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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嫁纨绔 第144节

    这人总是趁她睡觉偷溜出去,这回被她抓了个正着?。

    萧元河还以为她睡着了, 没想到她是装睡, 含糊回道:“我出去?看看,夜里有公文。”

    “骗人呢,你早看完了。”

    “真的有,你不信一起去?看。”

    她撑着?快瘫掉的腰起身?跟在?他身?后去?了书房。

    书房不大,就摆着?一张书案,墙上?挂着?最近她画的几幅山水。靠窗的位置有个博古架,上?面有很多盒子, 里面装的都是沿途各种日志之?类的册子,是地方官员送上?来的,他们会带回京放进宫里的藏书楼。

    博古架边上?有个高颈瓶,里边插着?一束刚摘的红色野花。

    她走过去?, 发现架上?有个白瓷瓶以前没见过,她拔开塞子闻了闻,里边药味很浓, 她倾倒瓶身?,倒出来一粒黄豆大的褐色药丸。

    “这是什么药?”

    她转身?问在?书案翻找东西的人, 有些?生气。这家伙不会是病了不跟她说吧?

    “放回去?,那些?是暗卫们的药。”萧元河大步走过来,抢了过去?, 放到她够不着?的高格。

    虽然他假装冷静,但是卫娴与他朝夕相处, 当然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顿时狐疑,不过也没追问的意思,转身?去?看书案上?摆着?的邸报,上?面有京中最新消息。

    萧元河倒没骗她,是真的有急需处理的差事,上?面有她爹的亲笔,还有他惯用的红色火漆。@无限好文,尽在

    “出什么事了?”

    “北边几个部?落开春之?后聚集南下,岳父让我关注南方几个大将的动向。”

    “那我们赶紧往南去?吧。”

    他们在?河西待的时间有点长,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他的正事。

    萧元河伸手轻拍她的头顶,笑道:“我们是出来玩的。”

    “可是我爹轻易不用这个火漆,肯定是京里出了什么事。”

    “那我就带你逃亡海上?,做海盗头子。”

    “跟你说真的!”

    卫娴急得快掉泪,他倒是一身?轻松,胸有成竹的模样,“天亮会有消息来,我们不能乱了阵脚,再说了,京城里有那么多我们的亲人,真要出什么事,我们就是他们的奇兵,出其不意,一招制敌。”

    他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出京之?前,舅舅把兵符给我了,一旦京中生变,各地大将都得听我的。”

    “那你还不小心些??”卫娴紧张起来,紧紧抓住他的手,“把兵符藏好,最好连我都不要说,我也不想知道。”

    “我已经很小心啦。”萧元河揪了揪她的脸,“倒是你,别让人看出破绽,明天还学?医去?,我们就按照计划,不能打草惊蛇。”

    她的脸在?朦胧的琉璃灯下特别可爱,他忍不住亲了亲她,“乖乖的,别漏馅。”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明天吃包子吧。”萧元河紧紧抱着?她,“我要吃酱鸭馅的。”

    “就知道吃!”卫娴被他逗笑了,跟他在?一起总会莫名安心。

    果然天亮之?后的朝食就是酱鸭馅的的包子,外皮松软,肉馅浓香流汁,两口?一个,吃得香。

    这些?都是河西美食,巡抚夫人想着?法子照顾他们一日三餐,每一餐都不重样,早早遣人送到别苑。

    吃完朝食就出门,今天居然有两个孩子出世,忙得卫娴团团转,跟着?陈婶子学?习,还能帮上?一些?忙,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甚至最后一天她还亲手接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婴。

    “我觉得我完全好了!”晚上?,她凑在?萧元河的怀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萧元河也很高兴:“这是好事呀。”

    “我们回京吧,不要南下了,派人去?盯着?大将们就是了。”

    “这可不行。”

    “我们不是出来玩的吗?当然是想回就回啊。”

    “还没到太?后的故乡呢,你这么着?急回去??”

    “想家了。”

    卫娴闷闷不乐,她是真的想家了。

    “明天上?船前去?豫州玩两天吧,去?看看你小时候住的地方,然后我们就南下,直接去?扬州。”

    他可以在?夜里船靠岸的时候去?查看各地军备。

    “好吧。”

    他们出来快一个月了,才?到豫州,确实是之?前行船太?慢,按计划这会儿他们应该在?扬州了。

    *

    豫州郡城的卫府建得气派,高门大院,门前两尊石狮子特别威武。

    “我小时候还坐过狮子背。”卫娴下了马车之?后,开心地拽着?萧元河去?看石狮子。

    萧元河伸手摸了摸狮子头:“真调皮。”

    仿佛看到一个小小的圆球坐在?石狮上?面,兴高采烈地拍着?石狮的背。

    在?门前迎接他们的是卫娴的一位族叔,按排行卫娴叫他七叔,他领着?府里众人过来行礼,引他们入内。小时候在?这里过得十分快乐,再次回来,卫娴也十分高兴,一一与长辈们见礼,然后带着?萧元河去?以前她住的院子,她的奶嬷嬷生病之?后就一直在?老宅里养病,没跟她到京城,小时候她跟嬷嬷也十分亲近。

    听说小主子来,嬷嬷撑着?病体过来看望。

    “能见小主子一面,我就安心了。”病容憔悴的妇人脸色苍白,唇色浅淡,看着?时日无多。

    卫娴没想到她病得越来越严重,伤心地抱住她,哽咽起来,“嬷嬷,我可想你了。”

    嬷嬷一边安抚她,一边打量萧元河,她也听说小主子嫁了人,十多年不见,也担心她认不出自己,还担心她嫁得不好。

    萧元河也不好打扰她们叙旧,借口?看看院子,转身?走了。

    “王爷对你好不好?”

