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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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为何脸又“唰”地红了,我点点头,我说:“知道了,谢谢曲总。” 他“嗯”了一声,又一次对我笑了一下。那股笑容实在是迷人,我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都快要爆炸了,大红着脸回到了我的座位上。 杨颖连忙凑过来,笑嘻嘻地说:“刘胜男,表现不错嘛。” 我乐呵呵地笑笑,我说:“谢谢。” “你这裙子什么牌子的?我好像没见过。”杨颖说完,摸了摸我裙子的面料,皱着眉头说:“看着款式还不错,一摸这面料,肯定是廉价货。你看看我这件衣服,大商场买的,一件够你买好几件了。” 杨颖说完,很自豪地看了看我,似乎很满意我再一次被比下去的快感,得意地一颠一颠回去了她那桌。 我无奈地笑笑,有一类人就是如此,最擅于拿别人的短处取乐,陶醉在自己孤独求败的世界里。却殊不知,她的世界只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岛,而别人的世界,却是一片有巨大开发潜力的矿山。 ☆、第二十七回小荷才露尖尖角(3) 再坐在台下看着其他人的节目,心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之前剑拔弩张的紧张情绪在享受了美食和美酒之后渐渐平缓了下来。我努力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把那一颗跳动不安的心脏强行平静了下来。如此,我便有了更平静的情绪去应对同事们之间的推杯交盏。 同组的徐勇坐在我的旁边,之前他对我的态度总是淡淡的,今天却变得热情了许多。他给我的酒杯倒上红酒,他说:“你表现得太好,给我们很大压力啊。来,我们喝一杯。” “你等下就要表演小品了,喝酒没事吗?”我问道。 “酒能壮胆,放心吧。”徐勇笑着和我碰了碰杯子,突然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从来发现你这么美。” 我顿时心一抖,紧张得连酒杯都晃了一下。他对着我暧昧地笑了笑,我有点懊恼自己不够平稳的情绪。我应该表现得云淡风轻一点的,哎! 此时,已经进入了年会的高潮,大家边吃着饭边欣赏着节目,每一桌都喝得特别开心。在年会这样的大场合里,你才会发现自己的渺小。你会想,奋斗真正的意义,或许不在于更多的金钱,而是获得更多的肯定与尊重。在年会这样的场合里,人的三六九等何其分明。被边缘化的小人物们,只能沦为金字塔顶端那些人物的配角。想受人尊重?对不起,你得先往上爬才行! 我心里涌起千种感慨,一边被这样大团圆的气氛感染着,一边莫名地为自己的渺小而伤感。其实,今晚的我,已经受到足够的瞩目了。但是我隐隐觉得,这不够,远远不够。当我遥望最中间那一桌上那个正在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都流露无限魅力的男人时,我告诉自己:刘胜男,你的路还很远…… 人一伤感,酒杯就容易空。患得患失给我带来很大的不安全感的同时,也给了我无限的勇气去突破和超越自己。我得承认,我是一个不容易满足的女人。但是我的不满足,是建立在我对个人的追求之上,而并非建立在对他人的索取之上。 我不知不觉中就喝多了,看着大家陆陆续续去给领导们敬酒。这时候,b组的几个领导面前的“红人”正在商量要不要去敬酒。我心一横,拿着酒杯说:“走吧,再不去敬酒环节就过去了!” 公司领导的席位是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主位,我们几个人端着酒杯,各自带着笑容穿过人群,来到了曲歌和杨天华的身边。 我在心中为自己此次的行动打好了腹稿,已经想好了要说什么祝酒词。走到他们身边,才发觉自己的心跳又一次超速度加快。毫不夸张地说,当时我紧张地连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 很快,我发现我所想的一切都是多余的。有曲歌帮我们打头场,一切就都变得顺利成章了起来。什么都不需要多说,在曲歌的引领下,我们只需要举起酒杯,人到,敬意到,事半功倍,我们几个人在领导面前的段位瞬间又上升了一层。那一刻,我如何能够不佩服他! 年会中旬,一小轮的三等奖抽奖环节过后,徐勇他们三个人的小品粉墨登场, 掀起了整场的高潮。小品笑点层出不穷,引来一阵又一阵的掌声。我的歌唱、徐勇三人的小品反响都不错,相比之下,a组这一回的开场舞显得逊色许多。我偷偷瞄了下钱多多那一桌,发现钱多多正嘟着嘴、有些生气地在训斥她身边的那几个姑娘。 