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 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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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总一听?这话,人精儿?似地笑笑,换了幅面孔说?:“小许是吧?您刚不是找我有事?儿?,咱找个包间聊聊?” 说?着,肖总同身后几个高管使了几个眼色,又找经?理安排重新要了个包间。 许默见有商量的余地,笑着问:“我在这边有一间包房,不如去我那儿?谈?” 肖总摆手答应:“好说?,好说?,都听?你的。” 那姿态豪气得仿佛刚刚说?一不二拒绝的人不是他似的。 许默使眼色让段景榆将人请进包厢,他人在外停留片刻,跟「多管闲事?」的顾欢道谢:“今天谢谢您。” “我欠您一个人情。” 顾欢啧了声?,抱着手臂问他:“你知道人为啥一听?我爸在这儿?就答应了?” 许默笑着看?向顾欢,“为什么?” 顾欢看?透他骨子?里的无趣,切了声?,扯动嘴角道:“自然是有求于我爸啊。” “西城有个项目是他承包的,结果迟迟没动工,如今正?等?着我爸的手令开?工呢。” “这个人情你确实欠我的,好歹我为你赚了几分钟。不过我这人心?地善良,今天就当我做好事?吧。” “不过——” 许默插兜看?着她,淡定?地接下话:“不过什么?” 顾欢眼里划过一丝狡黠,笑眯眯说?:“我爸最近忙着给我找对象,要不你替我挡挡?当我男朋友得了。” 许默被噎住,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面不改色地笑了下,温和拒绝:“抱歉,恕难从?命。” 顾欢眨眼,环抱着胳臂,若有所思问:“理由?” 许默收回目光,语调平静说?:“不好意思,我结婚了。我这人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顾欢诧异,忍不住惊呼:“你结婚了?!?怎么可能。” 许默睨她一眼,轻笑:“怎么不可能?” 顾欢哦了声?,拖长语调道:“上回见夏竹也没听?见她说?她结婚了啊。怎么,你抛弃了小夏美女?,另娶他人了?” 许默:“……” 半晌,许默憋出几个字:“你想多了。” “我的结婚对象只有她。” 顾欢似懂非懂,扎心?地问一句:“那为什么上次碰面小夏同志没说?她结婚了?难不成——你现在还见不得人啊。” 许默成功地黑了脸,瞥向顾欢的眼神满是无语。 顾欢人精似地笑了,她轻啧一声?,落井下石道:“许老师,道阻且长啊~您加油~” 幸灾乐祸的语气丝毫不掩饰,仿佛他是她敌人一般。 许默百思不得其解问:“小顾同志,我跟您有仇吗?” 顾欢嫌弃地皱眉:“什么年头了还小顾同志……咱俩倒是没仇,我就纯粹地跟你八字不合吧。” 许默:“……” 第62章 一大早, 夏竹蹭了汤倩的保姆车到达片场,见?到的就是这样壮观的景象。 在玉门?关的最后一场是大戏,几百个人, 十几个门派围攻刚刚入魔的「琢光」。 因为是大场面, 片场搭了很大一个棚, 假山、大漠、高达十米的引魂旗帜……自然?景色充满野性?和?挑战。 光这景就搭了四五天, 更别提其他准备。 夏竹终于对?这部戏有了一点点实感, 好像剧本里的文字终于活了过来,她能凭借这些宏伟的景搭窥探到修仙世界的一丝一缕。 到片场夏竹按照先例, 先去找江逢,汤倩则去单独去找化妆师做装造。 江逢在做最后的调度,跟摄影师沟通待会的镜头的角度、方向,瞧见?夏竹,江逢朝夏竹招了招手,示意她滚过去。 夏竹一边骂骂咧咧, 一边屁颠屁颠地凑到江逢跟前。 时间紧、任务重,江逢没跟夏竹废话, 简单给?夏竹指了几个位置, 剩下的活儿让她来干。 夏竹已经习惯江逢的做派, 领了命令就拿着通告单去找演员商量走位。 这几天南舒的戏份最多, 夏竹重点关照了她。不知道她伤好得怎么样,这次吊威亚,夏竹特意嘱咐工作人员要小心点。 南舒一直很敬业, 让夏竹按照自己的标准来, 她能抗压。 这场打?戏已经拍了四天, 今天是最后一天,夏竹必须赶在日落之前把最后一点拍完。 江逢把掌机的权利丢给?了夏竹, 她第一次拍这种大场面的打?戏,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全程绷着一张小脸怼在监视器前各种调度、安排。 片场瞧着乱糟糟的,几百号人在流动,却杂乱有序,有它自己的规律,每个人都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夏竹不敢大意,中途往江逢的方向看了好几次,江逢刚开始还给?她提示,到最后直接忽视她的求助,让她自己琢磨。 不过到底他才?是正经领导,夏竹掌机的时候他还是在现场维持秩序,时不时提点夏竹几句。 演员到位,摄影到位……全员到齐后,夏竹喊了声a,所有人都进入自己的角色,开始动起来。 整个剧组再无一点杂音,全都围着这场戏转。 演员登上「帷幕」,上百号人围攻青云山,捉拿坠入魔道的「琢玉」,而青云山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全都举着剑阻止琢玉离开青云山。 入了魔的琢玉功力?大增,谁也?拦不住,青云山上的弟子跟纸糊的似的,琢玉一剑斩杀十几个。 