    “好着?呢,嬷嬷好好养身?体,等将来去?京城。”

    “老了走不动。”嬷嬷上?下打量她,见她雪肤花貌,面色红润,健健康康的,就心里高兴,脸色也有了些?血色,“王爷看着?是个好的。”

    “嗯,他很好的。”卫娴看着?在?庭院里溜达的人,要不是他,只怕她连嬷嬷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国公爷和?夫人都好吗?还有府里的小主子们。”

    “都好,三哥娶了三嫂,天天被她管着?,再也不敢调皮了。”卫娴想起以前他们在?这府里住的时候,就是嬷嬷照顾她和?三哥,总是为了捉住调皮的他们而到处奔波,直到后来患病。

    “好啊,真好。”

    嬷嬷病得重,说几句话?就睡过去?,卫娴只好让人将她送回屋。卫府对她不敢怠慢,一直将她安置在?卫娴以前住的小院,看她睡得沉了,卫娴才?出来到找萧元河,搂着?他的胳膊不说话?。

    两人沿着?回廊慢步,将当年她走过的玩过的地方都看一遍,午后阳光洒在?庭院的牡丹花上?,姹紫嫣红的花儿竞相开放,引来蝴蝶飞舞。

    萧元河看她情绪低落,捉了只花蝴蝶给她,“能见一面总是好的,她的病拖得太?久,于她也是折磨。”

    “嗯,早知道我应该来看看她。以前只给她写信,她看到信肯定就想着?等我来。我南下的时候也给她写过信了,她一定是在?等我。”

    卫娴掉了泪,这是她第二次面临亲近的人离开。

    “她看到你也很开心,别难过,你还有我,还有大家。”萧元河将她搂到怀里,“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嗯。”

    他们逛遍园子,直到太?阳西斜。

    “王妃。”照顾嬷嬷的丫鬟匆匆跑来,红着?眼睛,“嬷嬷去?了。”

    “嬷嬷!”她大哭着?转身?就跑。

    萧元河也紧跟上?去?。屋里几个老嬷嬷红着?眼睛跪在?床边,嬷嬷面色安祥地躺着?,含笑而逝。

    下人去?世没有办丧的说法,体面一点的就会置办些?寿礼棺材之?类,卫娴亲自操执丧事,替她买棺买墓地,将她好好安葬,耽搁了两天才?上?船。

    最近生老病死都遇到了,还忧心京城,回到船上?她就病倒了,夜里发起高热,脸上?带着?不健康的潮红,夜里苦熬没睡好觉。

    萧元河心疼死了,好在?方星离匆匆赶到,在?一处小渡口?上?了岸,匆忙看诊。

    “怎么样?”他忍不住问。这一天一夜他束手无策,只能陪在?她身?边亲自照顾,一遍一遍替她更换敷在?脸上?的巾帕,后悔不应该带她去?豫州。

    “问题不大,吃几天药就行了,倒是王爷,那些?药不能再吃了。”

    “知道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卫娴迷迷糊糊听到了,还在?奇怪他吃什么药,挣扎着?想起身?。

    “王妃好好躺着?,养好病才?有力气。”方星离见她醒了,赶紧替她把脉,“王妃近日没休息好,这才?病得严重。”

    卫娴汗颜,确实在?船上?他们不是胡来就是她忙着?整理抄录陈氏医馆的行医经验小册子,很久没睡一个好觉了,想起来还觉得有些?丢脸。

    她脑袋上?扎着?两根针,萧元河担心她乱动,将她抱住,示意方星离过来取针。

    “殿下还是去?休息一下,再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

    “我在?这里睡。”萧元河固执地躺在?地上?。

    卫娴看不过去?,只好赶他出舱房,“快去?睡觉,看你眼睛黑成什么样了。”

    一脸憔悴,眼底一圈黑,脸色苍白,卫娴也舍不得他如此。

    等他离开,方星离犹豫再三,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实话?。

    “方神医是不是有话?要说?”

    “王妃,这事殿下不让说。”

    “神医替我看看这是什么药?”见他不愿意开口?,卫娴从香囊里掏出用帕子包着?的药丸给他看,“这是王爷吃的药,治什么的?”

    “这个……”方星离红着?脸,吞吞吐吐,“是男子的避子丸。”

    卫娴愣住了。他没事吃这个干什么?

    “王妃,这药不能多吃,得劝劝王爷。”

    说完,方星离逃也似地跑出船舱,以后打死都不会替萧元河炼制药丸了,明明是半年的药量,他就快吃没了。

    到底懂不懂节制啊!

    方星离的神情太?明显,卫娴就算是瞎了也看得出来他在?后悔,她咬牙站起,扶着?墙壁走到另一间舱房,让她气咬牙的人睡得正香,安安静静地和?衣而卧,令她不舍得叫醒他。

    “坏家伙!”卫娴蹲到床边打量他的眉眼。

    他的眼下有淤青,脸色也十分苍白,像是十天半个月没睡过觉似的。卫娴气得想咬他,又舍不得,安静坐在?床边的圆凳上?等他醒来给她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