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陷阱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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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头弯腰端详了一会儿?她气鼓鼓的模样。 “说清楚不就行了,跟我怄什么气。我送你。”揽住她瘦削的肩膀。 大概知道她情绪不好,也不跟她计较,难得温柔体贴的哄她。 阮栖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她其实只?是太担心?,不知道许佳宁目前是怎样的光景,动静这么大,昨晚又是三十,大姑小姑一定都?在,许佳宁该多?孤立无援。 她被季时屹揽着,忍不住抬头觑他,也知道方才那通脾气发得莫名其妙,但?季时屹照单全?收,自己找了台阶来哄她,主?动退让照顾她情绪,她觉得诧异的同时,又有点别扭的不好意思。 因此到他车前,想了想,还是颇为体贴地说:“叫个车送我就行了,你不是还要跟朋友出去玩。” 季时屹打开后备箱,将?她行李利落得塞进去,又拉开车门:“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出去玩?” 阮栖就被噎回去了。 乖乖坐上?副驾驶。 季时屹上?车时,提醒她:“安全?带。” 阮栖原本就有些心?神不宁,‘喔’了一声,赶紧系好。 隔了会儿?,她还是解释:“我妈妈跟姜……跟他从?来没闹过离婚,连争吵都?很少,又是过年,家里?人很多?,我妈妈她……她只?有我了,所以我会比较担心?。” 季时屹启动手刹,迈巴赫的车身流利地划过宽敞车库,很快开出别墅铁门,行驶到柏油路上?。 “你不说清楚,我也会很担心?。”他看她一眼说。 阮栖自知不占理,只?能找借口:“我怕扫你兴。” 季时屹的手指顺滑地摆弄着方向盘,车身拐了个弯,汇入车流,驶入主?干道:“看来你还是不太明白,那我说清楚一点,阮栖,你当然要比度假更重要!” 阮栖怔愣了一下。 季时屹又看她,嗓音沉稳:“你比很多?事情都?重要,而我所谓的‘你’,包括你个人所有,你的健康、习惯、爱好、情绪,我当然不会觉得你只?是你,你的社会关系,一切会影响你的事情,都?会间接的,或者直接的,影响到我。” 阮栖心?很快跳动了一下。 季时屹语速不急不缓,沉稳有力,不时侧头看她,目光平和。 仿佛只?是陈述事实。 她被他一通类似‘告白’话语绕得有点晕,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季时屹的手机响。 他连了蓝牙。 阮栖听他漫不经心?地说:“不去了。” “临时有事!” “对……就放你鸽子了!” “干你什么事!挂了……” 口吻随意,没什么耐心?的样子,很快挂断。 依照语气和对话内容,阮栖就猜测多?半是刚才来催的顾野。 她大约是被他绕晕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双标!大道理一堆一堆的。” 很快被他伸手敲了一记额头,他微微抬着下巴,下颌线流畅,强调:“我跟他,你跟我,能一样?” 阮栖就侧过头望向车窗外,不说话了。 她当然听懂季时屹的意思。 因为听得懂,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她想:见鬼了,季时屹居然也会说甜言蜜语了! 姑且算是甜言蜜语吧...... 半小时后,黑色迈巴赫停在的洋房门口。 “要我陪你进去吗?” “不要!”一路沉默,这回阮栖回答很快,像某种条件反射。 等反应过来,她立刻描补:“我的意思是,家里?现在气氛不好,你出现……不大合适。” “那什么时候才算合适?” 阮栖沉默。 不会有合适的时间,她做的这些荒唐事,当然要跟家里?人隔绝开,许佳宁必定已经因为‘离婚’焦头烂额,她怎么能再让她反过来担心?自己。 季时屹叹口气,把人拽过来点,抬手整理她被风刮乱的耳发,他指腹温软,擦过她耳畔时引起丝丝酥麻:“知道怎么跟人谈判吗?” 仿佛知道她回家必定经历一场恶战。 阮栖睫毛微颤。 “别让对手知道你的底牌!”季时屹说。 阮栖有些茫然,季时屹视线锁住她,目光灼灼:“我当你底牌,嗯?” “任何情况我都?给你兜底,你跟你妈妈做怎样的决定都?可以。” 阮栖望进他眼睛里?。 