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礼物」

    自从荷花池事件后，宝儿的专页开始得到关注，不只是因为传单和那委託人的宣传，而是因为宝儿把滞留在荷花池附近的鬼魂也一併帮助，把他们想跟亲人说的最后说话，把池内的其他遗物也交到在世的亲人手中。

    因为宝儿觉得他们很可怜，而且觉得晚上聚集那么多怨灵的荷花池很恐怖。

    奇怪的是当宝儿解放了那些灵魂后，这荷花池重新开满了荷花，沉寂多年的一片死水长满了鲜艳夺目的荷花，成为情侣约会的热门景点。

    「少有呢？这么勤奋向学。」宝儿在图书馆努力追赶学习进度，因为总是和鬼魂打交道，而且一直靠考试作弊换取好成绩，所以我也很担心这傢伙的学业。

    「喔巴?快要交论文了?我走遍学校也找不到一隻修读心理学的鬼魂呀?」双目无神的宝儿边说边打呵欠。

    「你不会又想用鬼作弊这招吧?今次就好好靠自己的努力去拿好成绩吧！」坏丫头果然又想胡乱运用见鬼的能力。

    「啊！有新委託了！」宝儿被手机的响声吓了一跳。

    「寻人?想要报答重要的恩情？」宝儿和我对委託都感到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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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饭堂内，宝儿相约了委託人见面，这个熟悉的委託人让宝儿笑逐顏开。

    「伯伯！很久不见了！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宝儿兴奋雀跃，想不到会以这方式和伯伯重逢。

    委託人正是宝儿生日时我们巧遇的旅馆东主，刘老先生隐藏起亚洲酒店大亨的身份，和异地结识的妻子平凡地在极光之地生活。

    而宝儿借了自己的身体让伯伯的女儿附身，用宝儿的口向伯伯说出最后的话，所以伯伯一直对宝儿心存感激。

    「呵呵...今次回来主要是管理一下在这里的物业，当然还要探望一下可爱的宝儿囉。」伯伯非常喜欢宝儿，一来是因为宝儿帮过他，二来失去了女儿的老人心里非常寂寞。

    「伯伯过得好吗？有没有乖乖听女儿的话呀？」宝儿对老人家也很亲切，满脸笑容的她能让身边人得到慰藉。

    「唉呀～老人家啊?无人照顾身体就是差一点的。」伯伯的说话似是言外有音。

    「不是有个男生在帮你打理旅馆吗？」宝儿笑着说。

    「男孩子怎会够女孩子细心呢?宝儿要不要做我乾女儿，和伯伯在那边生活呢？」果然，混帐老头的突然来访是别有用心的。

    「不行啦，这里有我的妈妈，有我的嫲嫲，还有我正在开办侦探社啊！」宝儿说得好！

    「呵呵?我一看到这专页就知道是宝儿你的杰作了，之不过要做侦探?总要有个像样的办公室吧？」伯伯语重心长。

    「我也知道啊?但我那里付得起租金?」宝儿垂下头，越去追逐梦想，越发现梦想的遥远。

    「宝儿，我想送你一份礼物。」伯伯微微一笑。

    「什么？吃的吗？」怎么这孩子总想着吃?

    「在收那份礼物前?我想你先趁热喝了这壶汤。」伯伯拿出保暖壶，倒出在极地时我们喝过的热汤。

    「哗！太好了！伯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做的汤！」宝儿两眼发光。

    「对了，上次和你一起的男生呢？我也有预备他的一份。」伯伯问道。

    「伯伯你先闭上眼好吗？」宝儿看着一直隐藏身影坐在她旁边的我。

    「嘻嘻～可以张开了。」我亦听宝儿的意思展现人前。

    「呵呵！活了这么久还真的未见过两位如此神奇的孩子。」人生经验丰富的伯伯没有被突然出现的我吓到。

    「要算起来，我比伯伯你活得久远得多。」虽然并不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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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怎样？商业中心的四十楼，三千尺地方应该够用了吧？全落地玻璃而且交通方便，相信作为你的侦探社办公室应该够体面了吧？」伯伯带我们来到一间甲级写字楼。