当我四处瞭望的时候,安晓桥看到了我,她对我很友好地笑了笑,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我对她眨了眨眼睛,她见我旁边有一个空位,便干脆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 “多吃点儿东西,我看你都没怎么吃东西呢,你这样喝酒,很容易醉的。”她拉着我的手,很关切地说。 “我已经吃了不少了,你呢?你也多吃点,你看你,这么瘦。”我说。 “嗯,我也吃饱了。今天你们b组的表演都很轰动,你看钱多多气的,正在那边发火呢,埋怨别人选的舞曲不好。”安晓桥说完,撇了撇嘴,她对钱多多似乎意见很大。 “呵呵,她就是这样的个性,大小姐脾气。” “她哪里是什么大小姐,她家和我家是一个街道的。她爸妈离婚了,她跟着她妈妈,她妈妈也没什么收入,整天就知道泡老男人。”安晓桥提起钱多多,就十分鄙视。 “是吗?我看她开的车还挺好的。” “那车不是她的,别人给她开而已。” “噢。晓桥,好像张一怡在找你,是不是要进行抽奖了?”我看到张一怡下了台,在人海里四处搜寻,脸上有些愠怒。 她赶紧看了看,小声说:“她就是个甩手掌柜,每一年的年会我们市场部都当牛做马的,休息一下都不行。功劳都被她占了,苦力活都是我们干。我过去了,省得等下又要被骂。” 安晓桥倒真是把我当自己人,没怎么接触就敢这么掏心掏肺,真是让我意外。她急急站了起来,快速走到张一怡的身边。我看到张一怡脸色有些难堪地训斥了她几句,安晓桥似乎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走到了奖品区,脸色木然而忧伤地望着这盛大的年会。 我深深感觉到,这个姑娘心里有种种莫大的委屈在不断积压着。当一个人的委屈像瓶中的水一样不断上涨,一旦快要溢出来之时,她会忍不住拉住任何一个与她稍微亲近的人大诉苦水。这时候,很容易凭感觉去相信一个人。我现在对于她来说,或许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 她一定和我一样倍受孤立的滋味,她一定和我一样整天被刁难,她一定有着和我相似的境地……只是,我的路在一点一点拓宽,可是她在市场部待了两年还是如此郁郁不得志。 那一刻,我更坚定了我做销售的决心。选择销售,可以最大力度地证明自己的价值,可以努力就能快速收获成效;选择销售,可以迅速培养自己的能力,可以快速拓宽自己的认知;选择销售,你的果实就是你的,不用担心被人蚕食;选择销售,只要你有能力,你就能快速晋升……我心里对自己的选择又更加坚定了一些,并且同时,我默默地在心里替安晓桥加油。 但凡努力的姑娘,运气都不会太差。 ☆、第二十八回弄巧成拙喜结缘(1) 正当我心中思绪万千的时候,主持人已经开始让许总抽取一等奖的获奖者了。我一直认为自己运气不佳,从来都与奖品无缘。却没想到,又一个惊喜翩然而至,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张一怡喊着我的名字时,我有一种天上突然掉下馅饼的感觉! 一等奖获得者,居然是众人都梦寐以求的一等奖获得者!这太让人意外了! 我不敢置信地站起身来,一瞬间,全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了我身上!人群格外骚动,曲歌带头欢呼了起来,所有人都对我投以艳羡的目光! 一等奖是一万元的现金大红包啊!一万元啊!这是何等让人激动的事儿!我连走路的脚步都像踩着棉花一样轻飘飘了!这,这,太让人意外又惊喜了! 给我颁奖的人是许总,他笑着把那一叠沉甸甸的红包递给了我,然后握着我的手和我合了影。今天晚上,这是我第三次上台了。第一次是唱歌,第二次是领荣誉证书,第三次是获得大奖。命运女神这是怎么了,居然在同一个晚上给了我这么多的慰藉,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我领完奖后下了台,这一下可更是不可开交了,熟悉的不熟悉的同事全来敬酒了,在年会上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又得到了这么丰厚的奖金,谁敬酒都没有了推卸的理由,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到了最后,我已经天旋地转,完全不知所谓了…… 后来的事情我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喝得醉醺醺的,后来不知道是被谁扶进了房间休息。那天晚上,公司为了奖励优秀员工,于是提升了优秀员工的待遇,特地为优秀员工和领导们在这五星级的酒店开了房间。