因为混血,季时屹的眸色跟常人不一样,偏淡蓝,那种蓝,很容易让人联想想起摄影里?的‘蓝色时刻’,于暮色后天地寂静的一瞬,纯粹、平静,轻易的,给人力量。 阮栖承认自己差点沉溺,季时屹的承诺太诱人,但?她很快抬手抵住他胸口,隔绝开距离,果?断道:“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季时屹挑眉,情绪不明。 “好。”他勉强笑了一下,替她解锁。 阮栖推门下车。 季时屹帮她拿行李,看她走进洋房铁门。 阮栖进门后回头看他一眼。 季时屹没走,高?挑的身体靠着黑色车尾,随手点了跟烟,冷风把他大衣衣角吹出褶皱,夜晚下过雪,他站在薄薄一层的白雪里?,姿态闲散,就这么看着她。 看她回头看他,单手握着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阮栖的手机震动,看见季时屹的微信信息:“要接电话,我会担心?” “好”阮栖回复。 阮栖终于收回视线,她推着行李箱想,许佳宁的结局她已经看见,她再也不要当第二个许佳宁。 季时屹不会是她的底牌,她的底牌,一直只?有自己而已。 第92章 完结倒数章节 “谁知?道她是?不是?拿乔, 离婚,她倒是?敢离,当初签了婚前协议的, 离了婚一毛钱都没有的!” “大过年的,找什么晦气,我当是多大点事。不就说了她两句,以前倒是?能装装样, 现在怎么了, 装不下去了?” “是?不是还在闹姜成生日宴的事?” “早听说在为?她女儿闹,闹得姜成心烦。我们家怎么对不起那个拖油瓶了!要工作找工作!要房给房, 谁家拖油瓶能有她命好, 还要怎么样?” “.……” 姜家果真很热闹。 阮栖还没正厅,就听见别墅花园里, 几个姑姑在议论。 大姑最先瞧见她,见背对着的二姑还在说, 微微咳嗽了两?声。 二姑回头, 看见她,难得有些不自在,闭嘴不言。 “呀,西西回来了。是?不是?你妈妈跟你打电话,我跟你说,大过年的,劝劝你妈妈, 不要吵得人脑仁疼啊,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都是?一家人。”小姑热情?地?想挽她手臂。 被阮栖抬手避开,她没搭腔, 面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行李箱轮子压过她脚背,没有什么情?绪的,一言不发地?走进大厅。 小姑跳起来,尖叫:“我新买的鞋!好贵的不啦!站住,你什么态度你!” 本来还要找茬,被大姑一把拉住手指:“行了,你也知?道是?过年。” 姜成?是?独子,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个妹妹。 据说姜成?还在上学时,母亲就去世了,姜成?一应生活皆有两?位姐姐打理照看。 姜家几位女士,看姜成?的目光都充满了浓浓的母爱。 这就导致整个姜家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三位小姑必然跳出来,运筹帷幄、指点江山。 阮栖早已习惯这样的阴阳怪气,已经能到左耳进右耳出的境界,心绪丝毫不会受影响。 小姑们只?敢躲在外面议论,那就说明里面的许佳宁跟姜成?这次确实吵得厉害。 方姨先迎上来,接过她行李,看了一眼外头叽叽喳喳的几人,忧心忡忡的偷偷跟她咬耳朵:“去看看你妈妈吧。” 许佳宁脾气好,待人温和,方姨在姜家做了快十?年,还是?向着许佳宁的。 阮栖低声询她细节。 用方姨的话来说,其实是?小事。 每年大年三十?,几家人都是?凑一起过年。 人一多,场面不一定都是?温馨和睦,席间二姑状似提起那天偶遇阮栖的事。 翻来覆去的,依然是?那几句夹枪带棒的点拨:阮栖如今大了,翅膀硬了,挑三拣四,好高骛远,眼睛长在头顶上。 几个姑姑向来这样说话的,大家都习惯了,除了姜书禹出来驳了几句,没人在意?。 姑父们嘻嘻哈哈岔开话题,想把这茬揭过去。 谁也没想到姜成?身边的许佳宁会突然发作。 她转过脸,一字一句的质问二姑,她女儿怎么好高骛远的,不听长辈的介绍嫁给有钱有势的老男人就叫好高骛远了吗,长辈说话刻薄,她顶了几句嘴就叫眼睛长在脑袋上了吗,是?我女儿翅膀确实硬,大学就自己赚钱养自己了,白白担着你们嘴里‘拖油瓶’的名声...... 她说一句,旁边姜成?的脸就白一分。 所有人都懵了,没人出来打圆场。 一直以来,许佳宁是?温柔的,没半点脾气的,唯唯诺诺且可以任人欺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