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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蔷薇 第18节

    既然纵情一场在所难免。

    那不如提前,不如顺应心意,不如将计就计。

    毕竟把功劳算在廉价的药物上,江今赴得比她还憋屈。

    察觉到有黑影覆上,卿蔷撤走了手。

    她本就生得上乘,此刻眸含氤氲水气,颈窝朱砂痣红得灼目,媚态横生,只是红唇勾了劣意的笑,搭上那白得病态的细颈,到让人更想摧.残。

    “你惯会拿自己算计我,”江今赴睨她,垂着眸有些薄凉,似是谓叹,“要我失魂,还要我落魄?”

    第17章chapter 17 凝脂肤,泪沾湿,寸寸生情,寸寸淋漓。

    游轮再一次离港时, 事儿已经了了。

    光景野渡,水影贯通海上堡垒,月光潋滟在波澜里。

    南城童家, 过了今夜便不会有再进入上京名流圈儿的机会。

    江今赴手腕狠绝,那么多件事儿,随意一件都能让人翻不了身, 他还把人家退路给封死了。

    卿蔷的感知力变弱, 朦朦胧胧的,不知道被他那双微冷的手刮到哪处, 咬牙哼了声:“二哥, 愿者上钩。”

    她眨了眨眼,清明一瞬。

    江今赴神情很淡, 像对待什么趣味了了的物件儿, 动作都是不急不缓的, 她倏地冷却过后, 浑身烫意更重, 哽声涩调,也要讽他:“当个解药罢了,这么不情不愿, 换个人——”

    话语被骤然推回了唇齿间。

    江今赴耐性全被她磨没了, 发了狠咬她,舌尖还要卷.缠着她。

    来势汹涌,到这会儿, 卿蔷才生出些惧意, 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去攀他的肩, 被吮.疼会就着水气斜他一眼, 乌发还凌乱衬在她身后, 风情一点儿不敛着。

    江今赴碾着她耳朵,轻哑道:“卿卿,你该知道怕的。”

    他存了心教训人,没点儿分寸地让她泪眼涟涟,动作丝毫不留情,手戳了又揉,指节与指腹顶着不同地方,将她骤然从深海打捞起,又在瞬息间抛至云端。

    卿蔷被微冷的舌攫取着气息,她的感官、雪肤各处都打上了被掠.夺的痕迹。

    江今赴不顾深浅。

    卿蔷骤地一僵,耳畔霎时嗡鸣长响,破.碎呜咽失了调,却很助兴。

    江今赴黑眸暗色席卷,凝着漩涡居高临下。

    她眼尾红透了,媚到极致了,白与血色形成反差,脚踝还被限制着,是过分冲突、矛盾的美感。

    “换个人怎么样?”江今赴握着她手腕环住自己。

    卿蔷支离破碎,心脏失火,电流兀然缀在最难.耐处流动,她喉中滑落细碎声响,带着被.迫放软的哭腔。

    壁镜里的世界颠倒黑白,命定的仇人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道红痕,缘由竟是荒唐的情.难.自.抑。

    景象意/乱/情/迷得太过出格,房间充斥了化成灰烬的枯玫瑰香,却抵不住他们唇舌交接时,浓烈、一点就着的葡萄酒气。

    “你满意了吗?”江今赴眉目有股挡不住的偏.执劲儿,看起来邪.戾得要命,在她怔仲时狠狠一压,淡哑逼问,“满意了吗?要换什么人?”

    卿蔷下意识:“换个人,照样——”

    她迎着湿.热的吻,灵魂倏忽停在浪.潮最涌.动时。

    泪水决堤,光显出她潋滟极致。

    他不给她回答的机会了,却还要随着劲儿问,心跳声狂乱遮掩了她的颤声,卿蔷挣了又挣,尾调总是潮.湿沸腾:“不换了。”

    她脸颊泪水黏着碎发,江今赴周到地照顾着她,又不满她逐渐安静,猝然狂风骤雨。

    床上零.碎.水.渍扩散,蔷薇花盛开于其上。

    没有那么多声色犬马,或许是被冒烟的气息压制着,海风轻不可闻,腐烂的清香味渗透,古桌上绮丽花瓶滚落地毯,庄重的钟表声被排斥在奢.靡外。

    卿蔷抬眸,眼睫挂着泪珠,激起雾气,她只望了一瞬的镜子,就仿佛被烫到般收起视线。

    江今赴肩背上没条理的抓.痕.纵.横,他腰上的人啜.泣都带了分欲.色。

    凝脂肤,泪沾湿。

    寸寸生情,寸寸淋漓。

    江今赴与她鼻尖相蹭,敛起眸里的赤.裸意味,再不去管他此刻不停的狠,倒像是溺.爱得紧,他喉结上下滚着,声音却消了温度:“什么都敢做?让我得到你,还要沾上不情不愿的边儿?”

