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新神-4
〝你这个每次都要别人来帮你擦屁股的臭小子......〞火燄的强度瞬间爆增，降生神的防护完全消失，整个人陷入一片冰冷的黑暗。 〝我目前为止帮你杀了不少碍眼的东西啊。父亲...母亲.....兄弟姊妹....火神......你只要当个外表清白的织娘在创造里玩玩......〞 「所以我才要杀了那个孩子。」降生神冷酷的瞇着眼睛说。「我们都做了这么多......」 〝我们?〞那张下鉤嘴出现在降生神的后方。〝你确定是我们吗?你这个一开始连打结都不会，什么都不会做却什么都想抢着做的笨蛋。〞降生神脸色难看，但却无法反驳。 一开始，祂没有那个资格进入创造境界。 一黑一白的双子，对比的神性。哥哥用那双巧手将母亲柔长的秀发编成美丽的发髻，让弟弟惊叹。 〝我也要。〞弟弟任性的拉着母亲的手，要求母亲把那头已经很完美的发髻拆掉让他重新绑。 母亲没办法，只好照做。但弟弟只会把几撮头发缠在一起，最后越用越乱，头发打结成一团。 〝不行了。〞弟弟没耐性的放弃，拿起剪刀准备把母亲混乱的头发给剪掉。 哥哥将手覆上那把剪刀，放下弟弟的手。 他有耐心的把打结的头发一一解开，重新为母亲盘上头发。哥哥的手很巧，很会编织东西，不管是自己的头发还是母亲的头发，都是这么的美。 相较之下，弟弟那头松散凌乱的长发，看起来邋遢许多。 好想变得跟哥哥一样，但没耐心的他只会用剪刀、刀子这些东西把看不顺眼的东西通通切掉。 〝哥哥!教我!〞弟弟无理取闹的拉着哥哥。哥哥停下了脚步，摸摸弟弟的头。 他将自己盘好的头发散下，拉成一条简单的马尾让弟弟用剪刀剪下，这是给弟弟用的教材。 〝你们确定要这么做?〞父亲用严肃的质问着，这是条不归路。不，是本来就不该这么做。 〝我想要当降生神。〞弟弟坚持的说，哥哥只是沉默的点了一下头。 〝那好吧。〞父亲将掌覆上兄弟俩的头。〝不过，你们切记，在你们成功对换神性后要立刻杀了其他神。不论是我还是你们的母亲，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留下来。让新的世代重新掌握这混乱的神界，建立起新的未来，并且不能让别人知道你们的作为。听懂了吗?〞 兄弟俩点点头，一阵刺眼的光芒闪现。 我，变成了你。 你，变成了我。 我用永无止境的杀戮换取你那源源不绝的生命，你用开始的绳结换取我终结的镰刀。 你扯下了那美丽的发髻，用散乱的黑发将脸遮盖了起来，我则是得到一头灿白的亮发，得到不曾拥有的自信，抬头挺胸的面对未来。 那一瞬间，你我长大了，所有的神子都长大了。 父亲的头颅滚到我的脚边，而你则是扛着镰刀继续杀戮。母亲，姊姊，各位熟悉的眾神和那些同血缘互通生下的怪物。 上一代的殞落，让神子们成为新一代的神。 我走进灿烂的创造境界，成为一切的肇始。而你，却肩负着杀戮离开了神界。 神性变了，但本能无法改变。 纵使我操弄着生命的起点，我心中的杀戮衝动却不曾消失。那些有可能知道我们对换神性秘密的人，还有那些总是喜欢阻挠我的人。 我无法体验直接断送他们性命的快感，只能够用那双手将原本不该中止的命线扯断，笨拙的掩饰。 而你，也无法压抑自己创造的欲望，在轮回道旁创造了冥界。 「哈~~瑟~~哼嗯~~~」拜特哭哭啼啼的爬上鸭子，抱紧哈瑟大哭。「好多血喔...路上都是尸体，人家好怕怕~」 「放开我啦!」哈瑟额角爆筋的用力推开黏过来的拜特。 「接下来直直走是水神殿和智慧神殿。」沙库指点的说。 「好喔!」丰收神干劲十足，下面的鸭子则是累得直冒汗，眼线都糊了。为什么人越来越多啊......很重耶! 智慧神殿那地标性的高塔消失了，看来智慧神殿凶多吉少。 米拉爆筋的拳头握得喀喀响，她不停忍耐着。 冷静点...