    「伯伯！不要开玩笑啦！我怎会租得起这种办公室啊？」宝儿觉得伯伯在戏弄她。

    「租？不是啦，我打算送给你。」伯伯一脸认真。

    「不是吧！」我和宝儿异口同声说。

    「对呀，你对我的恩情我打算以这方式回报。」伯伯并非开玩笑，对一代酒店大亨来说，这样的一个办公室确实算不上什么。

    「伯伯！我不能收的！太超过了！我只是做了举手之劳，绝对不能收取这么大的利益的。」宝儿强烈推辞。

    「宝儿呀?对我这样的一个老人来说，金钱已经不算什么，而且你替我女儿传达的话，对我来说就算送你这一橦大楼我也觉得值得，你就不要拒绝伯伯啦。」伯伯像是回想起当日拥抱被女儿附身的宝儿般，眼泛泪光。

    「哥哥！你跟伯伯说吧！」宝儿对伯伯的厚爱感到受宠若惊。

    「你就接受伯伯的好意吧，这也是因果循环呀，你不接受伯伯也会不好意思的?不过这地方未免太大了，有没有别的？」因果报应，与其纠缠到下一世，不如在这一生还清来得更乾脆。

    「当然有。」伯伯报以微笑，能帮助宝儿他感到十分安慰，而宝儿不贪心的性格伯伯亦十方欣赏。

    走访了四，五间伯伯持有的办公室，宝儿仍然未愿意接受，因为那些办公室也太大了，宝儿的侦灵社才刚起步，自己一人佔用过千呎的单位，让她很过意不去。

    终于，我们来到最后一个单位，一个位于工业大厦，只有六百呎的单位，虽然空置多时，但间隔和大小也相当合适，对宝儿的精神负担也较细。

    「伯伯?我真的可以佔用这单位吗？」宝儿低声说，像个做了坏事的孩子。

    「当然可以！只要宝儿喜欢就好！」伯伯看到宝儿终于选中办公室，表现格外兴奋。

    「伯伯，其实我做的事真的不值得收下这份礼物的?」宝儿到现在还想推辞。

    「这个世上相信还有很多像我这样失去致亲，连道别也来不及的人?若然你能利用你的天赋继续帮助别人，那这单位的存在一定会比空置在这里更有价值。」伯伯摸摸宝儿的头。

    「伯伯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一定会帮助很多人，很多鬼魂的！」宝儿笑着说。

    「真的喜欢这里吗？」

    就这样，宝儿得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喜欢呀！在这种大厦很有神秘感，就是游魂野鬼多了点，不过只要打好关係就无问题的了！」

    当日宝儿运用看见鬼的能力种下的因，今天结了丰盛的果。

    「哈哈?宝儿你真有意思！」

    而利用这地方作为起点，宝儿亦向理想踏进了一大步，越来越有私家侦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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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巴。」我和宝儿替空置多时的办公室重新油上油漆。

    「什么？」作为灵魂监察员，竟然沦落为免费的装修工人。

    「你说我去当伯伯乾女儿好吗？在天天也能看到极光的地方。」笨拙的宝儿弄得鼻子和头发也沾上了油漆。

    「说什么傻话？你不是说要留在这里陪着妈妈，在这里做私家侦探吗？」我替宝儿抹去头发上的油漆。

    「如果我真的答应了，你会跟着我去吗？」呆呆的宝儿手上也脏兮兮的。

    「会，这一生我也会跟着你。」我替宝儿抹乾手上的油漆。

    「真的?一辈子也会跟着我吗？」怎么问题好像怪怪的。

    我抬头望向宝儿，羞涩的神情，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注视着我，她咬着下唇，像在等待我的回答。

    「收起你的少女模式呀！怎么一脸害羞让人看着超不自在的！」我把毛巾扔到宝儿脸上，见鬼了！死了这么久的我怎会心跳这么快的！生病了吗？灵魂监察员会生病的吗？

    「混帐喔巴！」宝儿拿起油漆桶泼向我身上，黑色的西装染上一大遍白油。

    「无用的。」我拿出专用手机，按下更换衣服的功能，被染白的西装瞬间回復原来模样。

    「奸矛！吃我这招！」宝儿一手白油朝我伸出，想要弄脏我的脸。

    「别闹啦！你还是小朋友吗！」宝儿追着我不放。

    这时候我还没有发现，原来我们的关係正一点点改变，走向了一个只有遗憾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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