    卿蔷此刻腔调凌乱又不.堪,只披了荒诞媚色,垂靠在他侧肩,不经意顾盼瞟见他后颈的红痣,猛地一怔,红线穿心。

    他们气场碰撞,是最为极端的执与欲。

    ‘力敌势均,终相吞咀。’

    卿蔷在跌宕起伏中咬.他侧颈,含糊呢喃,似是嗔怨:“江今赴,你太疯了。”

    太疯了,让她避无可避。

    孽情缄默,恨言高歌。

    药效早散了,江今赴没停,卿蔷也跑不动。

    她骨头都软化了。

    但在两人对视的一瞬,仿佛静止了般。

    须臾,卿蔷双眸微弯了弯,此景旖旎,蓦然顿住却有了寒意刺骨。

    她白颈后仰,笑唇清媚:“二哥,是不是现在我要你的命,你都会给我啊。”

    她的刺又生长出来了。

    但不论哪种,都能成为江今赴的情.源。

    “是啊,”他漫不经意的,动作和缓了些,看她忍受不了似的阖眸,哂了哂,尾调带了股吊儿郎当的散漫,“但你要和我一起。”

    “你知道的。”

    “独活有多没意思。”

    他像之前拿墨碇研磨砚台被她扰得走神时,只一味慢条斯理地打转,忽轻忽重,不得章程。

    卿蔷泪眼婆娑。

    她被激得细指攥了又松。

    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

    在他回来后,再去想他走的那段时日,好像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点,什么都差强人意,什么都欠缺点儿意思。

    他们的关系太直白,却一点儿都不坦荡。

    上天喜欢捉弄人,最合适的人之间偏偏横亘了深仇大恨。

    卿蔷鼻梁泛酸,她紧闭的双眼尾处滑落一道又一道炙热的水痕。

    严.丝.合.缝袭来时,江今赴腰腹处被一双细手死死掐入。

    他的肩上七倒八歪落了不少牙印,这一次尤为深。

    卿蔷像拿尖牙吮着他的滚烫血液,未曾出口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爱恨交织时,我该有多厌弃自己。

    海平面升起了半阳,波光粼粼,芒金入底,似天地颠倒,潮起潮退卷不完云朵。屋内却很暗,是割裂于世的晦涩满堂。

    本来是去浴室了的。

    但卿蔷攀在他身上的时候,极慢地吐了几个字:

    “我好恨你啊。”

    明明余.韵未散,她的尾音媚.软,却清晰不已,像几柄短箭,嗖嗖发射。

    江今赴笑了。

    毫无征兆地,灭.顶.侵.占。

    卿蔷猝然仰首,她腰肢漂亮,却像标本般被钉在半空,十指.插.在他的黑发中,不受控地被情.纵.颤.抖。

    “恨我啊,”江今赴眯眸觑她,眼底没有情绪,动作狠,偏生一双深情眸,眼尾流淌风流,“我贴钱给你做情人,你还要恨我?”

    他淡笑着:“卿卿,你好不讲理啊。”

    抵.死.缠.绵,不外乎如此。

    卿蔷在一次次欲.焰支配下,紧.拥他的脊背,止不住哽咽。

    她身体向后仰想躲开,却把自己悬在了失重的处境,盘着他愈发用力,喉咙从缝隙溜出咬牙切齿的碎语:“江今赴,你要死。”

    她爱意夭折,媚态天成,放任堕落。

    江今赴薄唇碾转流离,还要跟她算账,翻出桩桩件件事:“你把宁家、付家、邓家送进监.狱,我给你线索帮了你。”

    他克制渴.求,刻意放慢。

    卿蔷被他一句话拽回北城,水深火热,不好受得很。

    江二干得好,在这个关头跟她清算。

    他口中的几家都跟江家沾亲带故,当时垮得轻而易举,还以为是因她挑了几家无足轻重的,原来是他推波助澜。

    “你嫌空明山空荡荡,我置办展厅,里外都填严实了。”江今赴不疾不缓,垂着眼压迫,“你要哥伦比亚的祖母绿原石,我让人现挖现选送到你面前。”

    卿蔷随着光线斑驳,她是碎的。

    唇艳欲滴血,她颤了颤:“我不想听。”

    “是吗?”江今赴掐住她下巴,四目相对,睨她双腮薄红,寡淡地笑了下,“我想说。”

    他的话刻薄,似冷刃最尖锐处刺着她。

    “你怕去秀场暴露身份,那段儿时间北城几乎成了面具秀专场。”

    “——!”

    卿蔷心脏猝不及防地空滞了一拍。

    她从头到脚骤然冷却,肌肤相贴处感受到的滚烫反成了最骇人的寒意。

    日出溺水,乌云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