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两个男孩和女孩的故事(2)
我哭完后，俊赫牵着我走到一座在山上的庙宇。 庙宇外头掛着一大堆的祈福牌，俊赫从里头熟练的拿出一个牌子。 「自从哥哥跟敏英姐离开后，他每天都会来这间庙看着这个牌子。」俊赫低语着把牌子递给我，我接过它低头看着那个牌子，心怔了一下。 牌子上头写着一行字。 『秦敏英绝对要嫁给张俊旻，一辈子都不离不弃。─敏英』 是姐姐写的，我还记得很清楚姐姐的笔跡，我把视线重新定向面无表情的俊赫。 他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神却溢满着无限的哀伤。 「这个牌子是敏英姐跟我哥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偷偷写下的，原本我哥一直都不知道这个牌子的存在，是他在养病的时候偶然发现的。而自从我哥死后，我每年都会在初一的时候重新掛上这个牌子，因为想要让哥哥永远都能看到它。看到他跟敏英的誓言，但我想某种层面上他或许已经实现他的誓言了。」俊赫说着边把牌子重新掛回去，转头对我莞尔一笑：「他跟敏英姐已经在一起了啊！」 我望着那个牌子，心好痛，好难过。 「敏恩，我们也去写祈福牌吧！」俊赫牵起我的手，我明明应该要开心才对，为甚么我的心这么痛呢？ 拿到祈福牌，我看到俊赫在牌上写着。 『永远和敏恩在一起。─张俊赫』 我拿着笔，迟迟没有下笔，就算有了要写的决心，但是就是体内会有一处紧紧的拉着我，不让我写。 「怎么了吗？你不想写吗？」俊赫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悲伤，我摇摇头提笔写下，『永远和俊赫在一起。─秦敏恩』 写了，却不觉得开心。 写完牌子后，我跟俊赫手牵着手走下山，我告诉我自己今天是俊赫生日不能把自己搞得不开心，这样俊赫也会不开心。 说到生日……我突然想到我有准备礼物要送给他。 「俊赫，生日快乐。」我拿出一个盒子，他接过去打开来，看到礼物面露喜色。 「是领带夹！」 「嗯！以后你穿西装就可以用到，很实用吧？」我说，他靠过来轻轻的在我的额头上一吻。 「谢谢你，我最深爱的女人。」听到这句话，我的脸一红，原本不好的心情瞬间消失。 「我也有东西要送你。」他从他的袋子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他递给我：「打开来看吧！」 「不要啦……明明是你生日我还收下你的礼物。」我不想接过来，因为今天真的是他的生日，还收下寿星送的东西。 「听话，难道你要我这个寿星不开心吗？」他嘟起嘴，逕自抓住我的手硬要我收下他送的礼物。看他真的要生气了我只好乖乖听他的话打开礼物，一打开我睁大眼睛。 盒子里面放着一个银色发夹，发夹上镶着跟天空一样的蓝色鑽石形成一朵花，闪闪发亮着。 「好美丽……」我喃喃道：「这一定不便宜吧？」我抬起头询问他，他伸出食指抵住我欲要说话的唇瓣。 「就收下吧！礼物是要看心意而不是价钱。喜欢吗？」 「嗯，很喜欢。」我笑盈盈地看着他。 「我帮你戴上吧！」他把发夹拿过去，然后把我稍长的瀏海夹着固定住：「这样风吹也不会乱飞了。」 「谢谢你，我最深爱的男人。」我紧紧抱住他，他也把我紧抱住。 没错！我爱的人是张俊赫，俊赫他是把我从悲伤拉起来的人，也是让我重新知道爱的人。 只是，为甚么我闭上眼睛，看到的人是杨学谦呢？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地接近黄昏的顏色。 俊赫的车子驶向回家的方向，他开口问我：「要顺便吃晚餐？」 我看了一眼车子里的时间，现在刚好七点多。 『今晚我想要吃蛋包饭。』 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今早杨学谦对我说的这句话。 「我想应该不行，因为杨学谦他有可能在家。」我又撒了一个谎，当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俊赫，而是望向车外的风景。 「嗯，也好。被发现就完蛋了。」俊赫的语气还是像平常一样带点稚气，只是他说的时候我能感受到藏在稚气底下的其他情绪。 他开到我们平常约定的那家咖啡店，我下车后他摇下车窗。 「今天我很高兴，也希望我刚你说的那些故事，你听听就好。」他说。 「嗯，我也很高兴。不过我也不会忘记，因为那些故事对我的姐姐还有你的哥哥来说都很重要。」他闻言后，露出一抹微笑，他从他的座位旁拿出我送他的那个领带夹。 「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 我也伸手指向夹在我瀏海上的那隻发夹，笑道：「谢谢你，我也很喜欢。那就星期一见囉！」我挥手跟他道别。 「再见，路上小心，到家了传一封简讯给我。」他说完后便摇上车窗，开车离开。我站在原地等看不到他的车后才离开咖啡厅，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到离家不远的超市买要做蛋包饭的食材。 买完东西后，已经八点多了。我回到家开门，灯是亮的。 我松了一口气，也许是知道了杨学谦还在家并不在外面，抑或是有种他在等我回来的感觉。 当我弯下腰来拖鞋子的时候，我看到在原本空着的地方多出了一双鞋子。 那是一双高跟鞋。 我深吸一口气心跳也加快速度，我知道这双鞋的主人是谁，但我告诉我自己不能逃避，因为如果我逃避了这不就是让杨学谦知道我承认我自己输吗？ 我走进厨房把材料拿出来，拿东西的时候手不停的在颤抖着。 拿着刀切着菜时，我不停地想是不是我不应该记得杨学谦对我说的话，因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几乎都是谎言。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想像他跟那女人在我的床上做那种事情；我无法想像他明明知道依我的个性我会回来他还把那女人约来还在这种时间。 反正他跟她之间有甚么我又没关係，因为我不也正是在出轨吗？这叫做礼尚往来不是吗？ 但为甚么我却在哭，我明明爱的人，在乎的人是张俊赫才对。而对杨学谦的感情为甚么会越来越深呢？应该要越来越淡才对啊！我不懂…… 我真的已经不想懂了。 我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真正的感情。 「唔！」 一股刺痛感从我的手上传来，我把眼泪擦乾让视线变得清楚后看见一滴滴的血渍滴落在青菜上。 我切到自己的手了，我把菜刀放下，走到客厅要拿急救箱处理伤口时，那女人正好从我房间走出来。 「……你回来了啊？秦敏恩，怎么回来没有打招呼呢？」言芯原本看见我的时候那张错愕的脸立刻被讽刺的笑容取代，我瞥了她一眼后就继续做我自己的事情没有理会她。 我拿出急救箱里面的碘酒，滴几滴在棉花棒上然后擦拭在我的伤口上。明明会痛的阿，为甚么我不感觉到痛，反而是胸口这个位置在疼痛着呢？ 「怎么？不理我是因为自己有自知之明了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声，我抬起头来用非常鄙视的眼神看着她。 「不，只是单纯不想理会一隻才刚刚发情完的母狗一直在吠而已。」她听完后，脸整个通红：「你说甚么！？」她正要朝我这里衝过来的时候，裸着上半身的杨学谦从房间走出来，他用意味不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后，走到言芯的身旁搂着她的肩膀。 「不要再吵了，我送你出去坐车。」他说，拿起掛在沙发上的一件外套穿上后，就搂着言芯走出这间屋子，而言芯在离开前给我一个胜利的表情。 真是够了。我对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觉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