛一起去山上采药去了。

    楚年一直有在教姐弟俩认识草药、记住草药、分辨草药,还有最重要的如何采摘草药。

    姐弟俩都很感激,也都很认真地在学。

    但这玩意...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主要是得靠记性和悟性。

    比如张彩花,她一开始信心膨胀,说这多简单呐,漫山遍野都是没长腿不会跑的草药,她一定能把它们摘光光!

    可事实却是...记不住,根本记不住!

    就这还是秋天,万物日渐转衰稀疏,不似春夏乱花渐欲,张彩花就已经被迷的分不清谁是谁芳了。

    张黑牛要好些,他话不多,楚年教的时候,不怎么吭声,闷葫芦一样只点头摇头,只有记不住记混了的时候才会不好意思地发问,但明显能让人感受到他是在用心记。

    张黑牛人也比张彩花踏实一些,不会因为找不到而暴躁,他沉得住气,愿意大海捞针,找不到就猫着腰去下一个地方继续找。

    要是找到了不确定的,他也不会胡乱采摘,会记住地方,等楚年过来,指给楚年看,认真问过学过,默默记住。

    一来二去的,张黑牛倒是真的学会了些东西。

    楚年觉得张黑牛还挺适合干采药这行的。尤其他长得也是人高马大,体力也好,上山下山不成问题。

    楚年默默点头,觉得可以跟罗老爷子说说,重点培养培养张黑牛,等以后采药大业增添一员,大家有钱一起赚,一起发家致富。

    山上时间过得快,采药采了大半天,楚年招呼姐弟俩,三个人背着草药筐下山回家。

    从山道上下来,进了村,没走多久,楚年在前面的道上看到了......江自流?

    起初楚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想看错江自流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

    张彩花也看到了江自流,她先是咦了一声,然后笑起来,胳膊肘子捣了捣楚年,打趣他说:“哎呀楚年,你夫君来接你了呢。”

    楚年看着远道上的江自流,小脸往上一红。

    张彩花:“你夫君可真好,以前身体不好不怎么出来走动,便在家门口等你,现在能走动了,直接出来接你了。”

    “...谁说就是出来接我的了,出来散步的不行么。”楚年这么说,唇角的弧度却往上翘起来。

    张彩花看得分明,乐得很,有心逗他,戳破道:“散步在哪不能散?在家门口散步不就挺好?非要往进山的道上散过来?”

    楚年:“彩花姐!”

    张彩花哈哈一笑,在楚年背上推了一把,催促他说:“你夫君都来接你了,你还在这慢吞吞的呢,快主动点迎上去呀!”

    楚年可不想再被张彩花打趣笑话了,道了别,加快脚步奔向前方的道上,找江自流去了。

    楚年虽然背着草药筐,但脚步轻盈,落霞云归里,一身宽大的靛青衣裳都要逆风飘起来。

    大黄跟在楚年身后,跑的头顶两只耳朵一晃一晃,先一步奔到了江自流脚边。

    江自流低下头,对大黄露出浅浅一抹笑。

    楚年看得撇嘴,心说天天带着它上山去玩的人明明是自己,它倒好,现在见到江自流比见到自己还殷勤了。

    “你怎么到这边来啦。”楚年走过去,问江自流。

    江自流看着楚年,眼眸里倒影着云霞和楚年的脸,说:“我不太放心。”

    楚年哦了一声,知道江自流是担心那个偷窥狂。

    他伸手拽了一下江自流的袖子,小小声地说:“你不用不放心呀,不是说好了嘛,就跟平时一样,不然偷窥狂害怕了怎么办。”

    江自流也小小声:“都一天了,他也该蹭的差不多了。”

    江自流高出楚年好一截,两人这样边走边细细的小声着话,江自流不由地就把头偏下来,楚年又捏着江自流的袖子......在后面人看来,就像是夫夫久违见面,迫不及待地亲密细语。

    后面的人还能是谁,张彩花姐弟呗。

    张彩花看得直乐:“楚年跟他夫君感情可真好呀。”

    张黑牛专心走着自己脚下的路,听到姐姐这么说,抬起眼睛往前看了一眼,但只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眼睛。

    须臾功夫,张黑牛想了想,对张彩花说:“姐,咱现在手里有存余了,这老些银子的,足够给你置办一身好嫁妆了,你也可以找个好人家嫁过去...哎呦姐你打我干啥?”