冷静点，你什么都没看到，那些夹在瓦砾堆里的破纸不是书，外皮分家，残缺破页的东西只是纸屑罢了，那精緻的硬壳包装是......是马桶盖! 她忍住回头看那坍塌下来的书塔有多惨的衝动，不断催眠自己。要是停止催眠的话，自己会做出什么事都不知道。 她微微移动了脚步，踢到一叠书单里的最爱。没有一本是完整的，光听那倒下来的声音就知道。 没....没关係!那也只不过是一叠劣质瓦片。米拉又跨出一步，那松软的质地和凹凸不平的感觉......是保存书龄超过五百年的神学典籍。 已经，不行了。 米拉推了一下反光的眼镜，转身走向那坍塌的高塔。 「已经不能回头了。父亲说过，这个愿望一旦实现就再也不能改了。所以，求你，保持现状吧。」降生神已经降低很多身态，半求的说。「把那孩子杀了吧。」 死神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但黑暗的燄色越来越浓。 「不要吵我啦!我正有灵感。」随兴绑着淡蓝色侧马尾，童顏宛如十六岁少女的水神官坚持不走。 刚才的震撼衝击激发了她的绘画灵感，现在才不想放下手中的顏料盘呢! 哈瑟绝望的抹着脸，已经劝说到快要崩溃了。沙库不喜欢跟女神官接触，拜特怕莉緹的兇悍，丰收神不敢跟陌生人说话只有他能出来劝导。 「万一等等流弹又来把你给活埋了怎么办?」 「到了冥界又会有新的灵感，我求之不得。」水神官坚持的混着顏料说。 「那你怎么不赶快现在撞墙死一死?」哈瑟扁着眼睛嘀咕着，惹来水神官一肚子火。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你害我灵感跑掉了啦!」 哈瑟投降的举高双手走出水神殿，他放弃。 「哈瑟......」丰收神担心的皱起眉头，拿出几颗红色的小果子。「还是你拿这个去让那孩子睡一下，把她扛上来?」 「不用了。」哈瑟憔悴的拒绝。「人各有志，死掉是她的梦想。」 「......」拜特和沙库不解的相覷一眼，耸了一个肩。鸭子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神官死不肯走减轻牠不少负担。 「接下来是~米拉......」等等!那是什么东西!?刚才好像看到一个塔划过天际。 那个，似乎是智慧神殿的藏书阁啊....... 「......」所有人都不解，为什么它会飞起来? 塔身朝着天空中心的黑燄射过去，死神的下鉤嘴隐没进黑暗，高塔直直击中降生神。 「........」神界的眾神也傻眼。 蕾嘉扁着眼睛斜瞪向战神，战神则是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清白。 「战神怎么会用这么粗鲁低俗的手段啊?」水神不解的皱眉，智慧神满头黑线。 不，那是祂的神官。 虽然只是有点痛而已，不过降生神惊恐的睁大了眼，一头柔亮的白长发卡进一堆碎石泥土，看起来狼狈又好笑。 死神那恐怖的下鉤嘴转了回来，变回欢乐的上鉤笑嘴。黑燄散去，死神失控的抓着肚皮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老顽固，你这样的造型好艺术。啊哈哈哈哈~」祂乐得在空中转了几圈，狂笑不止。 看死神只顾着大笑，降生神趁机抓向胎儿。 不过死神的速度更快，迅速抽回抓着胎儿的手。「这东西，已经不需要了。」死神咧嘴笑了笑放开手，胎儿直直落下。 降生神甩掉头上的污垢，想衝下去捡。但，速度远不及风。 风神迅雷不及掩耳的抱住那个胎儿，乘风飞向战神所在的王宫平台。降生神恼怒的皱起鼻子想追上去，却被青色的镰刀给阻挡。 锐利的锋口架在降生神的脖子上，死神咧出上鉤笑嘴。 「时间，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