领导们单独一间,普通员工两人一间,我记得,我是和苗翠翠分到了同一间房…… 睡眼朦胧之际,模模糊糊中感觉有一只手揽住了我,紧接着,一副温和的躯体紧靠了过来,再后来,那一只手开始渐渐动作了起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惊得脑袋异常清醒,但是转瞬,巨大的酒精再一次让我丧失了抵抗力…… 后来,我的唇被两片湿湿的唇盖上了,紧接着,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压在了那副躯体的身下,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那一股熟悉的味道让我放弃了抵抗,朦胧之中我似乎低低地喊了一声:“曲歌,是你吗?” 那个人似乎回应了一声,又似乎只是吞咽口水时的嘟哝声……只是,我已经迷醉,酒精让我放空了自己,我的身体已经有了巨大的生理反应,那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温柔像潮水一般迅速涌向我身体的每一处,我只觉得浑身空灵而轻松,仿佛在翱翔于天际一般惬意非常……这是我从没有体会过的,或许是酒精带给我强烈的美好,又或许,这只是一场旖旎无限的美梦,更或许,是因为是他所以我选择了沉沦…… 总之,那画面,太美。 隔天一早,我们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当我睁开眼的时候,赫然看到他惊悚无比地坐在床上看着我,我惊得想连忙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物,而我最贴身的衣物,赫然以悬空的姿势正挂在桌子的一角摇摇欲坠! 天,我们都做了什么!天,居然是他!我居然一丝不挂地躺在他的床上!这,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他眼里深深的震撼告诉我,他同样惊讶着,他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他低声问道:“你怎么在我房间?” 我茫然地看着他,竟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啊,我,我怎么在他房间? 此时,门外的敲门声急促地响起,而且越来越急促,带着一种恨不能破门而入的焦灼。我惶恐不安地望着他,眼里满是畏惧,紧紧地拽着被子的一角,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梦里的幸福无法取代现实里四目相对的尴尬与惊慌,此时的我们,俨然如同惊弓之鸟。 他迅速做出了判断:“胜男,你躺下,我去看看是谁。” 我点点头,很听话地躺下并用被子蒙住了脑袋,虽然知道这一举动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淡定地迅速穿戴好衣服裤子,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门外,杨天华一脸焦急地低声说:“糟糕,咱两的房卡拿错了!” ☆、第二十八回弄巧成拙喜结缘(2) 我一听,顿时心惊肉跳。听杨天华的意思,难道这间房本来应该是他住的么? 那么我,我又是怎么会来到这个房间的呢?我努力地左思右想,依稀记得我好像被人搀扶着,迷迷糊糊睡在了这里。 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个念头突然蹦出来,吓我一大跳。 此时,我听到曲歌低低地问杨天华:“这是怎么一回事?” 杨天华焦急地说:“你猜我房间里躺了谁?我早上起来一看,居然是你的助理苗翠翠!现在怎么办?我已经完全忘记我昨晚有没有做什么了?” 杨天华又说:“门口说话不方便,你让我进去吧。” 曲歌连忙拦住,低声说:“我这里,也不方便。” 杨天华当即低呼了一声:“不会吧?你这里又是谁?这他妈都怎么回事,我现在浑身都不舒服,我也不知道我昨晚有没有对她做什么。曲总,怎么办?” 曲歌说:“别慌先,我这里是刘胜男,没事。你进来吧,先躲卫生间一会儿,我让她穿好衣服。” 杨天华又低呼了一声“我的天!”,很不淡定地走了进来,然后,他们迅速把门关上。 曲歌和杨天华站在门口,从我这里看不到他们两个人,但是我依然紧张地拽着被子大气都不敢出。曲歌温和地对我喊道:“胜男,你先穿好衣服,我们在卫生间里暂时回避,你穿好了叫我们。” 他们随即进入了卫生间,关好了门,在卫生间里低声讨论着什么,声音低沉听不太清,但偶尔突然高亢的声音透露着他们情绪上的激动。 我迅速起身穿上了衣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慌乱的情绪,低声喊道:“我好了,你们出来吧。” 他们很快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我走过去打开灯,然后坐在了另一张床的床沿。