    没等张黑牛说完,张彩花就对着他背上来了一拳。

    张彩花恶狠狠地教训他:“你皮痒痒了?好好的操心起我的事来了?”

    张黑牛被打了,反手摸了把钝钝疼的背,很是有点委屈。

    但还是大着胆子说:“可我也没说错啊......”

    张彩花又锤了他一拳:“甭操心我的婚事,也甭打那钱的主意,那钱有用呢。”

    张黑牛问:“有啥用?”

    “盖房子呀!”张彩花一脸这还要问的表情:“别人家有了钱都盖砖房了,远的不说,就说楚年家原本住着的罗二,他们家可直接了三间砖房呢!还前后都带院儿,弄得多漂亮阔气!咱们现在也有钱了,等开了年,咱们也盖砖房!”

    张彩花说着,脸上神采飞扬,好像已经幻看到了自家的漂亮大房子,好不神气。

    “姐啊,盖房子不比别的,砖房一盖,咱手里这钱都得少一半......咱家就咱两个人,没必要非得像别人家急着盖大房子吧?”张黑牛却不这么想。

    他对盖大房子的事没有什么热情,满心满眼只想给姐姐找一门好亲家。

    张彩花白他一眼:“现在是咱们两个,以后呢?你不娶媳妇啦?不生孩子啦?到时候娶了媳妇生了娃,咱这小破房还够住?盖房要趁早,不然好媳妇都叫别人给娶回家了!”

    张黑牛:“......”

    张黑牛沉默了一下,低声问:“姐,你想盖大房子,是为了我好娶亲吗?”

    张彩花:“...那不然呢?家里要啥没啥,四面墙一口锅,谁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给你做媳妇。”

    张黑牛:“......”

    张黑牛喉咙滚了滚,心里很是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没有钱,姐姐不想嫁人就算了,现在有了钱了,姐姐还不想嫁人,想把钱用来盖房子,给自己讲亲事......

    “姐,你比我大,要成家也是你先成才是。”张黑牛不想再耽误姐姐。

    张彩花想也没想:“说什么傻话呢,你是长子,当然是你先成家。”

    “我不听,姐你不嫁人的话,我也不会娶亲的。”张黑牛顶起了嘴。

    张黑牛极少顶嘴,上一次顶嘴还是在他不愿出去做木匠的时候。

    他不愿意跟着木匠师傅远走,惹得张彩花发了好大的火,从扫帚上折下来一根细长的扫帚丝,直接往他身上打,赶也要赶他走。

    但他就是不走,挨打也不走,站在原地,任凭张彩花打,一动也不动,哪怕被打的疼得嘶嘶抽气,脚也没有挪动过半步。

    他倔强的就像是一棵树,生了根,牢牢长在姐姐所在的土地上。

    没办法,在张黑牛的记忆里,除了模糊成一团根本看不清的娘亲,就只有姐姐张彩花了。

    娘亲原本好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后来遇到了爹,鬼使神差倾了心,甘愿跟家里决裂,不惜私奔也要委身下嫁。

    偏偏爹似乎不是个东西,扔下了娘和姐姐跑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一去至今,再没有回来过。

    那时娘已经怀了他,咬着牙,十月怀胎,把他生了下来。

    张黑牛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出生就是一个灾厄。

    娘亲一个人拉扯懵懂的姐姐,已经很不容易,后面又多了一个他。他在肚子里时就不给娘亲省心,胎位不正,害娘亲难产,生他时大出血,从此落下病根,没撑个三四年,便早早去了。

    于是张黑牛只剩下姐姐。

    姐姐也是个孩子,一个孩子,还要带他这个孩子,相依为命,要不是靠着村子里这家一口那家一口的接济,都未必能活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