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得不到就玉石俱焚】

    第二十三章【得不到就玉石俱焚】

    没有咖啡香，没有煎蛋，没有稀饭，只剩下一张冰冷的双人床，飞怎么睡都不温暖。

    「我先回台北，你记得吃早餐。」餐桌上留了张纸条，像是最后的遗嘱看了令人心碎，飞很明白再甜蜜的梦终有醒来的一天，就像上一段恋情，只不过上一段是别人骗了他，这一次是他自己骗了自己。光最终还是会回到那个幸运女孩的身边，做早餐给她吃，陪她逛街，陪她抱睡，还陪她做爱，单单是做爱这一点，就有足够的理由让光在三更半夜拋下飞直奔回台北。飞很明白光完全没有错，过去多少和飞亲蜜的直男不也都认清同样的事实，那就是「如果你是女的，我一定娶你」。他们都因为飞的性格和体贴而爱上飞，却也都因为飞的性别而离开，回到自己的女友身边。这齣烂戏在飞的每个人生阶段都不断重覆上演，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只是这次的欧阳极光让飞有点陷的太深，太入戏了，飞得赶紧重新适应没有光的日子才行。

    光一路在高速公路上狂飆，心里就算再怎么冷血，也不希望倩倩发生任何危及生命安全的事，只是可怜的那个傻蛋宝贝，明早又只能乱吃便利店那些没营养的东西当早餐，光开始回味起这两个礼拜以来，两个人甜蜜的点点滴滴，没有外界的打扰，不管他人的眼光，彼此的眼里和心里只有满到溢出的爱，突然光兴起了一个念头，想带着飞到国外度假，「来安排一趟蜜月旅行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他又找到了生活重心，接下来可以开始规划行程了。

    光一推进门，一股呛鼻的酒味扑面而来，整个屋里凌乱不堪，满地的垃圾，杂志，衣裤，袜子，连走路都不知道下一步该踩在哪里，倩倩一下子扑了上来紧紧抱着光不放，两行泪水早已不争气流下。

    「不要离开我！不要跟我分手！」倩啜泣地哭喊着。

    「你不要这样，先坐下来，慢慢说吧。」光温柔地想先缓和她的情绪。

    倩松开手，跌坐在沙发上，光弯下身，捡起地上的几本杂志，和沙发上的内衣都堆放在一旁，再清出一个位置让自己能坐下，倩立刻凑了上来跨坐在光的身上，发狂似地强吻光的双唇，左手一把伸去抓光的屌，她知道光一向对她都不主动，但是每次只要倩挑逗起他的性慾，光就会像隻逃出牢笼的野兽般性慾爆发，以前他们吵架也都是这样做完爱就能和好。但这次不一样，光没有回吻她，反而抓住她的肩膀往后拉开。

    「你冷静一点！」光的表情里不带一丝前戏该有的温柔。

    倩瞪大的双眼显得惊讶，难道以前用的这招无效了？光的心真的走了？但她还是不死心...

    「你怎么了，以前我们吵架，都是这样做爱就能和好，不是吗？」倩还想再凑上前索吻，被光制止了。

    光沉默了几秒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再这样！」

    「我不管，我不要跟你分手！我故意不理你是以为你会回来求我，我故意去找其他男人是为了忘记你...但是，我忘不了你，我就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我不要分手...」倩边哭边吼着。

    「我不可能爱你一辈子的，你很清楚...」光低着头说。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你坦白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有第三者，到底是谁？到底她哪里比我好？你说阿...」整个社区都听到倩的嘶吼。

    光想直接霍出去了，干脆让倩倩直接死心算了，一次让她断了可能再重新復合的希望。

    光深呼吸一大口气说，「我...喜欢男人。」

    倩的泪水突然停止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睁着大眼，然后狰狞的笑了出来...

    「欧阳极光，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哼，你竟然能想出这么穷极无聊的藉口来糖塞我，我黎倩好歹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你喜欢男人，哈哈，你用得着端出这种下流的理由吗？你在床上的口味难道我黎倩还不清楚吗？」倩从光的身上跌坐回沙发上，睥睨的眼神令欧阳极光完全不敢直视。

    「我没打算跟你解释什么...」光淡淡的说。

    「好阿，你说你喜欢男人，怎么个喜欢法？...不过就是你那些哥儿们，打打闹闹，吃喝玩乐，那就是你说的喜欢？那你说你怎么跟那些哥儿们上床？你是不是傻了？连兄弟情谊和男女感情都分不清了吗你？...我从来不去管你跟那些哥儿们怎么乱搞，你们玩你们开心的，我也没犯过他们，但如果他们敢来犯我，那我可是不会客气的。」倩倩一直认为这个肌肉发达的男人根本搞不清处什么是爱情，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他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这跟他们一点关係都没有，你不要瞎猜。」这时候光硬是要耐住脾气。

    「不是他们？那难道还有别人？台湾的同志环境很开放我明白，我也认识几个圈内的朋友，但也从来没听你说过有认识的圈内人，到底是谁？他是怎么搞上你的？...是不是物理系那个篮球队学弟？还是你打工的地方有同志去搞你，让你变成今天这样？你...你明天就转学，不要再去打工了，他们搞的你连自己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都分不清了...」倩不死心的追问，这些狗屁嘮糟的怪事全部要立刻断开。

    「那都不重要，重点是你明白我不爱你，我不值得你被耽误一辈子。」光斩钉截铁的说。

    「那是因为你现在被迷惑了，才会以为你不爱我了，我一定要揪出这个祸害，让你回復原来正常的你...你们上床了吗？」倩越来越焦躁。

    「没有!但就算没有他，我也没办法再爱你了...」光决心豁出去了。

    「好阿，所以真的有这个狐貍精存在，我就知道一定有，不然你也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断，让他身败名裂...好阿，就算我黎倩得不到你欧阳极光，谁也别想得到你，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倩倩的狠劲说到做到，绝不善罢甘休。

    「你疯了吗？」光对这个不可理喻的女孩怒吼。

    「对，我就是疯了，你都可以喜欢上男人，难道你就不疯吗？好阿，那就大家一起来乱搞，把整个世界都翻了过来我也在所不惜...」倩倩已经歇斯底里。

    光站起身来，不想再听这个疯女人的疯言疯语，因为他很清楚倩说的话和做的事都需要观眾，观眾越有共鸣，她就演的越起劲，甚至连舞台都可以拆了。

    光对于倩最后说的话完全不敢大意，因为倩是个发起疯来会不顾一切，不择手段达到目的的人，她是寧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也不会让对方趁心如意的性格。她从来不能面对自己的失败，因为只要她想要，没有她老爸办不到的事。

    光最担心的是，倩的疯狂举动会催毁飞平静有序的生活，飞不像他们出生富裕的家庭，飞花了好几年在工作上的努力，才好不容易能有今天这番成就，绝不能让倩的任性随随便便就摧毁了，他必须好好保护着飞，不能让飞受到任何伤害，一点点都不行，因为这一切都不是飞的错，飞完全是无辜的，是他和倩倩两个人要面对解决的问题。

    光一路开回新竹的路上，他拚命思考着如何让飞能安静的停留在倩倩蕴酿的暴风圈外，他相信倩倩一定会杀到新竹来查个水落石出，甚至找上对方的门狠狠算帐。所以看来光必须先暂时远离飞一阵子，不能让倩发现有齐格飞这号人物，等过一阵子倩倩交了新男友，气消了，被新的甜蜜感衝昏头之后，自然也就不会再来找他们麻烦了。

    就先这么办吧！只要能让飞安然渡过这未知的风暴，要光做出任何牺牲他都甘之如飴。