他们两坐在我们睡过的那张床上,不过杂乱的被子已经被我整理过了,掩盖了昨夜的疯狂…… 杨天华面对我特别尴尬。大家都没有想到,一场年会之后,我们会以如此戏剧性的局面收场。 他俩都点着烟,用力地深吸着。看得出来,大家都不怎么镇定。这种情况下,总需要有一个人先冷静。 于是,我对曲歌说:“曲总,昨晚的事情或许是一场误会,又或许是一个局。不过您放心,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您都不用对我负责。我们都是成年人,我能承担后果。” 其实我没有我所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假如昨晚和我在一起的人是杨天华,或许此刻我已经蹲在墙角嚎嚎大哭了……但是,因为是曲歌,我的心里非但没有抵触和排斥的情绪,反而更多的是感激。我居然卑微到感激那一位始作俑者以及这阴差阳错的命运,让我得以与我内心最敬仰的男人用如此亲近的方式相守一夜。是,没有错,我居然感激。 我为这样卑微的自己感到汗颜。 他和杨天华都愣了,他显然没有料到我如此冷静,更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拍了拍我的膝盖,沉着嗓音说:“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现在,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先想想所有事情的始末,把事情的经过搞清楚。”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昨晚你喝多之后,是苗翠翠和张一怡主动把你扶回房间的。”曲歌开始陷入了沉思,努力回想昨晚的经过。 “这件事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如果不是咱两昨晚一起在洗手间上wc,洗手的时候把房卡拿岔了。那么,可能今天早上我身边躺着的人是胜男,你身边的人是苗翠翠。”杨天华的言语有些激动,谁都不想莫名其妙被人摆一道。 “淡定,不要惊慌。这件事我会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为了避免其他人知道昨晚的事,对我们四个人造成不良影响。现在我回去那个房间,胜男你回你自己房间,天华你待在这里。处理好后,我短信通知你们,我们再集合。”曲歌很快做出了决定,并且一一吩咐我们道。 我和杨天华都点了点头,杨天华连忙说:“苗翠翠还睡在那里,我走的时候她还在睡觉。曲总,你说假如我真对她做出了什么,这事可如何是好?哎!” 曲歌拍了拍杨天华的肩膀:“你先别急,等我回去问问情况再说。” 我和曲歌离开了杨天华的房间,我去前台报上了房号和姓名,找理由委托服务员帮我把我房间的门打开了。一进去,才发现我们房间里昨晚压根没有人睡,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规规整整,丝毫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我在房间里静静地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情绪上的焦灼感再一次涌上心来。但是曲歌说了,一切等待他的通知。我想,此时的杨天华,他心里的焦灼更甚于我。 大概过了半小时后,我接到了曲歌的电话。他在电话里通知我,让我去他的房间里集合。我一听到这个指令,几乎夺门而出。 快到曲歌房间的时候,我遇到了杨天华,我们尴尬地彼此笑了下,默契地朝曲歌的房间走去。此时,时间还早,大概是早上的六点半。 我们进去的时候,苗翠翠已经穿戴完毕,正坐在床上低声地啜泣。曲歌扭头看了我们一眼,脸色一脸的阴沉。 我和杨天华默默地各自坐了下来,曲歌坐在椅子上抽着烟,苗翠翠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啜泣,空气静谧得让人窒息。 许久,杨天华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曲总,弄明白怎么回事了吗?” 曲歌把手中的半截烟头用力地摁在了烟灰缸里,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说:“她一听昨晚房间里的人是你,就开始哭了,到现在也没说一句话。” 杨天华听到这里,脸色颇为尴尬,他望向苗翠翠,正好苗翠翠抬起头,看到杨天华的那一刹那,她的情绪便就失了控,她脸上的肌肉不安地抖动着,哽咽着质问道:“杨……杨经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