睡到中午的林之珩在酒店附近转了转,随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后坐着江逢安排的商务车赶去往片场探班。 上回他来探班,剧组还在敦煌影视城,这次却在荒凉的戈壁滩。 他坐在副驾驶,一路望着辽阔无垠的戈壁滩,仿佛置身?于黄土堆积的云海,天边的乌云压下来,令人胸口发闷。 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任何人力?、科技都无法阻止。 林之珩想,他对?天道还是有敬畏心的。 到达片场,片场乱糟糟的一团。 穿着黑白两色戏服的群众演员胸口、嘴角涂满血浆,若不是片场有机器运行,演员身?上吊着威亚,林之珩还以为进入了什么奇幻世界。 在一群歪瓜裂枣的群演中,林之珩看到了拿着剑拼命拦向南舒的汤倩。 这是他第一次看汤倩演戏,她很有信念感,在他觉得滑稽的、没有特效的现场,她眼里满是遮挡不住杀意,她穿着一身?粉色罗裙,腰间坠着一个青绿色的玉葫芦挂坠,头发被冷冽的风得乱糟糟的,嘴角流着鲜红的血,在威亚的作用?下飘逸地飞起来,拼命拦住入魔的南舒。 她举着剑,毫不犹豫地刺向南舒,可此刻的她哪里是南舒的对?手,刚到南舒面前就被南舒踹飞到十几米远。 汤倩不敌,直接单膝跪倒在地,靠着一口气撑着剑,嘴角噗呲一口吐出鲜血。 林之珩吓一跳,下意识想要过去扶她。结果见?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没动,林之珩猛地想起这是在拍戏。 不管是不是拍戏,那一脚踹身?上多少是疼的,脚印落在肩头瞧着力?度挺重。 想到这,林之珩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地走到掌机的夏竹身?边,点了根烟,一边抽烟一边低头看向监视器。 监视器里,汤倩狼狈地喊:“师姐,别再作孽了!” “师父死了,师姐没了,师弟也?死了,青云山上的弟子死伤惨重!你收手吧!” “你还有没有心!你从小被青云山收养,被师父细心抚养,师兄师弟对?你百般信任,难道不够你后悔吗!?” “还有我,我进青云山时你细心教导我,我一度向你看齐,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可如今你又做了什么?你真的要做到这一步吗?” 南舒一身?黑金色劲衣,满脸冷漠地看着汤倩,冷声道:“是你们逼我的!” “是你们害得我家破人亡,还让我称仇人为父,都是你们害的!” “你也?去死!” 下一秒,汤倩被南舒一剑重伤,彻底跪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汤倩闭眼那刻,眼里满是惊涛骇浪的诧异、错愕,似乎不相信南舒真的会杀她。 隔着监视器林之珩猛都感受到汤倩的不敢置信、绝望、心碎…… 林之珩拉着小马扎坐下,看到这幕,他捏着烟头的手不自觉地一抖,他视线错开监视器,移到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头一回觉得头皮发麻。 那一刻,他算是真正意识到汤倩是个演员,演技还不错,至少不会让他出戏。 夏竹被她俩的对?手戏惊艳到,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喊cut。 高光戏份结束,倒在地上的汤倩哭得稀里哗啦,还没完全出戏。 夏竹起身?去探望,南舒已经凑上前抱住了汤倩,两人互相抱着,一个说着师妹对?不起,一个说着师姐你怎么能入魔,怎么对?得起师父,对?得起师兄师弟。 周围的工作人员也?被她俩的演技折服,为这幕动容地掉了几滴眼泪,唯独江逢淡淡地看一眼抱在一团的两人,转头跟夏竹说:“再补两个空镜。群演攻上青云山再补几个近景镜头。” “让她俩哭完继续准备下一场戏。” 夏竹:“……” 真是个铁血心肠的人啊! 下午六点,汤倩今天的戏份终于结束,她拖着沉重的身?体,面色疲倦地回到保姆车里。 刚钻进车厢,抬头就见?林之珩懒懒散散地坐在柔软的皮椅里,很平静地看着她。 或许没正儿八经见?过汤倩拍戏,林之珩脸上还流露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汤倩刚拍完大情绪戏,眼角还带着泪痕,哭了太多次,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可眼眶通红,眼尾也?被眼泪灼烧得有些刺痛。 她现在状态很狼狈,胸口、嘴上的血也?没擦干,人又在黄沙里滚了几圈,整个人脏兮兮的。 看见?林之珩,汤倩脸上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来片场。 毕竟前几天他一直在酒店睡觉,她哄过他两次,他都拒绝:“有什么好看的?” 汤倩见?他不肯来,躺在他的怀里小声嘀咕:“……拍戏还是挺好玩的,你不来损失大了。” “这是我第一次演反派,情绪起伏挺大啊。” 林之珩来敦煌就两个目的,一是为了看看汤倩,二是为了躲几天清闲,董事?会的几个老头子天天在他耳边嘀咕,一个二个心眼多得跟窟窿似的,他懒得再应付了。 至于去现场看演员拍戏,他是真没多大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