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逃
“廖阿姨她一直在这儿么?”从疗养院出来,菲菲问。 这些年,没有人见过廖枚,梁女士无数次拜访关家或者廖家,想看望她最后都没有结果。 “刚搬到这儿的,所以她很不习惯,情绪不好,要靠镇定剂才能睡着。”关徐行说。 “……”菲菲震惊的看他。 “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比如她之前在哪儿?为什么我有她的股权授让书?为什么可以这么顺利的得到德懿的控制权?”他笑。 “我是有疑问,你可以不回答。” 菲菲走在前面,两人出了疗养院。 外面天黑一片,疗养院很僻静,附近只有稀疏的路灯,不远处隐隐传来虫鸣。 关徐行把车子开了过来,她上了车。 “我和她的母子情很浅,她总是很忙,对我非常严厉,做的好时她只会微点头认为是应该的,做的不好她会用极愤怒、失望的眼神看我,仿佛我不配做她的儿子。”发动车子后, 他几乎是面无表情的说。 菲菲想起儿时去关家的数次,每次见到廖阿姨,都是规规矩矩,不敢造次。廖阿姨气质高贵,不怒自威,让人不敢逼视。 “没想到的是,我回国的第二年,就收到她的股权授让书。还有德懿叁个跟随她初创老部下的支持。”关徐行说到这里时,嘴角浮出一抹复杂的笑。 菲菲转头震惊的看他。 她知道那叁个老部下,宋非、赵普成和李兰琴,她听哥哥说,这叁个都是了不得的人物,随便一个出去创业都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可是这叁人,一直在德懿,叁人紧密结合,底调做事,关斌折腾了好几次,都没把这叁个人搞掉。 哥哥说,幸亏德懿有这叁个人在,否则凭关斌,绝不可能把德懿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 “在她发病的半年前,她叫来律师,在叁人的见证下完成那份股权授让书,由叁人分别保管正本、副本和印章。” “……”一时间菲菲可以用惊涛骇浪来形容。 “所以不是我斗赢了关斌,是她留着后手,是她赢了。” 菲菲有些糊涂,她记得那时关徐行刚闯下大祸,是他们母子关系最恶劣的时候。 “这是不是代表,廖姨其实一直很在意你,也相信你。”菲菲说。 “谁知道,我不了解她。” “既然你一早就拿到授让书,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关徐行笑:“她给我,我就一定要么?” “……”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动手?”菲菲有些生气了。 “戏看的差不多了,没耐心了。”过去的几年里,父子相斗,一直是京城茶余饭后的话题。 菲菲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关斌到MLD表演了一场酒吧教子。他声泪俱下,痛心疾首说只要关徐行肯回头,父子还能恢复如初。 江素毫不客气把扔他出去,关徐行露出他招牌的残忍笑容俯视自己的生父:“再出现一次,我就让江素切了你的命根子,你可就生不出私生子咯。” 很多人都看到关斌被吓的一脸惊恐,瑟瑟发抖。 那时候菲菲就觉得,关徐行这厮很危险,她不该惹上他。可是每每面对她的时候,他又是另一副面孔,让她疑惑,迟疑。 他从不掩饰对她的在意,对她的特别,包括说爱。可偏偏,她清醒的感受到,他的爱有太多的不确定和危险。 “送我回玉景国际吧。”她语气冷下来。 关徐行转头看她,随即方向盘微转,JEEP滑到路边停下。 “你干嘛?”她看了看四周,他们还在燕郊附近,这里晚上八点路上就没人,现在更是空旷安静的吓人。 “你在生气?”他熄了火。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菲菲神情极冷,“快点开车,我明天一早要上班。” “我又不符合你的期待啦?” “我什么时候对你有期待了?”她反问。 关徐行手撑到她的椅背旁,身体俯身过来,逼仄的车内,两人的呼吸几乎交缠,他目不转睛看她。 菲菲可不怕他,眼眸清澈而冰冷:“你不会觉得我跟你来看你妈妈就对你有期待吧?我今天对你所有的维护和关心全是基于关易两家的关系。” 关徐行瞳孔微缩:“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两人对视足足超过十秒,菲菲咬咬下唇,她不喜欢把话憋在肚子里,那样她会内伤。 “你不想要你妈妈的东西,你为什么还要争?” “……” “你既然不在乎她,为什么又要把她转到这里来?还带我深夜来看她?” 关徐行不说话,眸光闪烁。 “你觉得她这么做,不过是利用你来对付关斌?所以你迟迟不动手,不想随任何人的愿。你宁愿相信你只是她的工具,也不愿相信她对你有母子情。” 菲菲心口越发堵的慌,在关家,她找不到正常家庭该有的亲情。夫妻,父子,母子都被撕扯的鲜血淋漓,丑陋不堪。 “你身边所有的关系都那么极端,导致你用极端的手段去处理跟他们的关系。你没办法信任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只有我能让你安心和自在,对么?” 他眸子很黯,不说话。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我和你之间迈出那一步,也会丑陋不堪,面目全非。你是连自己都不会爱的人,我救赎不了你。”菲菲残忍的点出事实。 他听着竟一点不失落,反而浅浅的笑:“你说的对,我不爱自己。” 菲菲愣住,心脏怦怦的剧烈跳动。 “你不用救赎我,我也没什么可救赎的,你让我爱你,就行了。”他声音很轻,却很有力量,几乎震碎她的耳膜,冲击她狂跳的心。 “你疯……” 她话没说完,声音就被他吃掉了,他咬她的嘴唇,舌头侵入她的口腔。 他疯了! 菲菲用力推开他,喘着气怒视他:“你竟还敢吻我……” 这次他咬的更狠,唇瓣几乎被他揉碎了含到嘴里,他整个身体倾过来,挣扎着的手被他扣住手腕按在头顶,她以一个极羞耻屈服的姿势被他压在椅背之内,他的人和吻都让她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