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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乔韶言阴差阳错的被死去的回忆攻击,这么草率给别人取了名字,实在是非常不好意思但很好笑,她笑得寒风灌进嘴里也停不下来。她和Felix聊了很多以前吃过的餐厅,乔韶言尽地主之谊答应带他吃几顿午饭。Felix和她从巨鹿路不知不觉居然走了一个多小时,各自打车准备回家,乔韶言被美式热情裹挟了,还是拥抱告别了。

    乔韶言觉得Felix没以前那么让人讨厌了,可能是之前总是和他讨论学术问题,还经常落败,今天聊了一些非常规话题,比如Felix去年养了一只边牧,今年夏天又接了一只萨摩耶回家,边牧会带着萨摩耶玩,乔韶言已经答应了下次去美国一定要见见这两只。她还久违地打开了ins,重新关注了Felix,他真的是称职养狗人,主页简直像个宠物博主。

    乔韶言往下刷,这萨摩耶还在尴尬期,波士顿的秋天最适合狗狗撒欢了,Felix写着“故地重游”,就这一个中文帖子,乔韶言翻到第二张笑不出来了,这个剧院广场白天居然是这样的。她那会分手三个月,处在怀疑自己性取向的阶段,吃完饭和Felix走回实验室的路上,乔韶言抛出了自己的困惑,Felix说这不是小菜一碟,他打电话把家族里几个哥哥弟弟全约出来了,隔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乔韶言简直想遁地走了,Felix非常自信地说:“很多人,你看看,有没有心动的?”

    乔韶言看着五六个帅哥,陷入了沉思,很帅,能不能每个都抱一下?乔韶言在和他们告别的时候,如愿以偿和每个人都拥抱了一下,太开心了,被帅哥抱了,完全想不起来失恋的伤心事了,晚上在办公室看paper都觉得神清气爽。Felix从旁边探出头来:“Joy,  you  have  been  smiling  for  like  3hrs,seriously?”

    乔韶言关了电脑:“太开心了,完全工作不了。”

    Felix跟着她下班:“能确定sexual  orientation?”

    乔韶言觉得这不科学,没有参照组:“让我去找个美女抱一下,我感受一下。”

    Felix带着她去了脱衣舞酒吧,乔韶言眼睛都看直了,实在是美好肉体,从街区走回公寓的路上,乔韶言还在那种冲击中:“我去找个帅哥亲一下感受一下,刚刚被美女亲了,我有点受到冲击了。”

    Felix在剧院门口的广场亲了她:“怎么样?”

    乔韶言冲击得感觉大脑罢工了,周围吵得她头晕乎乎:“再亲一下,我确认一下。one  more!”

    Felix法式长吻亲得乔韶言缺氧发软,路过的人甚至吹起口哨欢呼。Felix送乔韶言到公寓楼下,罕见地两个人都很沉默,乔韶言连着半个月都没去办公室,每天躺在家里,纠结掰扯把挚友都骚扰了个遍,Felix给她发的消息,她是一条没回,师姐甚至拎了很多东西来,怕她饿死在家里才没去办公室。

    乔韶言终于给Felix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当男朋友?结果听到Felix的外婆用上海话吼Felix:“讨债鬼,你哪能让女孩子说这个事情?”

    乔韶言打车到家楼下,今天她一步也不想多走,也不太想再见到人了,只想回自己的窝躺着,张卓发微信问她怎么还没回家,乔韶言怕他过来打扰,说去路斯明那过夜了。

    乔韶言洗漱完,垫了两个枕头靠在床上回忆和Felix分手,大概也就是他加入初创公司,和合伙人待一起的时间比睡眠的时间还久,乔韶言焦虑着发文章找工作,聚少离多,就日渐崩塌。乔韶言觉得自己那会情绪实在太差,毕竟正常人也不会因为吵架就冒着暴雪连夜开车回波士顿,还是租的车,真是不知者无畏。中途停车休息的时候,她还发了动态,说不清她是真担心半路上人没了,还是没见过那么大的雪觉得壮观。

    她从来不去想这段事情,完全是出于她个人原因给亲密关系笼罩了愁云惨雾。Felix应该还挺受伤的,Lucia形容这位远房表兄,本来是加州阳光开朗帅哥,分手那段时间又赶上公司第一个平台测试,有点像邋遢德州男的。乔韶言想想挺愧疚的,总的来说由她挑起来的关系也由她单方面结束了。

    乔韶言决定明天带Felix吃学校附近的那家小餐馆,上次去还是张卓过生日,后面老想着去吃,结果天天中午都懒得走,吃食堂混日子。她把地址发给了Felix,约好十一点半见面。

    第二天,上午监考结束,乔韶言就拿着手机跑去餐馆,Felix就坐在进门第二桌已经按她的吩咐点好了菜,老板娘凑过来到她耳朵边上:“这个男朋友更帅哦!有福气哦!”乔韶言懒得解释:“是吧哈哈哈,这个混血,你可以和他说上海话,他能讲的,就是普通话不太好。”

    Felix听乔韶言给他介绍菜的组成:“我不吃鸡爪猪蹄。”

    乔韶言自己吃起来:“没品的老外。”

    Felix被骂也不生气,吃着葱爆羊肉和芫荽牛肉:“怎么美国中餐厅就做不出来呢?”

    乔韶言早上监考根本没来得及吃早饭,这会吃了两口,人才缓过来,刚刚跑过来肚子空空,人都要冻麻了:“我觉得你中文虽然音偶尔有点怪,但是语法语序什么的还可以。”

    Felix经常看些中文纪录片:“我进步了。”

    乔韶言疯狂摄入,下午她得把上午耽误的正事全给干了,工作量不小,只敢吃个八分饱。

    吃完和Felix走回学校,外面说话都冒白气,乔韶言抽搐还是开口:“我该和你说对不起的,让你谈了段挺糟糕的恋爱。”

    Felix也愣住:“没关系。大部分时候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